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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都不小,这种事反而说得开了,宜妃扬脸毫不客气地说“正巧遇上了,我就想来问问姐姐,那小狐狸精怎么样,可真是了不得,跟着出趟门,还能抱着肚子里的种。”
惠妃皱眉头,厌恶地说“你几时说话能文雅些,这话你敢不敢对万岁爷去说?”
宜妃白一眼道“就是说不得,才在这里说,我可比你们坦率多了,心里想什么嘴上说什么,你们在心里不知骂得多难听呢,嘴上装正人君子。”
几十年斗嘴,荣妃都不在乎了,招呼她们进景阳宫歇息,宜妃见前头永和宫静悄悄的,捧着茶碗站在门前,洋洋得意地说“总觉得咱们德妃娘娘这阵子不得劲儿呢,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也长了白头发,开始发现自己不如那些小狐狸精了?她可要好好想法子,把万岁爷的心拉回去才好。”
惠妃和荣妃都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鬓,她们如今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梳头,一看到白发就挑出来拔掉,每天照好几回镜子,就怕在人前露出白发,虽还不是什么白发苍苍的年纪,可就是眼下这会儿,冷不丁的那几根,最叫人心碎,真的老了也就服了,眼下仿佛还想再挣扎一阵子。
惠妃再幽幽道“人家路上一直陪着皇上呢,你只是自己在泛酸吧?”
宜妃冷笑“泛酸吐出来才好,你们憋在肚子里可别烂了。”
说话的空儿,有长春宫的奴才跟着景阳宫的人进来,因宜妃娘娘杵在门前,只好跪在门槛外头,宜妃不耐烦地说“我们喝口茶,你们也有事要叨扰?这又是怎么了,火急火燎地找你家娘娘?”
惠妃探头望一眼,没动身子,就问“什么事?”
门前的太监道“来给娘娘报喜,八福晋有身孕了。”
“还真是好事儿。”宜妃总算让出道儿来,惠妃走出来,吩咐他们,“照例准备些东西先送去,我这儿和荣妃娘娘说话呢,过会儿回去了再仔细说。传我的话,说八福晋滑过胎,这次一定要千万小心。”
同样的消息,很快传到延禧宫,良嫔此次没有随扈出门,寻常地与易答应几人坐着做针线。听见这事儿易答应反而比她还高兴,平日里八福晋往宫里送东西,总不忘记捎带易答应一份,她这个在紫禁城里喘口气的人也能被人惦记着,心里自然是喜欢八福晋的。
“臣妾要去准备些礼物才好,娘娘也要给个大红包了吧,回头带着臣妾的一道送出去。”易答应起身要回自己的屋子去找东西,却见良嫔示意她坐下,将细针在鬓间轻轻摩擦,继续飞针走线,口中漫不经心地说,“不是说怀孩子要谨慎低调些吗,咱们太热闹了,别惊了胎儿,等等吧。”
易答应略有些尴尬,良嫔只是托传话的人送了几句嘱咐出去,人走后易答应忍不住问为什么,良嫔才叹“太医当初说她的身子容易小产,谁晓得这一胎能不能保得住,这孩子一向谨慎,真是盼孩子盼得着急了,这么早就宣扬出来。”
这话虽然是真的,可良嫔却并不在乎,八阿哥有没有子嗣对她来说不重要,至少这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最高兴的,莫过于安亲王府的女眷,外孙女终于又有了好消息,对八阿哥将来的前程将大有助益,得知消息就蜂拥而来,搅得胤禩从外头赶回来时,都不得与妻子亲近地说句话。
八福晋是高兴坏了,才头脑发热让人传消息进宫,想告诉全天下人八贝勒府里不是生不出孩子,可看到外祖家的人这样涌来对着她指手画脚,才真正后悔自己的冲动,好容易等胤禩打发了一家子人,夫妻俩执手相望时,八福晋愧疚地说“我若是冷静些就好了。”
胤禩心疼地说“不用怕,我会好好疼你,你安心养身体,什么都不用管。”
771 要他处处不如你(三更到
“外头的事我不能再替你操心了,没有什么比生下你的骨肉更重要,有了孩子咱们贝勒府才算是圆满。”八福晋伸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温柔地说着,“老天待我不薄,纵然幼年凄苦,可让我嫁了你这样好的丈夫,往后一辈子无忧无虑。如今再次赐给我一个孩子,胤禩,我们要惜福感恩,好好向菩萨还愿呐。”
胤禩什么都答应她,让她别操心其他的事,十月怀胎很快就会过去,说他等明日就向皇阿玛请示,盛京也好,九月南巡也罢,他都不去了,要在家守着妻子待产。
八福晋听了则关切“别耽误你的正经事。”
胤禩笑道“如今也没什么正经事,我不能再事事出头,你明白的。”
八贝勒府有了好消息,是好事,但宫内却忙着入夏去盛京度夏,并之后直接南下的事,从太后到各位娘娘,虽然都恩赏了不少东西,大家大多顾不上这里,好在八福晋这一回,头脑发热后一心只想好好安胎,也无所谓皇室里这点子凉薄的人情。
倒是家里头,她本以为自己不能再有,一心一意想让张格格怀上,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张格格的存在一时变得有些尴尬,而怀孕的妇人离不开自己的男人,八福晋这阵子,只愿胤禩陪在自己身边,张格格自然就被冷落了。
宫里头,拟定了五月十五出发去盛京,这几天索性把端阳节给置办过了,宫里头也算热闹。大福晋带着孩子们进宫给惠妃请安,娘儿几人说着话,大福晋说她到贝勒府看过八福晋,孕妇养在屋子里动也不动,很是小心。惠妃幽幽笑道“好容易有一个,是要小心。”可她心里,却还想着另外的事。
此刻怀里搂的孙儿弘昱是儿子的独苗,一屋子的孙女就这一个男孙,也不晓得新福晋和妻妾们几时再能有好消息,子嗣的重要不必多说,她若非不愿和新儿媳妇之间的关系重蹈覆辙,早就逼着她催着她了。眼下觉禅氏口口声声说要八阿哥扶持胤禔,那他们的诚意何在,莫不要面上装着好意扶持大阿哥,暗地下却给自己使劲儿,等八阿哥有一日羽翼丰满,就把她的大阿哥一脚踹开了。
良嫔的心思深,惠妃亦深。
“你那堂妹,在八贝勒府里可还好?”惠妃让乳母把弘昱带去玩耍,身上被孙儿坐得热乎乎的,拿了团扇轻摇驱热,似不经意地问着,“到底是你们张家的女儿,若是不好,也给你丢面子不是?”
大福晋笑道“瞧着挺好的,弟妹是个温柔的主儿,不会欺负妾室,我也没听她说受过什么委屈,估摸着这阵子八弟会多多疼福晋,冷落她总是有的。做妾的,算半个奴才,也容不得她不自在,额娘就不必操心了,我们家的人明白着呢。”
惠妃见儿媳妇如此态度,便知道有些话不能对她讲,点头笑道“你清楚就好,额娘怕你为难而已。”但之后,便随口提了提,让大福晋带话给儿子,说她有事情要交代。
大阿哥在端阳节这日,抽空来了趟长春宫,进门就见弘昱满院子乱窜,他把儿子叫下来,照着屁股踹了两脚,斥骂道“今日的书背了没有,就知道疯玩。”
弘昱哭着去找祖母,惠妃自然要骂儿子,说他自己小时候每天都惹祸,如今倒摆起老子的架子来教训孩子,胤禔赔笑说“不就是儿臣知道自己小时候没用功,如今才在学问上差了兄弟们那么多,不想您的孙子将来也比别人差,才管得他紧一些。”
惠妃道“你何止学问差了些呢?看着热热闹闹一屋子的孩子,男孙可只有弘昱一人,你这几年是怎么了,要上心啊。”
胤禔满不在乎“我不着急。”
惠妃却皱眉,让人带走啼哭的孙子,坐到儿子身旁说“可等你着急起来,还赶得上么?老八家里有了,你知道吗?”
胤禔尚未多想,反问母亲“怎么了?不是一直都盼着么?”
惠妃轻声道“眼下老八和他亲娘,都来对我们说要扶持你,这条路可长了,走到几时谁晓得,连明珠如今都不大可靠了,外人能信吗?你就不怕他暗地里羽翼渐丰,将来把你推出去填刀头?”
这话说得大阿哥浑身紧绷,不大信地问额娘“您看出他有猫腻了?”
惠妃摇头,道“额娘是防着,只有他处处不如你,才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才能死心塌地地扶持你。”
“额娘的意思是?”胤禔虽然会意,到底有些犹豫。
“你皇阿玛那么多儿子,还缺一个孙子吗?”惠妃面色阴沉,冷酷地说,“不是额娘狠毒,你那弟妹没有生养的福气,上回太医就对我说了,她的体质不宜有孕,指不定打个喷嚏都会掉了。这回往后真有什么事,也怨不得我们。”
胤禔细细想了很久,八弟的脑袋聪明心思深,真耍心机,他玩不过弟弟,但又想依靠他扶持自己,那就只有让他处处不如意才好了。便沉下心来,问母亲“额娘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