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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辰便要破禁出笼,总是先下手为强,欲先布置妥当些,少了你二人只得为我师来做些琐碎事,不想……”老道人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不想怎么了,师傅?您倒是快说啊!”蓝衫女知其师定是出了些岔子,丢了人,却为生性刁顽一心在旁凑趣道。
她师姐惜霞在旁见她还在由心和师傅玩笑连忙训斥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口,师傅才刚将气喘匀了你便鼓嗓你那张嘴。”说着又连忙回身与乃师尊声道:“师傅您老人家别听措霞胡闹,我和她为来时于滇南野山中寻得一只穿云兽,一时想那灵兽一对铁爪一双慧眼极擅穿山寻宝,是故斗胆耽搁了一阵子有心想要擒它来献于师傅,未想这东西精滑的紧,惜霞和妹子守了它一夜最后还是让它跑了,又为此延误了师傅会期,真真该死,还请师尊责罚!”
老道浮云子平日贪小好占便宜,有闻有最擅挖掘宝藏的穿云兽在滇南心里当然是急于驯化为己用。一时闻异兽起了贪念,倒将方才些些小事放下,白眉抖处已是换了一副笑脸,只是身上才刚为寒雪浸过,冷冷的还有些不舒服,当时仍旧笑骂道:“你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就想着去捉穿云兽,当真胆大妄为,这妖兽不比寻常灵物,修行年深的犹擅知过去未来,几是如九尾仙狐一般的灵异,这次只是白跑一趟还算你两个造化,要是栽了跟头或是受点伤才叫你这小丫头有知道哭的时候呢!”说话时手指着徒儿措霞,还在为这小妮子和自己先前玩笑生气,只是心里小九九正在盘算,眉眼也开了早没了先时的火气。
措霞撇了嘴娇声道:“师傅您教训的自然是,只是我和师姐初次下山,怎说也该给您老人家添些脸面,每常看到大师姐灵龙妹子山外游行归来时都是满载而归,此次出山怎也不能说空手而归,满想沿途上寻一只异兽孝敬您老,谁知却和师姐弄了个没脸面,只可恨超尘那猴子在我们临行前才将此事相告,故意卖弄人情,不然行前多和师叔们借一两件宝物也不至于我和师姐无功而返!”
浮云子见徒儿嗔怒,喜她说话用度都替自己周详,如此却反告慰她道:“此事倒行超尘无关,它好心收指教你也是好意,何况这猴子这几年来本领造化越大,行事都有分寸,许是为自己也是个披毛的畜牲不欲自己出手,要仗你二人得力。”说话时分,老道人又略一沉吟道:“还有这事你二人可仔细着点儿,入云最不喜欢这类勾当,切勿告于他,红莲和百草两人也是出身灵异,此事说了也只得碰软钉子,倒是石家姐妹有些意思,尤其手下那对鹦哥也是个喜欢热闹的!总之此事还须从长计议。最好,要是能说动艳娘……”
老道人自说自话间忽然想起自家还有要紧事,再看天色心中连道不好,忙换了脸色,自长袖中一连取出数十把精致细巧的火焰焰的三角旗幡付于两位女弟子,命二人各依了预先布置将旗阵埋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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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女徒儿见其师几句话功夫便将穿云兽牢记心间,至于自己延迟有违师命一事浑忘了个干净,当下只掩了嘴笑着飞身四下布置,再不提及。
只是时光易渡,不过盏茶功夫,还未得两位女弟将所有旗幡预置,便见远处六七道剑光飞纵声势夺人的径望雪山飞来。
浮云子行事小心谨慎,此番前来除妖虽是造福苍生,却也有他自己一点私心,见来了剑客暂时不知是敌是友,总是心上不由惶恐,再打量剑光纯正知来的多是正教门下,就有一两道有些驳杂的,也并未带得邪气,当下惊惧之心不由脱了几分,可旋即却又皱了眉头,只为与正教门人打交到不比邪派一流可大打出手,一时处置不周对方杂七杂八的扯出许多老祖师傅的来反更惹人头痛。
可对方并不等浮云子这边厢从容准备已是按落了云头,因是老远看出有别派门人也来太莽山寻宝,心上和浮云子打的一般主意,只是仗着人多却是径直走了过来。
老道爷这两年得了天书指教与原先《内景元宗》的精义,一身道法与数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且道人一甲子阳身修持,又是个天性不近女色的性情,数年之间功行到了,一身玄门功夫倒是同门众人中最长进的,不然以他的胆量也不敢到外间行走。
正寻思间众人已然走到浮云子身前,当先两个,一个是位一身清气的老全真,另一位则是个方面大耳的老叟身后还随了三名少年与一个着不青不黄道袍的小道童,四人中单他一人有些邪气,人也是立在三人一旁仿佛故意显示自己并不与众人做一路。
浮云子擅与人交接,又会打机锋,见众人进前,忙上前一步揖首道:“小道二云观浮云子,兴游此间,不想得幸能与众位仙长偶遇,当真有幸有幸!就不知六位仙长驾临着野外雪发所为何事,还望不吝赐教!”说着又命惜霞与措霞与众人行礼,却脱带着两个小丫头甚是不乐意,只是师命难违只得将就应对。
对方两位长者正是白鲸岛十三众中的好真道人左清玄与金钟叟向冷泉,此一番前来存得是与浮云子一般的心思,都是为了剿灭太莽山山腹中镇压了三百年的野战怨魂,自然众多历鬼这百十年来蕴集的太莽山地底雪月精化也想趁机一并收走。他二人为十三众中健者,此一番前来也算得会有人与自己争夺,为万全计特意从黑岩岛请来高手专为对付外敌。
可不想碰到的却是浮云子这般的老滑头,虽是和自己一般的心思,但其人却是肯服低陪软,礼数不至周全,简直让人见了都有些肉麻。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又有个张拳不打笑脸人的两般道理,这倒让两人不能不以礼相待。当下向冷泉与左清玄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些无奈,随又点了点头均知对方心意,到底浮云子也是出身峨嵋,一身道法得自玄门正宗不沾一丝邪气,且来此地也是为世间险患,既然已到了此地说不得只好给些好处。说得难听些就是强盗出手,但凡撞见得都得分一份,这桩道理可是万古不变的。
二人中金钟叟平素面冷,不擅于人应酬,当下却由左清玄开口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六人前来此处为的是除却这山中积年怨鬼,想来浮云子道友也为得是此事,我等三年前曾与令师弟张入云有一面之缘,令弟又与我等徒儿段玉楼交好,说来都不算是外人,即是道友也是一片赤诚一心惩恶扬善,这再好不过,众家联手才得妥当。非是老道我拿大,这地底幽魂也是数百年修行,事前为被镇压在此山中时已是为祸一方的厉鬼。道友身边两位女弟子一身道法以贫道来看恐还有些不周全,至时山顶封印崩落,群妖四出,道友最好还是暂退一旁留心两位徒儿的好!”
浮云子知道这是对方相告自己到得伏妖时自己退过一旁,待妖物灭净,精气到手,少不得看在旧日交情的份上施舍一点半点的给自己。老道人一肚子趋吉避祸的心思,见对方势众,又是道法高绝,自忖虽不见弱于人家,却也无谓还未得到好处便与人结怨。浮云子做事实在,与事脑子灵光,此刻没见一些好处,哪愿开罪人,何况跌软服低又不伤什么本钱,是以当下迭口的称是,只道紧遵仙长之命。对面人物却不知道眼前这老道人还有一番鬼心思,早留了辣手在后。
只是如此一来却让惜霞与措霞很是不乐,二女平日见惯了一众师叔们本领,自问眼前二老与之相较差得不止一筹,即或是同门师姐怕也不见得比对方来的逊色。可眼前自家师傅却是一味的谨慎恭敬,让两个初出山,拿惯大派的小丫头好不气闷,只暗中埋怨师傅过于小心,却连带着自己也矮人一截。可她二人却不知好真道人方才这番话对他自己来说已经客气到了不能再客气,要知自己辈分比着当世峨嵋掌门傅丹青还要高出一辈,眼前这浮云子只是峨嵋五代弟子,自己这般身分称他一声道友已是给足面子,凭空让这杂毛老道跃了两个辈数,论理对方只该背地底里偷笑的份呢。
不说两方人马肚里计较,当下众人脚底山腹忽得一片隆隆作响,虽则其声并不见大,但过耳之时众人心中都得一阵烦闷,正在浮云子心惊之际,眼前一座诺大的太莽山竟随之起舞,颠簸之剧远超常人想像,这雪峰本就驻得终年不化冰雪,一得山啸即时发了雪崩,那雪又比不得寻常山雪,当时打来将个半天都遮了过去,虽说雪势惊人,威力无比。可晶玉一般的冰雪于阳光照耀下直卷带的山间平地如起了千层碧浪一般,端地是人间奇境,荡魂夺魄。
浮云子胆性素小,见雪崩威力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