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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贼眼,坏死啦!
紫衣少女不知怎地,心头小鹿,一阵狂跳,粉脸骤红,又气又恨的猛啐一口,哼道:“哼?瞧不出你手上还有一口宝剑!好!再接姑娘几招!”
她好像穿花蝴蝶似的,青虹一闪便己欺近身来。
姑娘火爆脾气,求胜心切,这会可拼上了命。银牙暗咬,剑招尽展生平绝学向梅三公子滚滚袭去。招招俱攻要害,着着全是辣手,但见银芒颤动,寒光飞舞,奇诡辛辣到了极致,真有鬼哭神号的威力。
梅三公子见紫衣少女放手猛攻,一时真对她无可奈何?来势凶猛,剑气如虹,这小妮子倒真不可轻觑!除非是自己,换了旁人,怕不早被她劈倒剑下?
这真是淘气的事儿,她先前骂自己“贼眉贼眼”,还可说是自己多瞧了她几眼,少女怕羞,口不择言。
后来又骂自己什么鬼酸丁呀!贼党呀!敢情她认错了人?
对了!灯心和尚那一批人,不是阴世秀才公孙庆,也叫“鬼酸丁”吗?自己又缠夹着顶了缸!但这时又如何向她解释呢?
梅三公子心中沉思,手上也已展开了“准提剑法”。只是并没和她抢攻,不过用“准提剑法”来封对方剑势罢了。
两个人翻翻滚滚的打了近百招左右,紫衣少女越打越不是意思,“三才剑法”的凌厉绝招,差不多全用遍了。
自己认为足可制敌的杀手,对方只是轻描淡写的就被化解开去。而且明明自己露出了破绽,对方却视若无睹,轻轻放过。
起先还当对方不留神,错过机会,后来发觉一连几次,都是如此,这分明是对方剑下留情。可是姑娘家却想别扭了,越是这样,心头越气。
哼!这还不是瞧不起我?气、急、羞、怒,简直要哭出来!
青霓剑如轮如风,乱砍猛刺,她是情急拼命,奋不顾身。
梅三公子实在被她纠缠得有点不耐,心想:这样下去,到何时才了?正想施展“般若神功”,震飞她手上长剑。
“梅哥哥!”
“梅大哥!”
娇音未歇,两条纤细人影,如飞而来,瞬息工夫,向身侧跃落!崔慧、上官燕两人,手上各执明晃晃的长剑,目注场中。她们认为能够和梅哥哥激战了这末久的,一定是一位棘手人物。
但对方剑光纵横,根本瞧不清人影。
紫衣少女急攻之中,瞥见敌人又来了帮手,不由忿怒得冷哼一声,玉腕骤停,剑尖一指,娇声喝道:“你帮手又来了,为什么不叫她们一起上?”
姑娘口气倒真不小,一个还对付不了,还要叫人家一起上?
她这一停手,上官燕可瞧清楚啦!这个和梅哥哥动手过招的,不是在歌乐山庄,见过一次面的紫衣姐姐吗?心中一阵惊喜,立即大声叫道:“紫衣姐姐,快请住手!”
紫衣少女被上官燕一叫,也不由微微一愣,瞧着崔慧上官燕两人,口中“噫”了一声,玉颊通红,又羞又气的瞥了梅三公子一眼,恨声说道:“喂!你原来不是玄女教的贼党,那为什么不早说?”
这又奇了,她不说自己不让人家说说清楚,反倒责怪起别人来了?
梅三公子含笑说道:“小生根本就不是玄女教的……”
紫衣少女气道:“哼!你反正也不是好人,姑娘要不冲着两位姐姐,咱们今日可得分个输赢!”
她话才说完,恨恨的莲足一顿,人就蹑空而起,斜刺里往林中穿去。
疾若流矢、一瞬就走得无影无踪!
崔慧瞧着一闪而逝的紫衣少女,心头酸溜溜的,小嘴唇一撇,向梅三公子俏声儿问道:“梅哥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梅三公子收剑入鞘,苦笑着摇了摇头,就把适才情形,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崔慧轻轻的哼道:“你处处手下留情,人家可不领情呢?”说着娇笑了声又道:“好,回去啦!人家已经走了,天都快亮了呢!”
她拉着上官燕,返身就走!
梅三公子瞧着她这副模样儿,心中不禁浮起一丝甜意,又觉得暗暗好笑,一时不好作声,也就跟着向城中奔去!
琴儿和剑儿所护送的那一批难女,全送到了附近通都大邑,让她们自行回家,两小也在第三天晚上,寻到黔阳客栈里来。
只有崔敏和崔慧在岳阳分头追踪劫持武公望的贼人,约好在黔阳会面,还不见到来,大家只好在悦来客栈等候。
七八天过去,依然不见崔敏踪迹,崔慧是个性急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烦起来。依着她,既然武老英雄已有了下落,不如先赶上六绍山去,把人救出来再说,反正崔敏赶来,如果找不到自己,也会在黔阳等候。
梅三公子却认为既然约好在黔阳会面,早晚一定会来,不如再等上几天。一幌眼就住了半个来月,黔阳的大街小巷,客栈酒楼,全逛遍了,仍然不见崔敏的影子。
这中间却便宜了上官燕和琴剑两小,梅三公子把自己和紫衣少女对手时从“准提剑法”变化领悟出来的一套掌法——“准提掌”,全授了她们。
这套掌法,既从“准提剑法”中蜕化演变而来,自然劈刺多于拍切。崔慧自己的那“劈空剑诀”,虽具无上威力,但苦于没有整套掌法。如今瞧到“准提掌”,正好揉合使用,更是喜出望外。一面又把自己的一套“大罗剑法”,也悉心传给了上官妹子。
半个月下来,上官小姑娘有了这两套神奇莫测的掌法剑法,武功何异倍增?难怪她终日喜孜孜的在房中勤练不辍!
琴剑两小,崔慧虽然没有正式传授,因他们乃是梅哥哥亲信的人,并没禁止燕妹妹背着他们练习。两小聪慧过人,一看就会,三个人一到天黑,就忙着奔出郊外去练剑喂招。是以这套衡山派不传之秘的“大罗剑法”,两小也使得纯熟。
崔慧等不到姐姐,心中这份焦急,自不待言。她倒并不是担心崔敏会遇上意外,只是急于赶上六绍山去罢了。
半个月时间,她不知催了梅哥哥多少遍,嚷着要走。梅三公子拗不过她,一面也觉得老是呆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只好招呼店家,如果有崔敏这样一位穿白衣的少年书生找来,就要他在客店里等候。
自己五人结清了房饭钱,就开始上路。他们这次是由黔阳取道会同、通道,沿着广西贵州边境,向西进发!
这路全是山陵地带,地瘠人稀,通常数十里不见人烟,山瘴毒雾,不时在林沼之间,幻出绚烂彩烟,如缦似纱。差幸大家已在黔阳备妥了“诸葛行军散”一类药品,尚无大碍。
一连走了两日,第三天清晨,道路渐渐崎呕,高山峻岭之间,只有一条弯曲小径,盘着山脚而行。
密压压的树林,落叶潇潇,怪鸟啁啾,简直行人绝迹!
这时虽是九月下旬,但山中的气候,还是十分燠热。走了一两个时辰,已是汗流浃背,口舌干燥。
可是这一带群峰夹峙,道路险恶,沿途固然不泛涓涓流水,但全被堆积着的落叶,腐烂成深红色浓汤,有谁敢大胆尝试,俯身掏饮?大家只有忍渴赶路!
水,是到处都有的东西,平日里不觉它的可贵,一旦缺少了,就会显得它对人是如何的重要。
梅三公子内功精深,还能暂时忍受,崔慧、上官燕、和琴剑两小,简直口干喉燥,眼中要冒出烟来。偏偏这两山夹峙的隘道、盘盘曲曲走个没完。
中午时分,绕过一重山头,总算前面山麓有一个小小村落,地名叫做都狼隘。大家不由精神一振,纵马过去。
靠山路旁,还有一个茶棚,那是几根竹竿支着的临时布棚。棚底下放着几条板凳,和两张桌子,桌上现成放着七、八碗凉好的茶水。棚边上只有一个垂髫幼女,蹲着身正在烧水。
这茶棚敢情是山居人家的副业,专为过路的人而设,并且还带卖一些肉包子一类的现成点心。
五人跑了半天山路,口干神疲。这时一见茶棚,却比遇上亲人还好,拍了拍灰尘,端过茶来。
大家举碗就喝,但觉入口清香,如饮琼浆。
每人一连都喝了两三碗,才稍止解渴,又要小女孩取过包子,虽然已冷了多时,但腹中饥饿,也吃得津津有味。
梅三公子略一打量,只觉那小女孩,却生得皮肤白皙,衣着整洁,不像是山村贫苦人家的女孩!
休息了一会,大家精神也恢复了,琴儿叫过小女孩,从身边取了几钱碎银子.放到桌上。
小女孩只是冷冷的瞧了几人一眼,连谢都不谢一声。几碗茶水、和一盘肉包子,最多也不过一二十文,按说这几钱银子,够她做上累月生意。但她却反而一改初进茶棚时那种殷勤招呼的味儿。
大家这时纷纷的站起身来,谁都没在意。
走出茶棚,骑上马匹,依旧循着山路驰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