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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田田大言不惭的表示理解：“安啦，谁还没认识过两三个名人。”
就连论坛上撕B的那些小姑娘，动不动也当过某鲜肉的家教、或跟世界冠军相过亲呢。
曾诚盯了她半天，“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只会趴在桌子上算题的乖孩子么？告诉我你是不是穿越者？你把真正的叶田田藏到哪儿去了？”
叶田田看着面前的男生，一身金光闪闪，从太阳镜到皮鞋都有牌子。
“你呢？我印象里的曾诚也是去踢一中午球回来熏死整间教室的皮猴呢。”
学霸变美女，绿茵小子变时尚潮男，都是被生活逼的。
“今天怎么想到找我？”
叶田田不惮在考试的空当抽身出来见人，一方面是仗着系统道具撑腰，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召唤她的人是曾诚。
曾诚，仿佛是她过去、或者说她上辈子的见证者。这种一见面就亲切入骨的感觉，是别人没有的。
“我……”曾诚犹豫了半天，“已经申请了A国的学校。”
叶田田想起，上辈子的曾诚仿佛也是这么个轨迹，可能时间上有先后，但他的确是去了A国拿了永久居住证，娶了洋妞，生了相当讨喜可爱的混血包子一对，一家人回来探亲羡煞旁人。
“……恭喜。”叶田田回想了一瞬，才后知后觉的道贺。按曾诚的性格，没有八成把握，估计也不会特意找老同学聊。
“其实是家里人的意思。”曾诚仿佛解释着什么，“就当出去镀个金呗，反正现在这间学校不咋地。”
“有点出息好不好？我们三中出来的孩子，当然要在外面的大世界落地生根，融入族群，繁衍子孙了。”
曾诚被她说的眼中一亮，但又说，“你知道的，我不是读书的料，申请的offer也并无提供奖学金。”
叶田田对这一切早已看开，笑笑道，“没有那么绝对的……”
曾几何时，她的世界不也被学习占满？但事到如今，她都记不起上次翻书是多久之前。
何况，学习什么的，什么又不是学习呢？
只是到底有些……不舍。
在最单纯的岁月结识的朋友，知根知底，彼此看着对方长大，几年间同一教室里培养出来的革命感情，甚至超过一年只见几次面的表亲。
但这样的人，还是要离开。为着更好的生活，更广阔的视野。
“田田，我——”发愣间，叶田田放在桌上的手忽然被抓住，她像触电一样弹开，抬眼看见曾诚微红的面孔，某种本能让她知道对方要说些什么。
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叶田田抢在他之前开口——
“你会顺利得到offer，在大洋彼岸找到学习的乐趣；你会被知名企业延揽，若干小姑娘围在身边；你会为国争光娶洋妞，生一子一女，二十年后衣锦荣归，带孩子参观改建N次的母校，告诉他们，这栋图书馆是爸爸以前踢过球的地方。”
她没有闪躲，轻拍他的手，温柔慈祥如一位看惯人事的老祖母。
随着叶田田的描述，曾诚眼中激动的光芒渐渐黯去。
半晌他说，“……这种生活，会很无趣吧？”
叶田田笑起来，“怎么会？拥有大车和大房子明明很爽的吧，到四十岁财务自由，闲时跟老婆孩子在花园里晒太阳逗狗，还不够美的？”
曾诚认真的想象了一下，果然乐了，“嘿，你果然有特殊的拒绝技巧。”
“到了那个时候，你会感谢今天做出的一切决定和努力。”叶田田静静的说。
——就算她能得到分赛区的第一名，但也不可能得到天下。
哪怕是天下的好男子。
他们中的大部分，会成长、变老，从青春后期的男孩变成男人，成为别人的老公、父亲，甚至不会有时间去想那个年轻时代曾让自己冲动过的女孩子。
——好的男孩子，她不想去辜负。
他们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
那种顺顺当当长大、自自然然成长，对世界满怀爱意，也知道自己的方向，愿意花点心思精力去实现目标的女孩子。
而不是她这样，连过去现在未来都无法说的分明。
曾诚忽然问，“你来赴约就为了说这个？”
叶田田弱问，“不然你找我聊什么？”
曾诚沉默了半晌，“准备签证面试要讲英语，我基础一般，虽然最近找私教补习了，但想着你是学霸又熟口熟面，打算找你帮我突击一下……”
叶田田囧囧有神，敢情刚才描绘那么美妙的A国中产蓝图，都是侬本多情？
好在她还有道具，可以掩饰一时的失态。
叶田田也不扭捏，表示今天要学习雷锋好榜样，立刻在系统中翻到英语——面试——留学签证的页面，顺便把口语调成标准商务模式，“Why do you want to go to XXX ……What is your major……How long will you stay there……”
曾诚没有被系统调校过的口语比他中学时代强多了，可见有钱也能当学霸。
两人一问一答，足足突击了两个钟头，把面试官常见问题问了个底朝天，曾诚发现自己在摆脱了一开始的尴尬之后，竟然渐入佳境，最后甚至能跟当年仰望膜拜的学霸言笑晏晏，注意还是in English，相当满意，表示以后再也不怕口语面试啦。
晚饭当然是曾诚请的，高档餐厅VIP模式，黑椒红酒牛舌鲜嫩多汁，让叶田田差点吞掉自家舌头。
秀色可餐，曾诚又多帮她叫了一份甜点，“这家蛋奶酥不错，趁热吃。”
确实不错，但叶田田已经没有肚子了，只能尝两口。
吃完饭，聊一会儿中学趣事，两人起身离席，曾诚送叶田田回学校。
开进天大校园，曾诚略显夸张的叫道，“总算见到了天大长啥样。”
叶田田无语，“你不是第一次来吧。”
“但现在不同啊。”
曾诚香车在手，美人在侧，限速行驶的林荫道让他得以看清周围的人，虽然有不少是匆匆行走的学霸，但也不乏对这车这帅哥这美女羡慕嫉妒恨的路人。
大好的帅哥，大好的美女，大好的车子，大好的年纪。
曾诚巴不得这条路没有尽头，所有路人都误会他跟叶田田是一对，直到永远。
到了女生楼下。
“谢谢款待，那我先回去了。祝你——”
曾诚忽然说，“田田，跟我一起出国吧。”
“嗄？”
“我是说，”曾诚也走出车来，看着她，“跟我一起出国，你想学什么都可以，学医也可以，也许时间会长一点，但是没关系——如果你允许我来支持你。”
叶田田愣了半晌，笑出来，“我记得你没酒驾。”
怎么忽然说起醉话来。
好端端的，她出国干嘛。
“你不是说我会成为学霸拿到大公司offer永久居住吗？那，你来见证我，你来监督我，好不好？”
曾诚看着心中的女神。
他不想娶洋妞，他希望闲暇时在花园里跟他晒太阳逗狗的女子是叶田田。
叶田田无词。
“太抬举了，”半晌她笑道，“除了脸，我其实一无所有。”
显然这句话不能打混过去，“你以前也这么说。”
——额，好吧，叶田田以前被老师同学夸奖点赞的时候，也总是尴尬诚恳的说，除了做题，她其实啥都不会……
老同学之间没有底牌，叶田田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种种诡异情由，只能说，“好吧，我不像你崇洋媚外，我要留下来报效祖国。”
曾诚气笑了，“好吧，真是败给你。”
还没等叶田田松口气，他又说，“不过，也可以出国学点高精尖，回来更好的报效祖国吧？”
叶田田默默的看着他，过了半晌，仿佛觉得应该给老同学一点面子，努力的点点头，“好啊，如果将来有机会出来交流，我会去找你吃饭的。”
曾诚挑起眉毛，“我在各大航空公司有内线，要是你偷偷摸摸出来不吱声，就有好看。”
叶田田笑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很晚，下了自习的同学们沿着林荫道，从学习区回到生活区，叶田田作为近日名人，和陌生帅哥的互动显然引人注目。
曾诚有些不舍，“再见，叶田田。”
仿佛是中学开学第一天时，两个陌生的孩子一见如故，道别时的严肃稚嫩。
“再见，曾诚。”
只不过，那时的孩子知道从明天起会有好多年厮混在一起；而今，长大了的他们都知道重洋是多么远的距离。
曾诚用力看了她几眼，才把车开走。
叶田田望着他车子的背影，眼眶湿润。
不是因为她舍不得再次送走一个裙下之臣。
而是经过上辈子，她发现曾诚这样的好孩子是多么难得而珍贵，中学时代给过她多少照拂和帮助，而今这样的人要离开，以后哪怕是见一面吃顿饭也要远渡重洋，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