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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西夜的送亲队伍多了一个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因为他的相貌太过惹人注意。
师雨坐在车里,身着白色二十四褶玉裙,外罩黑面云锦褙衣,眉目温润,双唇饱满润泽,总让人联想到香甜诱人的蜜桃,颇为妩媚。围观的路人偶尔瞥到一角,赞不绝口。
队伍进入西夜国境内,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师雨忽然把段飞卿叫到跟前,告诉他可能会出现风暴,这会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果然,不出三天就出现了风暴天气,狂风席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师雨撒了药粉,送亲队伍包括前来迎接的西夜士兵误吸入鼻中,立即行动迟缓起来,段飞卿趁机带着她跑了出去。
狂风呼啸,这样的天气,连骆驼都只敢趴在地上,马是骑不了的,所以要想走快很难。师雨也不敢再用药,因为大风肆虐,撒出去的药粉很容易让自己也中招。
原本一切顺利,他们顶着风往中原方向走了将近五里路,没有追兵。可惜再往前,他们遇到了阻截。
段飞卿在镜城生活了两年多,第一次见到镜城城主,他并不苍老,是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带着一队人马拦在后方,似乎早就料到师雨会有这招。
师雨惊叫一声,转身往回跑,她的师父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命令左右下手去抓她。
段飞卿替她挡住了那些人,师雨不敢停下,她像是十分害怕自己的师父,一路往大漠深处跑去。
段飞卿斩杀了追兵,要去救她,她已经跑出去很远,几乎在他眼里只是个黑点。
这时后方的镜城城主忽然大声叫嚷:“回来!你想死吗?”
段飞卿感到不妙,愈发加快了速度,但终究没来得及,师雨像是故意为之,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纵身跃进了流沙里……
段飞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她是可以逃掉的,可是她却选择了一条死路。
镜城城主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带着仅剩的几个人远远看着,大概是忌惮段飞卿的身手,始终没有接近,许久才顶着风沙离去。
段飞卿在师雨落下的地方挖了很久,没有找到人。一种从未有过情绪在他心里泛滥,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其实他们之间还经历过很多事情,还去过其他很多地方,但段飞卿都刻意忘记了,那段时间他接受治疗本就痛苦不堪,要忍受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在身边对自己指挥来指挥去更加痛苦,但最后给他这种痛苦的人居然忽然就消失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探知她的过去,除了知道她叫师雨外,对她的一切毫无所知。
曾经有一次,她半开玩笑般说:“如果以后你伤好离开了,不要对外人说起我,也不要到处显摆从我这儿学去的医术。”
段飞卿正疑惑,她又笑着说:“不过我会一直记得你的。”
他记得这句话,所以遵守诺言。
“若是只教武功,我可以破例收她为徒。”他坐在青云派的大厅里,对初衔白说。
初衔白笑了笑,点头道:“也好,或许等那位贵人出现,可以让她亲自来教小元医术。”
段飞卿并没有说什么,只告诉她有个贵人救过他,还教过他医术,但关于那个贵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概未提。
她还能出现?段飞卿不置可否:“若你愿意,那就等着看吧。”
初衔白又笑起来,然后命小元跪地拜师。
“对了,我带小元来这里拜师的事,还没告诉天印。”
“哦?”段飞卿难得开玩笑说:“那我得赶紧收下这个徒弟,免得她父亲到时候反悔。”
“哈哈,说得没错。”
小元双手高举茶盏,恭恭敬敬给他磕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番外二:尹阁主的桃花
“公子,属下有事要禀……”刚晋升为听风阁总管的楚泓已经在尹听风的书房里站了很久,久到鞋底都快将地面磨出个坑来。
“什么事儿?说呗。”尹听风正忙着对账,头都没抬一下。
楚泓的鞋底又忍不住蹭地:“防、防风想要离开听风阁了。”
“嗯?”尹听风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防风是谁?”
“就是我们阁中最厉害的那个探子啊,轻功出神入化几乎无人能及的那个。”
“……那应该是公子我吧。”
“不,公子,我负责任的告诉您,是防风。”
尹听风脸黑了一下,“哦”了一声:“要走就走呗,本公子从不强留门人。”
“不能就这么放人啊公子!”楚泓的嗓门儿忽然拔高了几个调,一下扑到尹听风跟前:“您当初不是规定探子的收入按办成任务来算提成的吗?为鼓励他们,您还加了个条件,若是有人三年内每样任务都完成了,就在总收入上翻一番!”
尹听风点点头:“对啊,怎么了?这个条件没人能实现吧?连我都无法保证每个消息都能成功打探到呀,哈哈哈……”
“可是防风做到了呀!”楚泓激动地捶桌:“她现在说要嫁人了,要您把她的收入一次性付给她!公子您算过么?您没算过我算过呀!那可是一个天大的数字啊!!!”
“等等!”尹听风竖手打断他:“你刚才说……她要嫁人?她是个女子?”
楚泓点点头。
尹听风眯起眼睛:“所以这个防风是要带着我的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里去了?”
“……公子,请别说得自己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夫一样成不成?”
一盏茶的功夫,防风就被叫到了尹听风的书房。彼时尹听风紫袍宽着,正襟危坐,优雅地品着茶,誓要在对方面前展示一下身为阁主的威严。
小样儿真不懂事,还取个名字叫“防风”,防谁呢这是!
楚泓在门外通报一声,他将将抬头,一眼看到进门的人,喷了。
江湖盛传听风阁内多美男,虽然他这个阁主还是头一回知道阁中第一好手是个女子,但料想样貌绝不会差,可是眼前这位少侠你怎么回事?赚了本公子这么多钱却穿的跟三天没洗澡一样是想哭穷?
“你是……防风……姑娘?”
防风点点头,脱下头上的毡帽,谢天谢地,总算长了张不错的脸。不过,如果能把外面那件看不出颜色的披风也一起脱了会更好。尹听风不动声色地抬袖遮了遮鼻子,心想味儿有点大啊……
“见过阁主。”
防风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动一下,也瞧不出多恭敬,站在那里就像根木头。尹听风觉着不对劲,抬眼朝门口的楚泓看了一眼,后者伸手指了指脑袋,又指指防风,意思是你懂的。
尹听风懂了,这姑娘脑子不太好使,难怪不修边幅。
“呃,防风啊,你入阁几年了?”
“来见阁主时刚好满三年。”她似乎刚刚想到什么,转头对楚泓说:“哦,我刚从天牢带了消息出来,最后一笔大单,你也给我记在册上,待会儿一起算账。”
“好……的。”楚泓受尹听风影响,也是个抠门儿的主,回答的相当哀怨。
防风总算脱了披风,连外面那件黑袍子也脱了,露出一身雪白的窄袖胡服,行走江湖的多穿此类服饰,图个行动方便。只是她这么不避讳,倒把尹听风和楚泓给弄得尴尬非常。
尹大阁主举着衣袖遮了眼,好半晌悄悄探头,见她衣裳齐整,这才松了口气:“咳咳,我们接着聊哈。那个,防风啊,你要嫁的这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防风身材清瘦,不苟言笑,瞧着像个少年。听到这话,她也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羞,仔细想了一下,回答说:“好人。”
“……能不能具体点儿?”
防风又想了想:“好男人。”
“……”尹听风痛苦地抱了抱头,耐着性子微笑:“我的意思是,他年纪多大收入多少本地可有家宅出入可有车马?你们这些姑娘年纪小,太容易上当,我做阁主的,一定要给你们好好把把关!”
防风这次想得比较仔细,因为耗时比较长,然后回答说:“说不清楚。”
“……”谁来教教这孩子怎么说话啊!!!
楚泓眼见尹听风快要暴走,连忙伸手指了指腰间钱袋。
钱钱钱!一切都是为了钱啊公子!
尹听风深吸口气,决定改个问法:“这样说好了,那人是做什么的?”
“跟阁主一样,做消息买卖的。”
“……”尼玛这是娶媳妇儿还是挖墙脚啊!!!
防风朝他拱了拱手,拿起脚边的脏衣服出门:“时间到了,该算钱了,我先走了阁主,后会无期。”说完到了门边,也没用什么力气,竟把楚泓给直接提走了。
“少侠留步啊!!!”尹听风一个箭步冲出门去,使出独步轻功追啊追……
可是,他爷爷的,怎么追不上啊!
跟防风这次见面后,尹听风饱受打击。想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