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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迈的母亲亲自为她酿酒。
高汤一热香气四溢,屋子里香喷喷的直叫人食指大动,可玄烨并不在乎吃什么,捏着酒杯一口一口品尝,岚琪在一旁劝“说好就喝一两杯,皇上若是牛饮,一会儿就没了,还容易上头。”
玄烨双眼已泛红,兴奋地笑着“朕今天看到他们一张张脸上惊恐的神情,真是大快人心。”但话锋一转,却又道,“你可知道这些人,都是曾帮朕铲除鳌拜、平定三藩、收复台湾,还有扫清沙俄来犯的功臣,他们都为朕为天下做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曾我们君臣一心,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可世易时移,如今的他们一个一个都黑了心肠。”
岚琪默默地为玄烨再斟一杯酒,玄烨问她“是朕这个皇帝做得不好?”
“您可是一代英主。”
“这话不新鲜了,不爱听。”
岚琪笑道“那皇上爱听什么,臣妾就说什么话。”
玄烨晃着脑袋,岚琪娘家的酒确实醉人,但才饮一杯酒,何至于真的醉了,大概是人不想清醒时,就会变成眼前这模样,他忽然抓起岚琪的手,眯眼望着她,没头没脑地问“你怎么不变呢?二十六年了……”
“因为您喜欢乌雅岚琪这个模样,她想一辈子都讨您喜欢,当然就不能变了。”岚琪双手反将玄烨的手捧在掌心,二十六年前的元宵夜,他们双手交叠握笔写字,说实在的,她已不大刻意去记得元宵的意义,可每每提起来,心底都是一片柔软,此刻温和地说,“他们不想讨您喜欢,自然就变了模样,既然是这样的人,皇上还可惜什么呢?臣妾反而心疼您,您这里还有痛惜老臣的心情,仿佛还想挽回什么,可他们却巴不得变了天呢,越是这样,万岁爷越要活得潇洒些,该难过悲伤的人怎么都不是您。”
玄烨苦笑“你知道培养一个股肱之臣有多不容易?”
岚琪道“臣妾是不懂,可臣妾以为,朝廷从不是光靠他们其中某一个人撑起来的,那些为您守着一方土地的绿豆芝麻官儿,也都是大清的功臣。皇上宽宽心,照着您想的去做,这事儿不提了可好,咱们再说下去,臣妾可就僭越了,您不要让臣妾为难。”
玄烨心情好了许多,的确不愿再为难岚琪,笑道“幸好你不是男子。”
岚琪问为什么,人家腻歪上来说“若是男子,朕那样喜欢你却一辈子都不能亲近,可就了不得了。”岚琪把他的脑袋往后推,涨红着脸说,“几句就没正了,别动脑筋了,今晚可不成。”
但那些事儿成不成,也不是岚琪能说了算的,可她心里惦记女儿,隔天清早无暇回忆一夜烂漫,撵走了玄烨后,就立刻来照顾还在。
公主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也没有着凉发烧,只是初潮很自然的软绵绵没力气,被额娘要求在屋子里歇着,哪儿都不许去。然而温宸睡了一夜后彻底清醒了,一直害怕额娘追问她缘故,但母亲来来回回几次都没提起来,仿佛昨晚她胡诌的贪玩想去逛逛的话,额娘完全信了。
可岚琪怎么会信,她是怕过度的追问吓着孩子,自己时时刻刻都不能安心,偷偷遣环春去那里打听到底是什么事,可环春无功而返,谁也不知道公主去做什么,就是成天跟着她的乳母,也不晓得公主心里藏了什么事,这孩子是太乖太体贴,完全被忽视了。
因温宸公主得皇帝宠爱,一些妃嫔为了示好,听得些许消息后陆陆续续来探望过,那两三天岚琪疲于应付,一直压着这件事没提,直到那日从宁寿宫请安归来,半道上突然心血来潮,只带着环春绿珠几个人往御花园走。
被引着到了女儿晕厥的那棵大树下,四处望了又望,不见有什么稀奇新鲜的地方,主仆几人正打算离开,却见远处过来一队步伐整齐的侍卫。
环春立时上前去,说德妃娘娘在此让他们避让,侍卫们行礼后纷纷站到路旁垂首侍立,岚琪扶着绿珠慢慢从他们身旁走过,她心里掠过奇怪的念头,停下问“你们每天都从这里过?”
为首的侍卫躬身应答,说没有特别的事,他们每天都会准时过这里,一天虽然会有几班不同的人,但巡视绝不能错了时辰。
岚琪随口道“那若有人算准时辰等你们,故意错开时间,岂不是你们白白巡视一场?”
侍卫忙道“回娘娘的话,另有几队人,是不按时辰不按地点,随时在宫内走动的。”
735 帝王该有的智慧
岚琪将眼前的人一一看过,并没见什么特别寻常,与环春绿珠慢慢走开,再回眸见那队侍卫走远,便问环春“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
环春道“奴婢打听了,天气冷宫里主子们都不爱来逛园子,平日里几乎没有人来。”
岚琪自言自语“那就只有他们了。”
绿珠好奇地问“娘娘您想什么?”
“没什么,我们来这里的事先别对永和宫里的人说,宸儿我自然会慢慢问她,谁都别吓着她。”岚琪吩咐下去,心里头乱糟糟,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没触碰到答案。
回到永和宫时,门前的人说温宪公主到了,她见到时,姐妹俩正窝在一起说话,小宸儿躺在姐姐怀里,两人脸上都笑容灿烂,她一面欣慰,一面还是嗔怪“你怎么又进宫了,大正月里,多在家陪陪舜安颜才是,陪他到国舅府走走亲戚也好。你不是不愿过得像个公主吗,那平常百姓就做这些事。”
温宪却说“舜安颜办差去了,皇阿玛这两天要出去视察河工,他去预备仪仗清点随驾的人,根本不在家。”
岚琪还是头回听说玄烨要出门,但这两年他总在外头转悠,也见怪不怪,和女儿们说说话打发了一天时间,温宪夜里总要回自己家去,离别时才得空单独和母亲在一起,便缠着岚琪问“额娘,小宸儿一个人跑去御花园做什么?”
岚琪反问“妹妹怎么与你说的?”
温宪摇头道“她说她就好奇去逛逛夜里的园子,额娘您信不信呐?”
岚琪为女儿拢好斗篷,嗔怪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对于这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她也有调皮的时候,能有什么事?”
温宪嘀咕半天见问不出什么,只能回去了,岚琪则叮嘱她“你的娘家到底是宫里,除非太后发话,不要随随便便进出。额娘倒是不怕别人说闲话,可国舅府的人该担心,他们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好,舜安颜是不是没照顾好你,你不怕舜安颜难做吗?傻丫头,你是差点就要做额娘的人了,多长几个心眼儿可好?”
“我才不想管他们呢,我只想自己和舜安颜好好的,额娘从前明明说,不用我操心那些事的。”温宪撅着嘴满脸不乐意。
“额娘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岚琪叹息,可又心疼女儿,只能道,“罢了罢了,有皇祖母和皇阿玛给你撑腰,不怪你天不怕地不怕。”
小妇人满心欢喜笑容灿烂,与额娘又腻歪了会儿才被催着离宫,可是对着母亲对着妹妹的灿烂笑容,一走出禁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曾那么渴望拥有自己的家,那么期盼着与舜安颜一生一世,可现在那座大宅子,只给她的人生带来无穷无尽的压力,她不晓得昨天的元宵节上又有什么事让舜安颜不高兴了,丈夫周身不让人靠近,甚至连她都不得亲近的气场,真是让她委屈极了。
可是,她不想对额娘讲,怕额娘担心怕皇祖母担心,她们怎么会舍得让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自己,在外头受委屈?她甚至希望妹妹多出些状况,甚至希望宫里人能传话给她说太后多咳嗽了几声,这样她就有借口回来,回到禁城里,她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金枝玉叶,公主府里的确没有人敢让她受委屈,可她就是不开心。
而这一晚回到公主府,虽然宅子里灯火通明照亮每一条路,可是下人一句“额驸尚未归来”,就叫她的心凉了半截,越明亮的灯火,越显得家里黑洞洞的凄凉,她甚至都不想再问,额驸去了哪里。
这一切,岚琪都不知道,是夜从乾清宫传话来,的确说皇帝后天要出巡,知道要往江河边走,岚琪便赶着在灯下为玄烨缝一双护膝,可是她多年不拿针线,早就手指僵硬做不好,最后还是假手环春,自己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看。
夜里宫女送来她循例要吃的补药,问了几句温宸那里可好,待人退下,便来劝环春明日白天再做,环春说还有几针就收线了,岚琪就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念起女儿心里七上八下,终于忍不住说“你觉得小宸儿跑去那里做什么?”
环春手里的针线不停,应着“奴婢也很好奇,实在想不出什么,就只能想……”她放下针线,犹豫地看着主子,“您听了别动气。”
岚琪点头,忐忑不已,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