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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琪脸色铁青,道:“头一招他躲了,第二招我都没能走完,又能把他怎么样──”
西门飞雪心头猛又一震,道:“这个小狗究竟是什么来路,武林中怎么突然来了他这么一个,而偏偏我妹妹看上的是他?”
东方玉琪狞笑道:“不要紧,挨他一下我认了,可是这一下我不会白挨,不管他是什么来路,手上我敌不过他,杀不了他,可是在情场上我能够杀了他,我要他痛苦悔恨一辈子。”
西门飞雪脸色一变,没说话。
东方玉琪目光一凝,道:“你妹妹来了么?是不是住进了‘听雨轩’。”
西门飞雪点头道:“不错,一切都是照原先的安排。”
东方玉琪道:“那么现在我已经来了,第二步呢?”
西门飞雪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玉琪──”
东方玉琪道:“怎么?胆怯了?”
西门飞雪道:“倒不是胆怯──”
“那为什么犹豫?”
“我觉得不太妥当!”
东方玉琪道:“怎么不太妥当,这件婚事伯父、伯母又不是不同意,而且是你这个做兄长的大媒,伯父、伯母甚至不惜颁下‘金牌令’把她召回去──”
西门飞雪道:“我爹娘颁下‘金牌令’,把她召回去是要干什么?”
东方玉琪道:“你多此一问,当然是逼她跟我成亲,嫁到我东方家去。”
西门飞雪道:“这就对了,我爹娘只是要等她回去之后,逼她跟你成亲,不是要你我作这个安排,让她在今夜就成为你的人。”
东方玉琪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早先为什么就没想到?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旦生米煮成熟饭,我就是你们西门家的女婿了,女婿半子谊,到时候我往两位老人家面前一跪,两位老人家还能真拿我怎么样?”
西门飞雪微一摇头,道:“其实,我真正担心的,还是我妹妹,你知道她的性情,刚烈得不得了,一旦等到了事后,一旦等她发现真象──”
东方玉琪阴阴一笑道:“飞雪兄,你是比我大两岁,可是这方面,以及对女人的了解,恕我直言,比起我这个做兄弟的来,你是差得太多了。
女儿家,在事先那一个不是千赚万厌,千不肯、万不肯,可是等一夜夫妻成为你的人之后,她就会死心场地,一点厌嫌也没有了,况且我这个做兄弟的家世、人品、所学,也并不委屈她,是不是?”
西门飞雪摇头道:“不要小看我,这道理我懂,可是你说的只是一般俗脂庸粉,我妹妹──”
西门飞雪脸色微沉,道:“你妹妹不是俗脂庸粉,是不是?”
“那当然!”西门飞雪道:“遍问天下武林,那个不知,谁个不晓,要不然你又怎么会这般癫狂,如此痴迷?”
东方玉琪微一冷笑道:“你也知道你妹妹性情刚烈,即便是一夜夫妻,木已成舟后,她也绝不愿像一般俗脂庸粉一样死心塌地,再无厌烦,是不是?”
西门飞雪一时没听懂东方玉琪的意思,微微一愕,看了东方玉琪一眼,毅然点头道:
“不错!”
东方玉琪冷笑道:“那你又怎么能指定地在回家之后,屈服于父母之命下,跟我这个她颇为厌嫌的人成亲?”
西门飞雪一呆道:“这个──’
东方玉琪紧接着道:“你要明白,这是你我事先说好了的,这是互惠,也是条件,我要是得不到你妹妹,你也别想得到我妹妹。”
西门飞雪脸色一变道:“可是你妹妹──”
东方玉琪道:“我已经跟她约好了,再有盏茶工夫,她准到,到时候你把你妹妹交给我,我把我妹妹交给你。
你我兄弟同时同地花烛洞房小登科,明天一早各携新人佳伴侣,俪影成双,遨游江湖,岂不是今世武林的一段佳话!”
好一对做人一母同胞亲兄长的话。
其心不只可卑,其行不只可诛,简直就该先遭天打雷劈,然后再下十八层阿鼻地狱,不得超生。
只听西门飞雪双目之中异采连闪,人似异常激动,他一点头道:“那就等你妹妹到了之后,咱们再同时进行第二步。”
东方玉琪阴阴笑道:“飞雪兄,你可真不吃亏啊!”
西门飞雪道:“只等过了今夜,你我兄弟就互为郎舅之亲了,还说什么谁吃亏,谁占便宜?”
东方玉琪笑了! 西门飞雪也笑了! 两个人都笑得得意,都笑得阴。
同时,也都笑得邪恶──
口口口口口口
这条路上,白天很热闹,来往的车马行人很多。
但是,现在很冷清。
因为现在是夜里。
夜里不见得没人走这条路,总会有人赶夜路的。
或许是有急事,或许是因为夜里凉快。
这不就是个赶夜路的么? 急促蹄声,由远而近,一骑快马飞也似的从这条路的那一头驰了过来。
今夜微有月色,不难看见事物。
驰过来的这匹马,是匹白马,从头到尾一身白,马上驮着一片红云,不,是一个穿一身红的人儿。
红巾包头,红披风,一身衣裳也是红的,但就是看不清楚人,看不清楚面目,不过从装束打扮看,她应该是个女的。
一个单身女子,赶夜路的不多。
这个单身女子,她敢赶夜路,一定有她赶夜路的道理。
就是因为今夜微有月色,不难看见事物。
就在让人看见马上人儿的时候,马上人儿地也看见马前十几步外,也就是路中间,有着黑忽忽的一堆。
远了点儿,看不清楚。
再近一点儿,看出来了,那是躺着一个人,还发出一声声的呻吟,只听这呻吟声,任何人一听就知道,那个人是女子。
说近点儿,已经近入十丈内了,马快,看出是人,听见声音的时候收缰控马,并不算太急。
马到,停住。
地上就算是个男的,马上红衣人儿也未必害怕,何况是个女的?她翻身下马,轻盈灵巧,弯腰俯身轻问:“你怎么了──”
只听地上那女子也轻声道:“我没怎么,你看了这儿了!”
红衣人儿闻言刚一怔,地上女子腾身窜起,手里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已捂在她的口鼻之上了。
她觉出一股异香往鼻子里一窜,马上知道她碰见了什么,猛一惊急,但已经来不及了,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人事不醒了。
一条人影,其快如风,从路旁暗影里窜出,一掠而前,伸手拉住马匹的缰绳。
只听扶着红衣人儿那女子轻笑道:“我说她会走这条路,到这儿来等她没错吧!”
只听拉住马匹那人说了话,是个年轻男子口音:“姑奶奶,你行,等明儿个我给你弄一个。”
那女子道:“怕你不弄,快走吧!”
话落,抱起红衣人儿,飞快掠入路旁暗影中。
那年轻男子则拉着马匹急跟过去。
离这条路里许的地方,有座没人住的废宅,这抱人拉马的一女一男,就进入了这座废宅子里。
废宅的后院,看样子像个花园,丛生的杂草里,有几处亭台,一座小屋。
拉马的年轻男子把马匹胡乱一拴,先进了小屋,旋见屋里光亮一闪,亮起了灯。
抱着红衣人儿的女子跟着进了屋。
藉着灯光看,小屋里根本谈不上摆设,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跟一张断了一条腿,靠墙而放的桌子。
这时,桌子上点着半截腊烛。
灯下的三个人,抱着红衣人儿的,是个少妇型的黑衣女子,身材婀娜,面目娇媚,尤其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能勾人魂。
刚才拉马的那年轻男子,也是一身黑衣,看年纪不过二十多,有点苍白的一张脸,长眉细目,高鼻梁,薄嘴唇,一脸淫邪之气。
再看那红衣人儿,果然是从头到脚一身红。
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柳眉杏眼,艳若桃李,小脸蛋儿更是娇嫩得吹弹得破,只是此刻人在黑衣少妇怀中,状似酣睡。
黑衣少妇一进屋,黑衣男子一双目光立即落在红衣人儿脸上紧紧盯住,炽热地:“姑奶奶,快放下她吧!”
黑衣少妇瞟了他一眼:“瞧你猴儿急的,又不是头一回了!”
黑衣男子目光一眨不眨,道:“我知道不是头一回,可是这个却是最好的。”
黑衣少妇回眸看了红衣人儿一下,笑笑道:“真的,一点不差,这一个我见了都会动心!”
黑衣男子道:“所以你就不能怪我急了。”
黑衣少妇把红衣人儿放在木板床上。
黑衣男子的目光紧跟过去:“该是锦榻绣被,纱帐玉钩,这地方太委屈她了,这么些年,这么些个,她是头一个让我过意不去的。”
黑衣少妇瞟了他一眼:“那就等找着合适的地方再动她?”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道:“不行,夜长梦多,万一到口的一块肉飞了,我更会懊恼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