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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榻的边沿垂手立着一位少年,他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眸里,沉黑的眼珠闪着奢华的黛色,他垂目看着熟睡的少女,那流淌的奢华里恍惚生出某种难以言说的意味。
卧榻上的女子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她忽然皱紧了眉头,少年俯身,看到她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发颤,他眼神一紧,手不由自主的伸了过去。
指尖即将碰到她脸颊的时候,流川夜似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手霍然顿在半空。
“该死!”流川夜低低的骂了自己一句,不过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戏子,关他什么事?流川夜闭了闭眼睛,掉头走开,却听到身后传来几个模糊的字眼。
流川夜没听清楚,他不想回头却还是止不住的回了头,而刚刚似乎只是女子梦中的呓语,她依然紧闭着双眼,只是眼角处有些潮湿,流川夜看到她紧闭的眼帘里缓缓溢出了两行……清泪。
“你刚说什么?”流川夜突兀的问了一声,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任何只言片语的回答。
风声细细,轻纱浮动。流川夜抬手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他吹灭了嵌壁上的烛火,只是在百草卧榻的床头留了一盏纱灯。
明黄的烛火映在浅红的宫纱上,仿佛晨曦初露时的云霞,一色锦绣生出旖旎百态。
荧荧的火光蕴着少女脸颊如玉,唇色如樱,流川夜的目光罩在她的身上,灯影朦胧下,他眼底的情绪看不真切。
直到黎明将近,一线曙光朦朦胧胧的照在淡雅的窗纸上,百草悠悠的醒过来,她坐直身子,眼睛朝屋里看了看,层层垂落的丝幔遮住了她的视线……那人似乎还没醒来。
百草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她想悄悄的离开,无意中看到自己床上多了一床锦被,但是她也没往心里去。
初升的日光照在浅碧的窗纸上,映的屋内更亮了些,百草小心的撑开窗户,又用支架将窗棂撑好。清新的风扑面而来,百草双手撑着窗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口气。
她目光瞅了瞅,发现窗台不是很高。百草眨眨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她纵身一跃,似乎没费多大力气就翻出窗台,随后少女拍拍手,扬长而去。
早市的街头人来人往,道路两旁摆着密密麻麻的地摊小铺,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说笑声,交相辉映,热闹非凡。
百草抛了抛手里的一文铜钱,够吃两个馒头或者一碗稀饭,她乐颠颠的走向一家包子店。
☆、【013】你怎么会在这里
街市的路口处连着一条小河,岸边挤满了人,百草忍不住好奇,眼看着包子店就要到了,还是要先跑过去凑个热闹。
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百草挤不进去,只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在外边张望,隐约瞧见一个儒生模样的人,摇头晃脑道,“你做这种捕鸟的事,将来早晚要受报的。”
“我就是受报也不卖给你。”说话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我买了是去放生,你居然嫌价低不卖给我?”儒生瞪着眼,痛心疾首道,“你这个不懂因果的可怜人,你将来要下地狱的!”
“年轻人,你觉得能买就买。我要是吃穿不愁,我这一把老骨头的人,犯得着被你一个娃娃再三诅咒吗?”老者的声音有些沙哑,百草看到他用邋遢的衣袖抹了一把脸。
“老人家,这笼麻雀是您自己逮的吗?”嘈杂的人群里忽然响起一抹温和的声音,舒舒朗朗,柔而不媚。
老者抬眼望去,浑浊的眼神亮了一下,“是啊,年轻人你要买几只吗?”
“天气还有些冷,我瞧着您已是古稀之年,逮这些小家伙也不容易吧?”说话之人白袍黑发,身姿俊秀挺拔。
“唉,人老了,家里还有个得病的老太婆,日子难过啊,我走投无路,也只能做这不要本的买卖。”老者叹息道。
“您看我用三百文钱买下这些够吗?”
“买那么多,你是放生吗?”老者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
“是啊,您看钱够吗?”白衣青年温言浅笑。
“成啊成啊!”老者连连道,“放生好啊!年轻人,全卖给你啦!”
“谢谢老人家!我能请您帮个忙吗?”白衣青年又道。
“行啊,年轻人,别客气!”
白衣青年望着老者,温和的笑容里带着一缕悲悯,“咱们一块儿放生好吗?”
“啊?”老者瞪大了眼睛,“你说啥?我?”
白衣青年微笑颔首,“是啊!老人家,就是您啊!来,我们现在就放这些鸟儿回家吧!”
“哦。好……好……”老者木然的应着,他打开笼门,那双曾把鸟儿送进牢笼的手有些忍不住的颤抖。
刹那间,小麻雀们争先恐后的飞向天空,叫声清脆明亮,和先前被关在笼子里惊恐不安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围观的人群里先后有声音赞叹道,“真好!”
“老人家,谢谢您!愿上天保佑您全家平安、健康!”白衣青年眉目之间都是温温和和的笑意。
“我……”老者的眼眶有些湿润,声调哽咽道,“我也接触过许多放生的人,但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我老伴得病,我只想抓鸟卖钱,也顾不上想别的。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亲手放生,可我今天也做了善人,做了一回功德主,我、我……”
“老人家,我们将今天放生的功德回向给您老伴,祝愿她早日康复好吗?”
“好……好……”老者的眼里噙满泪水。
一些没有飞远的麻雀停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似乎是在表达感恩的心情。老者颤巍巍的递出两百文钱,“年轻人,其实这些鸟不值这些钱,多余的你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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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你怎么会在这里
“每一只鸟都是无法用钱来衡量价值的,因为……生命是无价的。”白衣青年的手覆上老者的手,“这多余的钱,您就留着给大娘看病吧。”
阳光自背后射过来,逆光下的青年,白袍黑发,领口和衣缘饰有紫色刺绣,两边肩头绣着云状花纹,他腰束锦带,系一条玉环宫绦,碧色流苏上编制着精美的结。万道霞光洒在他的身上,百草望着那个眉目带笑的青年像是仙云飘渺间迎风渡越的神祗。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开,百草收回视线,想随众人走开,却感觉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她有些迈不开步子。
“百草!”那人的目光透过层层交织的衣衫落在她的身上。
百草怔了一下,抬头短促一笑,“墨白楼主。”
“我以为你会和我打招呼。”
“我……”百草抓着脸,眼睛笑得弯弯的,“我是想和楼主打招呼的,就是一时忘记楼主的名字,不知如何开口。”
“是么?”白衣青年淡淡一笑,“我叫颜初。”
“对!对!颜初!好好听的名字!”
白衣青年看着她笑得有些虚假的笑容,像是随口一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其实问这话的应该是百草,她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倒是他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大清早的,跑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吃早点。”百草抿嘴一笑,“你呢?你也是来吃早点的吗?要是你还没吃,不如我请你吃一顿?”
“好啊!”颜初含笑应了。百草的嘴角抽了抽,一时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么明显的客套性的话语,他就没听出来?
小桥弯弯,桥上行人如斯,桥下水声潺潺,清澈的溪水里,放眼可见繁茂的水草和在水底嬉戏的鱼虾。小桥的尽头是一片翠色如染的毛竹,竹林边搭着小小的敞篷,清风徐来,草木的香气缕缕飘散,比草木的清香更让人动情的是……
“二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砂汤和稀饭,还需要点什么吗?”
百草回过神来,只看到卖早点的大娘手脚麻利的端上两个碗,百草看着那碗鲜味诱人的砂汤,她舔了舔嘴唇,却是伸手去端旁边的稀饭。
“这个给你。”忽然有一只手将盛着砂汤的碗推到她面前。
“我……”百草似乎脑子打结,喉咙也打结,说不想吃是假的。可是稀饭只要一文钱,而一碗砂汤却要两文钱。
“小丑角,原来你在这里啊!”一抹含笑的语声骤然响起,百草抬头只看到一位少年在她对面撩衫而坐。
“客官,需要点什么?”摆摊大娘看到新来的衣着不俗之人,满脸堆笑的走过来。
少年瞅了瞅百草面前的砂汤,不情愿道,“就来一碗这黑乎乎的东西吧。”
百草皱了皱眉,她抬眼看到颜初已经动了勺子在吃稀饭,如果再要换的话,似乎有些扭捏作态。她也拿了一把勺子,埋头喝砂汤,心中暗自忖道,流川少爷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