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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服后,福晋时常带着孩子出入宫廷和王府,孩子若能嫁入其他王府已是好事,但若能与宫内皇阿哥们结姻缘,更是上上好的事,小郭络罗氏像她的外祖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在老福晋眼里,孩子这张脸蛋,足以为她谋得好前程。
此刻只听大福晋叹气“算了,我再找找吧,就这么点儿地方,她还能跑去哪里,宫里也容不得一个小姑娘胡乱跑,早晚有人把她送回去的。”
八阿哥和十阿哥爱莫能助,他们总不见得去帮大福晋找人,正打算大嫂走开后好继续去咸福宫,谁料大福晋扶着嬷嬷的手才走几步,突然哎呦地叫起来,笨重的身子一点点往下坠,俩孩子呆呆地在一旁看着,只见嬷嬷宫女们手忙脚乱大呼小叫,听得几句,像是要生了。
兄弟俩几乎不记得后来的事,醒过神来时,已在长春宫八阿哥的屋子里坐着了。因大福晋就在附近破了羊水,被直接抬入了长春宫,宫里迅速找来太医稳婆,虽然之前计算日子大福晋该在八月生,可现在的确是早产迹象,时刻就要分娩。
十阿哥坐不住,想要走,但是长春宫里乱哄哄的,宝云守着兄弟俩,劝他们先别动。胤禩则趴在窗前看着惠妃的屋子那边,嘴里念叨着“大皇嫂能生个小侄儿才好。”
宝云听得,不免苦笑,现在大福晋早产,母子能不能平安也不知道,生男生女哪儿有命来的重要。
这边厢,惠妃坐立不安地等在屋外,眼下胎儿未入盆,胎位也不正,她担心儿媳妇生不下来,或者说,更担心好不容易是个男胎,却要活活闷死在肚子里,心里又恨又急,还不能对那些太医稳婆明说。因为在她看来必定是保住孩子要紧,只要能生下皇长孙,儿媳妇的性命不重要,有的是宗亲贵族家的小姐挑选,大阿哥府里不缺女主人。
消息惊动六宫,都知道大阿哥福晋早产了,彼时岚琪正在承乾宫陪伴皇贵妃,皇贵妃心血来潮想吃蟹肉羹,眼下螃蟹还不肥美,宫里向来也不大食蟹,花费好大一番功夫弄来螃蟹拆蟹肉,才得了那么一盅,她正一口口喂皇贵妃用,两人说着话,很安逸。
大福晋的事传来,照例派个宫女去问候便是,皇贵妃则“惠妃那么着急要抱孙子,可怜的是那孩子。”说着叮嘱岚琪,“毓溪是我选的,你便是不喜欢,也看在胤禛的面子上,将来不要太为难她。至于生养,我自己一生无所建树,就别强求孩子了,胤禛也不会只有一个福晋,不愁没人给他生孩子。”
岚琪手里端着橘红色满满蟹黄的汤羹,舀了一勺要再请皇贵妃用一口,自己笑着说“小日子是他们过的,隔着宫墙咱们管那么多做什么。”
皇贵妃啧啧“你总是这样的性子,对谁都那么好,我真是看不明白,难道你心里就不会恨谁?难道谁要你做什么,你都能答应?”
岚琪不愿多解释,只笑着说“大抵臣妾就是生来的好人。”
皇贵妃却略伤感,摇头不想再用蟹肉羹,眼底浮起几分哀愁,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岚琪说“他喜欢你什么呢,便是好人的脸,也早晚要看厌倦,为什么那些女人花尽心思也哄不得他高兴,十几年了,他心里还都是你。”
岚琪在旁未说话,洗了手拿来帕子给皇贵妃擦拭,却听皇贵妃说“你可知道,皇上当年册封钮祜禄氏,跟她说了要好好照顾你,像是交换的条件,她那个皇后做得可真憋屈。”
“臣妾不知,也不敢当。”岚琪开口,十几年的陈年往事,她已记不得。
皇贵妃笑“除了我当年欺负你那些事,四阿哥的事之后,你有没有恨过我?皇上把四阿哥送来给我,大概就是想让我别再欺负你,但毕竟是抢了你的孩子,你真的就不恨?”
岚琪的笑容恬静温和,慢慢说道“臣妾要怨也怨皇上,是皇上的旨意,也是皇上对您的心意。臣妾早就对您说过,因为您待四阿哥好,臣妾一点也不恨。”
皇贵妃凝神看着她,好像从没觉得乌雅氏漂亮过,这会儿看着她云淡风轻的笑容,却嫉妒这份属于她独有的美丽。有些事藏在心底不愿说,皇贵妃也不愿承认,只是她想不到,眼前的人可以坚持那么多年,丝毫不流露在脸上。
皇贵妃不记得自己是几时想明白的了,只是近些日子越发感慨,她了解玄烨,知道玄烨对在意之人的用情之深,以他君临天下的气魄,他有的是法子不让自己再欺负乌雅氏,总觉得不至于要拿四阿哥来交换,四阿哥到底怎么来的承乾宫,似乎不是当年那个说法。
自然她只是自己想一想,她也希望,这一切是皇帝对她情深,心疼她膝下无子。
寝殿外头,从校场回来的四阿哥满头汗地站在门外,听见两位母亲的对话,脸上低沉的神情里有几分叫人暖心的感动,他抬手抹掉汗水,转身往自己屋子里去。
七月的天渐渐暗得早了,长春宫里还没有消息传出,但所有人都在等待消息,不知这一次能不能得一个皇长孙。
延禧宫里,觉禅贵人正在灯下握一卷书打瞌睡,香荷从门外进来,推醒了主子问她饿不饿,入秋后贵人胃口一直不好,她放下一碗蟹肉羹说“德妃娘娘送来的,您尝尝吗?”
觉禅贵人蹙眉摇头“太寒了,又腥。”
正说话时,易答应从后头过来,明明年长几岁的人,却孱弱地对觉禅贵人说“臣妾的宫女说咱们门外头有一个小孩子坐着,天黑了,臣妾不敢去看,怪吓人的。”
香荷却机灵道“听说宁寿宫在找一个孩子呢,说是安亲王府里的小姐,难道是那位小姐?不会还没找着吧,这都什么时辰了。”
451 最伤人的话(四更到
易答应胆子小,来禀告后就回自己屋里去了,觉禅贵人和香荷掌着灯笼出来,果然见门前阶梯下坐着一个孩子,她将脸埋在膝盖里,大晚上黑洞洞的一个身影在哪儿,若合着仲夏鬼话来想象,也不怪易答应害怕。
“你是哪儿的孩子?”觉禅贵人走过来问,那孩子听见动静缓缓抬起头,瞧着七八岁的模样,很纤瘦,有尖尖的瓜子脸,昏暗的灯光下五官也很明显,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累了,就想坐一会儿。”小姑娘没起身行礼,更似自言自语地说,“我找不着路,她们也没来找我,大概是想把我丢了才好,这样舅妈她们就省心了。”
香荷在觉禅贵人耳边轻声说“主子,这孩子怪怪的。”
觉禅贵人瞪了她一眼,猜想她就该是宁寿宫找的孩子,便温和地说“我带你回宁寿宫,很晚了你的家人大概已离宫,太后娘娘很慈祥,大概会留你在宫里住一晚。”
女孩子抬头望着觉禅氏,须臾后点了点头,利落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拉了觉禅氏的手说“那我们走吧。”
宫里见惯了礼貌的孩子,即便很顽皮,人前的礼貌总不会少,极少见这样的,才七八岁的年纪,眼底清冷得吓人,若说她骄傲,却又似隐藏光芒带着几分收敛的气息,但觉禅氏后来想想,不过是个孩子,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
大手牵小手往宁寿宫来,觉禅氏觉得身边的女孩子是她见过最特别的,和宫里的金枝玉叶不同也罢了,宗室贵族里的孩子,也极少像她这样,一路默默不语,眸中的骄傲实则在掩饰她的紧张害怕。
一行人到宁寿宫门前,前头却过来两乘肩舆,肩舆上坐着两个孩子,他们似乎看到这边觉禅贵人在,肩舆匆匆就停了下来,便见八阿哥一个人跑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说“觉禅贵人吉祥。”
觉禅氏微微一笑,淡淡地说“八阿哥不必向我行礼。”
后头十阿哥紧赶慢赶地跟上来,在灯光下瞧见觉禅贵人身旁的小姑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指着她对哥哥说“八哥,这就是大嫂找的女孩子,我记得了,她是安王府的人。”
宫外的女孩子,见到阿哥们本该行礼,可她却直直地站在那里不动,因到了宁寿宫,已松开了觉禅贵人的手,此刻门里有老嬷嬷和宫女出来,一面有人照顾十阿哥,一面有人围着她说“小姐总算回来了,您去哪儿了,老福晋担心极了,这会儿她们已离宫……”
絮絮叨叨的话中,两个孩子被带了进去,觉禅贵人和八阿哥似乎被遗忘了,母子俩对立无语,半晌觉禅氏觉得自己该走了,才转身,听见孩子说“入秋天就凉了,您保重身体。”
一旁的香荷脸上满是不舍和惋惜,可她家主子却径直走了,也不惦记打灯笼,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八阿哥,十阿哥送到了,咱们回吧,宫里还不定怎么样了呢。”跟随胤禩来的太监跑上来劝小主子回去,他也不敢在人前露出太多奇怪的情绪,冲香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