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竞标那天,尚未密封的标书,以及后来被重新递交的另一份……包括安颜脸上的那副惊愕的表情,还有他们的欲言又止。
那么,答案似乎仅余这一种——
“乔言故意放水,就是要看我给出更低价赢得案子。”莫景深握紧了拳头,苦笑几声,“我买通新亚的唱标人,他们说,乔言的那份标书给出了全场的最高价,他根本就是自己放弃了竞标。”
秋逸点了点头,果真如此,和她想得一模一样。
那么下一步的动作,必定是抬高原料价格。
她急忙问道:“你们的供料商是不是香港的企业?”
“没错。”
原来如此,乔言步步为营,将深蓝诱入陷阱,损失一笔订单不会伤到言明的筋骨,大可以去接下一笔再赚一票。
而深蓝则深陷泥沼,牵一发而动全身。
秋逸在咖啡里又加了一包砂糖,慢慢搅动银勺,再尝一口时竟还觉得苦涩。
她要了一盘巧克力蛋糕,浓郁的比利时巧克力在舌尖旋开融化,终于中和了那些苦。
“你们的仇果然够深。”她放下勺子,好整以暇地淡淡说,“有什么忙想让我帮?”
“让乔言收购深蓝。”
秋逸眼中一敛,银勺割碎蛋糕,雪白的盘中散着碎屑。
莫景深又一次重复,“和让深蓝破产相比,我更愿意贱卖它。”
秋逸默然片刻,起身时将他的外套扔过去,临走前,又看了他一眼。
“深蓝……是因为秋遥喜欢深蓝色,才取的这名字?”
莫景深一怔,半晌后方才点头。
只是她早已走远,推开店门时,碰响了那些垂下的风铃。
声声清越,让他想起很久之前,她那样怯生生望向的他的那一幕,告诉他“深,别——丢下我”时,也是这样好听的声音。
窗外,斑斓灯火处,她被揽入乔言的怀中。
那样依靠在他的怀中,像是一只受伤的猫,虽然可爱可怜,仍旧危险着,不知何时会给你一击。
乔言在她耳边说着话,莫景深靠着唇瓣开阖辨别出他说的那句话。
“不管你在哪,我总能找到你。”
是啊,不管你在哪,我总能找到你。
你在拉斯维加斯的那一处等我,无论沧海桑田,又或是天塌地陷,你总是在那儿,静静守候。
莫景深端过她的那杯咖啡,浅浅抿了一口,意料之外的,竟然如此的甜。
和她姐姐,真的不同。
这一处的明亮,投在他立体的脸,挺直鼻梁后的一处阴影,是他孤独中的隐蔽。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
醒来的那一刻,他要奔去秋家的别墅,在秋遥的房下大喊,我们不走了,嫁给乔言吧。
只要你还活着……只要你还活着,哪怕看到你依偎在别人的怀里。
都会是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2011/11/24 NJ
☆、23 香港,暖情(4)
秋逸刚刚回到酒店便病倒了。
高烧不退,一连昏昏沉沉睡了好几天,
绵延不绝的梦,都是儿时迷迷糊糊的记忆。
她在爸爸的房间里四处乱跑,还不如立在书桌旁的花瓶高。
佣人跟在身后追,她钻来钻去的躲。看着爸爸笑得张牙舞爪,两手捏着小脸做鬼脸。
静好的画面被碎裂声割破,立刻,有滚烫的液体劈头浇下。
碎了的茶碗静静躺在地上,佣人跪在地上一片片的捡。
太太低头轻蔑地望向她,啐一口,变调的声音朗朗地骂。
爸爸来护着,给她擦身上的水。
一方看不过去,和他吵,整个屋子都是一片嘈杂。
她受了惊吓,晚上睡不稳,一早就发高烧。
也是像现在这样,整个脑袋像是被铁铸的帽子箍得牢牢,脑海里的声音来回地穿梭,荡啊荡,什么都听不清。
窗外似乎在下雨,淅淅沥沥洒落下来,汇聚成小溪,流进深不可见的下水道,泛着一个个迅速破裂的泡。
身体很烫,快要忍受不下去,却睁不开眼,眼皮倒像是有千斤重那般。
她无力地陷入命运,亟待摆脱却莫可奈何,连同哭泣都是默默的,泛滥成激荡的河流,灌进酸涩的心。
手心忽然被一冰,沉沉地往下坠,每一个指节都被压紧,紧紧握进不知何物之中。
湿冷的柔软压上她的唇,很用力地厮磨蹂躏,擦破了她的唇,血腥味溢满口腔。
男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
“囡囡,囡囡……”
*
乔言拿指头擦着秋逸的唇,眼睛始终望着塑料管中,清澈的液体一滴滴往下落。
私人医生刚刚量过体温,满脸欣喜却仍旧小心翼翼地说道:“乔先生,这位小姐的烧退了。”
乔言没作声,挥挥手让他退出去。
十指紧扣中,秋逸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弯月形的印记在手背铺展。
她的睫毛倏忽抖得厉害,眼珠子转来转去,终于睁了下来。
乔言几难控制,搂住她的双肩,将她整个拥入怀里。
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廓,低喃着,“你吓死我了。”
她半睁半阖着眼睛,酸痛的身体散了架,被他揉得咯吱咯吱叫。头一歪,垂落在他的手臂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淡淡的笑。
“我好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怎么都到不了尽头……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到你在另一头喊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你了。”
“……说什么傻话。”
乔言低头衔住她的唇,托着她的脑袋往自己一方紧压,总觉得这道距离好远好远,直到双双倒在柔软的床榻,他坚实的前胸紧贴她的柔软。
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感,急促起伏里有她一下一下的心跳,直到此刻,他方才觉得她是真的逃不走。
秋逸无力推开他,只能在这份重负下艰难的呼吸。
她配合着他吐纳的节奏,看他墨色浓重的瞳仁中有她苍白的脸,那样蹙着眉头紧抿上唇,像一个垂垂老矣的怨妇。
却因为是在他的眼中,倒也并不难看。
她努力让自己笑了笑,“言,为什么我总是梦见你?”
“……是因为太想我?”他难得的不自信,竟然会问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话总没有错吧?”
“嗯……没错。”
乔言没舍得压多久,双臂撑在她的耳边,支起自己的身子。
在极近的距离外,数得清她的每一根羽睫。
他用手指触着她的唇,一下接一下饶有趣味轻轻地点。
他状似无意地问她,“梦中的我对你好吗?”
“不好,”她想也没想,鼓着腮帮子嘟囔,“可坏了,每次都把我弄哭。”
他揉着她的头发,慢腾腾道:“这么混账,我能不能代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不用,我以后再也不和他玩儿就是了。”她向他手心里温热的一处靠了靠,“那你以后会不会对我更好?”
“当然会,囡囡。”他信誓旦旦。
*
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秋逸这场病一直跨入十二月份,才依稀眼见着好起来。
乔言的行程因此受到影响,索性将每年一次的言明祥实高层会议提前了一整个月。
安颜便总是拉着秋逸,一同溜进宴会厅用餐。
会议闭幕那天,安颜看着两长排的美食,一边摸着自己涨得鼓鼓的肚子,一边满脸郁卒地嘟囔,“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说着就往嘴里塞了一大口。
秋逸将这些话听得耳朵生茧,放了叉子,在她肚子上狠狠一击,“平时也没见饿着你,怎么就没到听你这样喟叹不休。”
“哇哇,你玩谋杀啊,把你小侄子打出来,看我不收拾你!”
安颜安抚着肚子,两眼往四周迅速一瞟,又神秘兮兮往秋逸眼底下一凑。
“这可纯是乔言的种,一点儿杂的不掺,生下来也给你玩玩?”
“得了吧,我就给孩子取个名好了,叫乔狗屁怎么样?保证没重名,低碳环保又经济,充分符合他高贵纯种的血统。”
一语未完,安颜已经抖如筛糠,双臂哆哆嗦嗦地紧抱在胸前,“说了要你别开玩笑,妈呀,冻死我了!”
“……死女人。”秋逸直恨得牙痒痒。
安颜竟不知死活,一脸谄笑地撞了撞她。
“秋美人,乔言他搁香港可有豪宅,可这几天都窝你房间,这是为什么呢?”
她这语气分明将意思说得明白,却偏偏要来再问一次,秋逸没好气地回道:“那是我病了。”
“病了就病了,反正又不用你出力。”安颜很乐意见到秋逸的两颊越来越红,更添油加醋地问道:“他技术怎么样,能力强不强,水平一流还是……”
“我又没和别人怎样过,怎么比?”
一时嘴快就落入了安颜的陷阱,她是得意洋洋恨不得翘起二郎腿拼命地得瑟,秋逸恼了,直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