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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低声道:“多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琼舞脸色一冷,垂了眼帘道:“合作互利罢了,你快些好起来,我也好早点把东西给你,把事情了结。”
他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苏绾有许多话也不好说出来,只得应下。琼舞立在那里,也不走,也不说话,只把眼睛看着窗边那串风铃。
苏绾绞着被子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琼舞冷笑道:“时隔那么久了,若是还不好,今日你岂不是要看见我的尸骨了么?”
苏绾哑口无言,只得低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琼舞冷哼了一声:“你说再多的对不起,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苏绾无奈,顾左右而言他:“我听水颜说,小白和你在一起。”
琼舞狠狠一挥袖子,转身往外走:“三天之内,你必须好起来,我可没时间没精力等你。”
苏绾透过窗子,看见水颜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拉着琼舞的袖子不停地说什么,他却是不耐烦地吼了水颜一声,径自走了,只剩下水颜红了眼圈站在院子里发愣。
不多时,一阵鸟儿搧动翅膀的声音从窗口传来,小白做贼一般小心翼翼地停在窗口,左右张望,眼看四周无人,才欢喜地直奔苏绾而来,停在她的胸前,讨好地要将嘴壳去擦她的衣襟。
苏绾翻了个白眼,将它拨到一旁:“死小白,不许在这里擦。你刚才到哪里去了?你什么时候竟然和他那般好了,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小白无所谓地理理羽毛,道:“什么呀,那家伙将我关了起来,你要为我报仇。”
“他为何要关你?”
小白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道:“我和他彼此看不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快点好起来吧,把未已的事情解决好了,我们好去找大人。”
它是气不过琼舞搂了苏绾一个夜晚不放手,与他打架,才被报复地关了起来,还被扣了一顶干扰他为苏绾疗伤的帽子。它想,琼舞说不定就等着让它告诉苏绾,他对她做了些什么呢,它偏就不如他的意,让苏绾什么都不知道。看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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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拥抱
恶魔岛很大,同是海岛,却不同于蓬莱岛那么温润秀美,别有一番壮丽的美。它的西南角有火山,不时地冒出几缕黑烟,喷出几股血红的岩浆,南边和北边是茂密的热带雨林,无数奇花异草长在其中,琼舞等人的行宫住房就建在其中。东边则是一片金色的沙滩,坐在沙滩上看日出月落,算得上是美事一桩。
苏绾抱膝坐在沙滩上,貌似欣赏天边五彩织锦一般的绚丽的朝霞和初升的太阳,其实眼睛早就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看向天宫所在的方向。这已经是她到这里来的第三天了,她的伤恢复得很快,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恢复如初。也许再过些时候,她整个人便会发生质的飞跃。
这得益于琼舞的那些珍稀的药,也得益于他将她放在雨林中,让她吸收了那许多草木精华,但最主要的,还是得益于他那夜抱着她,把自身的真元毫无保留地给她疗伤。他有一半是草木妖,和她的特质刚好契合,疗她的伤事半功倍。
尽管琼舞见了她都是淡淡的,昨日一整天,苏绾都不曾见过他一眼,但苏绾知道,他一直都躲在某处偷偷地看她。这一点,她从水颜的言谈举止中就知道了,她黯然地想,这样也好,否则她见了他,又怎么面对他?他要的,她给不起。
苏绾郁闷地抓起一把金砂,扬手扔进海水中,把手罩在嘴边,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啊……”小白在一旁正和一只海龟战斗,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声喊吓得直甩头,正要发脾气,却见苏绾神色凄然,似要哭出来,便缩了缩脖子,悄悄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四周,希望有什么人能突然出现,去宽慰宽慰她。
不想一回头就看见了琼舞立在一块礁石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苏绾的背影,目光沉沉,一脸的茫然,长袍被海风吹得如同翻飞的桐叶。小白严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被风吹了去,尽管它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敌视他,但它不得不承认,琼舞比许多真正的神仙更像神仙。
琼舞感应到小白的窥探,抬起眼皮,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小白刚升起的那一丝丝好感顿时被这一眼瞪得无影无踪,它对着他比了几个威胁和鄙视的动作,一心想要他如同往常那般,过来折磨它一番,好让苏绾看见,暴露出琼舞的真面目。
谁知此次琼舞却不上当,瞪了它一眼便不再看它,只盯着苏绾看。小白对于人之情事,大概明白了些,却不是很明白,它只觉得今日的琼舞很有些古怪,便挪了几步,换了个角度,方便自己看清楚琼舞的表情。
一看之下,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琼舞的眼神,幽幽的,暗暗的,一点亮光都没有,它却仿佛看见,有许多细细的丝线从那里面钻出来,细细密密,丝丝缠绕在苏绾的身上。嗯,就像北辰星君要离开苏绾那一日的那种眼神一样。
小白突然愤怒起来,自从北辰星君交代它,要它跟在苏绾身边,照顾她,保护她的那一刻起,它就以她的保护者自居。这个妖魔,怎能用它家大人的那种眼神看苏绾呢?不许!只有它家的大人才能这样看苏绾。它“呱”地叫了一声,搧翅朝琼舞扑去,一口天火就喷了出去。
琼舞淡淡看了它一眼,伸出根手指,一道青气自他指尖逸出,很快就凝成了一张水样的薄膜,轻轻将它的天火隔绝在外,他冷冷地道:“若是还想留在这岛上,就滚开!”
他并没有威胁说要它的命什么的,就是说不要它在这岛上,不在这岛上,就意味着不能和苏绾在一起,这恰恰是小白最痛恨的。它怪叫了一声,双眼变得血红,身子瞬间涨了几十倍,打开翅膀飞在空中,不说遮天蔽日,却也威风凛凛。它愤怒地冲过去,打算用它锋利的尖喙和爪子撕破那层水样的薄膜,把琼舞漂亮得不正常的脸蛋挠几条血印子,看他还拿什么去迷惑人。
不等它冲过去,苏绾就在它身后道:“小白,你先回去。”
不理,我就不理,你个傻瓜蛋,不懂得什么叫欲擒故纵,装可怜吗?我冲,我冲,我抓,我啄,我挠,小白锲而不舍地冲撞着那层薄膜。薄膜纹丝不动,琼舞立在薄膜后,静静地看着它,神情淡然,目下无尘。
“小白!”苏绾怒了,“你不肯听我的话是不是?你眼里全然没有我是不是?你……”
不等她说出后面的话,小白已经冲天而起,一泡鸟粪拉下来,谁也不看,怒气冲冲地飞走了。飞了不多远,到底不放心,它又停下来,拖着肥胖笨拙的身子,悄悄走回去,藏在岩石后,偷看苏绾和琼舞到底在做什么。
只见琼舞已经走上去和苏绾立在一起,二人站得很近,低声交谈。似乎都是苏绾在说,琼舞垂着眼,嘴角噙着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微笑,一言不发。
小白见不得琼舞高兴,又想搞破坏,刚动了动脚,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正是那叫水颜的鸩鸟。她鄙视地看着它:“同为鸟类,我有一颗善解人意的心,你怎么就没有呢?你好歹也有一两千岁了吧?怎么就还没长大呢?”
小白闻言大怒:“你一只臭毒鸟,什么也不懂的凡鸟,不过机缘巧合才修成妖道,竟然敢和我比?”
水颜讽刺一笑:“是,我是一只凡鸟,是妖;你是神鸟,天生就与众不同,修的是仙道。但可惜的是,我早早就通了人事,你却还停留在孩童阶段,心智尚未发育完全。一个是神鸟,一个是凡鸟,差距却如此之大,如此一来,你更该羞愧而死才对!”
小白怒吼了一声,再顾不上去捣乱,一拍翅膀就朝水颜扑去。水颜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要把它引开,见它上当,嘻嘻一笑,化出原身一溜烟往林子里去,小白犹自未觉,紧紧追上。
在海边站着的两人闻声回头,苏绾苦笑道:“小白性子一直都不好,又被惯坏了,还请你多担待些才是。”
琼舞淡然道:“这有什么?不肯听话,打两顿就是了。再不济,拔几回毛就行,若是还不听话,就做玉鸦羹。”
他言语颇不配合,苏绾只好把话题绕回到原处:“未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他诡计多端,我担心他又换副皮囊,跑出来害人,防不胜防。我们什么时候去拿殷梨花树?还有那只追魂铃……”
她每说一句,琼舞的脸色就冷一分,终于忍不住铁青着脸打断她的话:“你现在有多强?我可以把东西立刻就给你,但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