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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嘈杂的声音已经挤到了浴室前。
“啪。”
有人拉开门,按亮了电灯……
顾九歌拖着凌幼灵躲进柜子。
霎时间,灯光大作。
“臭婊。子,今天,你会死在这里。”
“好戏开场。”
——“砰。”
被脚踢倒的*撞击地板,发出巨大的响声。
明亮的光线透过缺了锁的圆洞,照进柜子,烫得凌幼灵无处遁形。
浴巾不慎滑落到了腰际,顾九歌的双臂缠住了她的前胸,用大腿的力量将她支撑而起。
该死的。宽柜子的长度被隔层限制,长长的拖把横在柜子里。
这恶劣的条件让凌幼灵没有落脚之处,只能倚靠着顾九歌。除了他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衣料以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间隙。
太紧了。
靠得太近了。
背上传来他的温度,耳后是过于暧昧的吐息,她赤着足踩在他的脚背上。
女孩子本该圆润的那个部位被她用系统修改成了一片平坦,但是那里被触碰的感觉依旧十分敏感、新奇。
心底和身体传来的燥热让她缺氧。
请别再碰我了。
再碰一下,就要碎了。
再碰一下,就要化成了水。
不要去想这个人是谁。
不要去想你有多喜欢他。
不要去想就算他的被子也能让你难眠。
你已经完蛋了。
那是季眠啊,季眠。
你最喜欢,最喜欢的,喜欢得不得了的,季眠。
“季眠,你想先上吗?”
于是这句话,畅通无阻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名为凌幼灵的搜索引擎,关于季眠的词条就会自动捕捉。
如同呼吸的吐纳是出于本能,凌幼灵的本能就是这两个字——季眠。
她混沌的双眼像受到了某种召唤,向光线的来源看去。
那里有一个空空的小圆洞,缺失了一个锁的形状,就犹如完美的系统缺失的2%进度条。
仅仅一点差错,这就足以改变一切了。
季眠……
黑色的领子,深邃的轮廓。血,满目赤红温热的血。
少年悠闲地站在明处,面容精致、双眸妖冶。
仿佛是万丈深渊里伸出的一双手,沾满毒液。无形地缠紧了*,往消极空洞的腐尸之地摇曳。
晃眼的白炽光从他的头顶倾斜而下,化成一片浓稠的阴影。
他的好看那么显眼。
他是季眠。
死不瞑目的,季眠。
☆、第7章 度秒如年的一夜
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顾九歌,还有被叫季眠的这个人,他们有着同一张脸,同样的身材。
从发丝到脚尖,没有任何细微的差别。
如出一辙的少年音,语调和那句“走吧,我带你参观学校还有安排宿舍。”一样清亮,尾音勾着笑意。
“好,那我先上。”
他的话就是指令。
指令刚一下达,地上的人就被揪住了头发,硬生生地扯了起来。
入目是一张布满泪痕和血丝的脸,那男生的嘴里横塞着一块玻璃。饱满的泪珠摇摇欲坠,漂亮的眼睛发着让人心碎的光。
玻璃被粗鲁地拔出,满嘴的血污让男生合不拢嘴,晦暗的颜色滴落在白瓷砖的纹路上,形成怪异的图腾。
少年无动于衷。
“给我小刀。”他说。
名为季眠的少年持着刀,抵在受害者的身上。凌幼灵如坠冰窖,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生的校服残破,领子似乎是被人剪掉了,本该有颜色的地方只留下了杂乱的缺口。锋利的刀尖划过堪堪遮住他背部的衣料和底下的裤子,划痕深得刺破皮肤,新鲜的血液跟着一起涌了出来。
刺耳的尖叫声仿佛要贯穿耳膜一样凄厉。
少年宛若未闻地拉开自己裤子的拉链,把另一种形式的利刃握在手上。
那个男生会死的,凌幼灵的拳头攥得生疼,她想冲出去阻止。
可是,她没有忘记,顾九歌也在这里。
世上再没有东西比他的安全更重要,都怪她,把他也连累了。
他却在拼命救她。
顾九歌咬紧牙关支撑着凌幼灵的重量,察觉到她的颤抖后,他吃力地抽出了一只手,帮她把浴巾往上提了一些。
这个小小的动作打破了力量的平衡,他的身子开始出汗。
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他出声安慰她。
“不要怕,我保护你。”
每一个字都是慢慢吐出的气音,轻轻地钻进凌幼灵的耳朵里,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短短时间内已经两次。
不论是上一次的牵手狂奔,或者这一次的矮柜躲藏,都说明了,顾九歌有一副柔软善良的心肠。
她该无条件的相信他的。
他叫季眠她就崇拜季眠,他叫顾九歌她就崇拜顾九歌。
横竖不过是个名字,她喜欢的是他,来拯救的也是他。
不是外面这个人。
“咚咚,咚。”
衣不蔽体的男生发出小声的呜咽,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细瘦的身子闪着玉一般莹润的光泽,伤痕让他拥有一种特殊又残破的美感,浴血求生的样子却激发出了更强的凌虐欲。
他每次只爬出了那么一点点,就又被拽了回来。尽管无用,他不曾放弃挣扎。
等待他的,是没有止境地被侵犯和被迫承受的刑罚。
有人在为季眠叫好;有人在笑;有人在闹;有人解开了裤子等待;有人痴迷地盯着季眠。
被蹂。躏的人弓着背脊,手肘无力地垂着。半响后,再没有了更多的反抗。
而他身后的少年正快乐地哼着歌啊。
嘴角噙着笑,表情堕落淫。靡,宛如生长在污臭之地的一朵花。
远远望去,这朵花那么显眼。
芬芳、高贵、美丽、闪着萤光。
你不自觉忽略了他深藏的刺,他剧毒的花瓣。你不知,这世上最恐怖的恶鬼,戴着人畜无害的面具,竟就生得他这般模样。
少年咬着指尖,仿佛在向人讨糖。
“一个人好无聊,大家一起玩吧。”
润湿的唇泛着艳丽的水光,诱人品尝。亦男亦女的神态是凌幼灵从未见过的娇媚。
这样的神态不属于那个名字,简直是,玷污了他。
他叫季眠。可是,季眠不是他。
水管的水源源不绝地流出,地板上的血迹将它污染。
滥用的酒精和药物把人性冲淡,一切都那么的脏。
——“大明星季眠?听说他是靠被包养上位的呢,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玩过,恶心死了。”
“喂,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季眠一直是靠自己实力的。你知道他多有才华吗,不知道就去听听他的歌。楼主自己才恶心死了。”
——“真不知道季眠为什么这么红,上次的主打歌都闹了抄袭风波,怎么还没下台啊!我觉得翻唱都唱的比他好听。#抄袭狗滚出娱乐圈#”
“相信季眠,不多做解释,人红是非多。无理取闹狗滚出论坛!”
别人说他哪里不好,她总是要反驳的。就算嘴笨,不擅长骂人,也想帮他把坏话顶回去。
季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正面向上,努力善良。凌幼灵的救赎,阴暗实验室里唯一的光。
你们都不了解他,他不是你们口中的那样。
他,是最好的啊。
“别哭了,我不是他。”
轻飘飘的这句话传入她的耳朵,占据了脑海全部的分量,揪成一团的思绪忽然明了。
干净纯洁的气息将她环绕,整个世界被阳光笼罩——这是属于顾九歌的拥抱。
凌幼灵哭了,虽然很奇怪也很丢脸,但还是哭了。
是啊。
幸好,他不是他。
**
度秒如年的一夜。
拖把早已被压断,硬硬地搁在身下。
随着“派对”的气氛越来越高涨,噪声也越来越响,这个学校的夜晚只有鬼怪是活的,没有任何人和规则能将他们打扰。
绷紧的神经在拖把断掉的那一刻已经绷到了极点,万幸的是,没有被人听见他们这发出的响声。
突然变大的空间能让凌幼灵用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着顾九歌。
她等啊等,结果支持不住地睡着了。梦境将感官隔绝,她不认为自己可以承受更多了。
想把这样可怕的画面忘掉。
后半夜的气温下降,他们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凌幼灵蜷缩在顾九歌的怀里,他抱着她就仿佛抱着一个热水袋。长时间不正常的姿势让他的四肢酸疼,他忍不住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要花这么大力气救她。
似乎是受某种似曾相识的情绪指使,让他很想保护她。
见不得她站在讲台上窘迫的样子,见不得她被孙东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