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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天里,苏绾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她绝大部分的法力都随着那件金缕衣消失无踪,这小屋子又坚硬无比,简直没有任何可以逃走的可能。小白也不见了,按未已的说法,是明珠带了去,毕竟她可以不吃不喝,小白还不行,还需要吃喝拉撒,为了避免麻烦,小白只能跟着明珠。
其实她也明白,为什么未已会如此防备她。她是雪霓的转世,能和鸟兽花草交流,只要她能接触到活物,就能把她的消息传出去。未已自然要把她关在这防范严密的地方,这个地方,除了她自己是活的以外,就没一个活物。
值得庆幸的是,她灵敏的六识并没有消失,哪怕就是隔着厚厚的石墙,外面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能敏锐地听见。未已也没有搜走她其他的宝物,包括她腰间挂着的百宝囊,还有怀里藏着的凝风弓,兴许是觉得她现在的法力太弱,这些东西在她手里也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害,他一样也没动她的。
这些天里,她生活的全部中心就是北辰星君,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穿了件什么衣服,作什么装扮,身上又受了多少伤,使了个什么法术,未已都要详详细细地和她说个明白。他说的时候,总是连说带比,眉飞色舞,兴奋得不行,就像是他自己在和人动手一样。
她听说北辰星君神出鬼没,修为较之从前突然大涨,杀了很多上仙,闹得天界鸡犬不宁,人人自危,天帝和天后躲在天宫中不敢出来。但他实在是有些嗜杀无度了,无论是从前站在他那一边的,还是本来就看他看不顺眼的,都已经达成一致,要共同除掉这个祸害。
苏绾很不明白,假如北辰星君真的知道死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又怎会如此疯狂?他到底想干什么?真的就那么想杀了天帝和天后?他不知道杀戮过度,会得报应的吗?苏绾急得抓狂,总害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不知不觉中,未已的每日播报成了她每天最期盼,也最害怕的时刻。
这一日未已没有来,来的是明珠。明珠没有打开窗子,只在外面站着,低声说:“五太子殿下今日不能来,让我来通报一下北辰大人的最新情况。”
苏绾没有吱声,只是默默地听着。明珠是她唯一熟悉的人,她很想信任他,但又不敢完全的信任他;想冷嘲热讽两句,又怕冤枉了他,让他寒心;想表示亲热,又生恐暗中有人窥伺,反而害了他。
明珠平板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北辰大人已经到了天宫附近,帝后请来了无限天尊坐镇,誓必要让北辰大人认罪伏诛。俱估计,今夜就是大战之期。”
无限天尊,是类似于玄女和未已那样的上古大神之一,法力高强自是不用说,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是天后的亲舅舅。他非常有理由杀死北辰星君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胡乱杀戮的魔神。是的,北辰星君现在已经不是仙,沦为魔道了。试问,哪里会有像他那样嗜杀的神仙呢?没有,只有魔才会如此残忍嗜杀,因此,他就是魔,人人都可得而诛之。
北辰星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纵然性格刚毅,但硬碰硬也不完全是他的风格,除非他是故意的,他到底在求什么?在做什么?苏绾茫然无措地看着手里的织天梭,织天梭闪烁着淡淡的荧光,忽而长大忽而缩小,忽而尖利忽而圆钝,但就是不能穿透这厚重的石墙。
窗外传来明珠略显焦灼的声音:“苏绾,你怎样了?”
苏绾自茫然中回神:“芷风的计划,你都知道的吧?”她都想得到北辰星君是故意的,未已又如何想不到?
“我只知道北辰大人知道你没死。”明珠轻轻叹了口气:“我们都以为,北辰大人应该是先想法子把你弄出去才是,没有想到他压根就没有把换你出去的事放在心上,反而一副誓死为你报仇的模样。你也别担心,其实无限天尊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北辰大人还是很厉害的,嗯,五太子也赶去了。”
苏绾明白了明珠的意思,他在间接地告诉她,未已也弄不明白北辰星君到底想干什么,这次去就是想问个明白,当然也不排除趁机混水摸鱼,把场子搅乱的意思在里面。但无论如何,未已赶去的这个消息还是让苏绾轻松了不少,毕竟他曾经答应过她,不会让北辰星君死掉的。
明珠应该是知道一些事的,只是他不肯告诉她,就和北辰星君一样,什么事都瞒着她,她就不明白,瞒着她有什么好处?得想法子掏出点有用的东西来,苏绾还在那里盘算,只听明珠在外道:“你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便先下去了。”
苏绾忙道:“你别走,我还有事要问你。金缕衣现在到哪里去了?”假如北辰星君的身上穿着金缕衣,想必不会如此被动。
明珠道:“不知道。”
苏绾皱眉:“你怎会不知?”
明珠解释道:“当时是交给五太子了,五太子交给了天宫,天帝又将它赏给了东海龙王,然后东海龙王被北辰大人杀死,当时场面混乱,待到众人想起时,金缕衣已经不知所踪了。”
金缕衣竟然失踪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样的宝贝,谁不想得到?肯定是一有机会就要下手的。苏绾摇摇头,道:“我可以看看小白吗?”她不知道明珠是否还值得信任,但此刻未已不在,让小白进来正好可以打听到她所不知道的一些真相。
明珠道:“我打不开窗子。”未已始终没有真正信任他。
苏绾失望之极,明珠犹豫了一下,道:“苏绾,我来的时间太长了,要回去了。”
“去吧。”苏绾一筹莫展,只好沮丧地倒回干草堆上发呆发傻。
接下来的时间前所未有的漫长,苏绾觉得自己仿佛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或者永远都等不到尽头。始终没有人来,每日播报停止,明珠也仿佛凭空消失了。
苏绾从最开始的无奈等待到焦躁不安,又从焦躁不安到拿着织天梭变成的锤子、银簪子变成的凿子疯狂地击打着那道紧闭的窗户。尽管她根本就不能把那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窗户撼动半分,但耳边叮叮当当的声响,还有酸麻不堪的手臂至少能提醒她,她还活着,她在努力,她不是窝囊废,她没有坐着等死,没有拖累北辰星君。
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无论他是死是活,她都要看到,她都要明明白白。
苏绾记不得过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叮叮当当的响声,手臂和双脚都已经麻木得不是她自己的。她只是机械地重复同一个动作,举锤,落锤。
那小小的窗户沉默而坚硬地与她抗衡着,火花四溅,温度攀升,就是不见那缝隙稍微变大一点,周围被波及的墙壁也完好无损。
“叮当!叮当!”咦,怎么眼前有了亮光?莫非凿穿了?当真是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苏绾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看向亮处。
哦,她看清了,不是她凿穿墙,而是窗户又被人打开了。未已站在窗外,靠着墙,懒洋洋地看着她:“你有完没完?你的手不酸么?明知道是做白工,还这样一直闹腾,你疯了啊?敲了七天七夜都不停。原本我想让你一直这样敲下去,看你能敲到哪一年的,但没法子,我耳朵听起茧了。”
看到未已,苏绾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她讨好地望着他笑:“您回来啦?”他说她敲了七天七夜,那就是说,他是七天前就回来的,但他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可恶的东西,早点来和她说一声会死么?但她非但不敢表现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还得拼命挤出一副谄媚的模样讨好他,只求他赶紧告诉她北辰星君的近况。
未已的脸色看上去很苍白,精神似乎不太好的样子。他斜了她一眼:“嗯,我回来了。”
“他怎样了?”苏绾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讨好,未已毫不怀疑,此刻他就是要让苏绾学几声狗叫来听,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但此刻未已明显没有那个心情,抬眼望天:“他不见了。”
“什么?”苏绾的声音猛然拔高,“他不见了?你什么意思?”
未已厌烦地捂住耳朵:“烦死了,女人的声音就是尖。”
苏绾已经知道,她越是急,他越不急。尽管气血翻涌,她还是硬生生地咽下了那口气,语气轻柔地说:“对不起,请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未已看了她一眼:“难得你肯如此低头。我的意思是,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其他人也找不到他了。他扔我在那里顶缸,让我和其他人打起来,他自己却趁机跑了,就这么简单。”
跑了啊,她就说嘛,北辰星君不是傻子。苏绾刚扯开嘴唇想笑,就感到一股凉意从脚底爬起,对着未已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