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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真替你操心,当年你被那个老太婆用拐杖打着赶出裴宅的时候,她在做什么?流几滴眼泪,说几句好话谁不会?也就你,被人卖了还要给他们裴家数钱。”
强压下心底那抹酸涩,白筱玩笑道:“所以啊,你不是裴家的儿媳妇。”
叶和欢已经拿过她昨晚跟鲁太太签好的合同翻看。
“你到底背着裴祁佑做了多少事情?”
白筱觉得有些冷,环抱着自己的双臂,闭着眼,声音轻轻地:“这是我该做的。”
叶和欢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白筱,你说裴祁佑是你的软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白筱对他裴祁佑来说,早已经成了一根鸡肋,你确定,他还想曾经那样爱你吗?”
白筱的睫毛微微地颤动,却没有睁开眼,像是在掩藏着自己波动的情绪。
……爱?
这个字离她已经很遥远了。
多少年了,她再也没有从那个人口中听到那句话……
“连你自己都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吧?”
叶和欢幽幽地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白筱:“你们之所以会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当年在裴家落难时你突然消失了一年多时间,这个心结不解开,你们永远走不到一起。”
白筱睁眼,眼底却是满满的酸涩:“即便我说了,他会相信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
叶和欢握着她的手鼓励:“五年了,那个雇主已经过世,孩子也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你要想跟裴祁佑和好如初,就必须把那一年发生的事全部跟他坦白,让他知道你不是贪慕虚荣才在他最困苦的时候离开的。”
白筱望着叶和欢,有迟疑,有不确定,五年前,她拿着那张支票回到裴家时就没打算说出这个秘密。
这是她跟雇主间签订的协议。
“别犹豫了,”叶和欢把合同塞到她的手里:“带着它,去跟裴祁佑好好谈谈!”
鸠占鹊巢
“有时候,一些误解会成为爱情里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叶和欢为自己的劝导做了一个总结后,就把白筱丢在了路边。
美其名曰:让她自己做选择,是挽回裴祁佑呢,还是看着他越走越远?
站在车辆横流的十字路口,白筱抱着文件袋,心中五味杂陈。
良久,盯着那红绿灯的双眼开始发酸,她才移开眼,拿出手机拨了裴宅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是容姨的声音,白筱沉默了片刻才问:“容姨,祈佑在家吗?”
“少爷不是跟少奶奶你在一起吗?”
白筱想起自己之前对裴母说的谎,忙道:“哦,我们刚才分开了。”
“这样啊,可是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都没看到少爷。”容姨据实回答。
“好,那我再打他的手机问问。”
白筱挂了电/话,并没有当即打给裴祁佑,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
裴家虽然经历过低谷,但这些年元气在慢慢恢复过来。
当初因为资不抵债而被迫拿出去的物业也被裴祁佑陆陆续续地收了回来。
出租车开进御景苑,在一幢公寓楼下停下。
这里是几年前丰城最好的高档小区,一开盘就卖了个精光,裴老在世的时候,在她跟裴祁佑决定移居美国并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之时,在这里买了套公寓送给他们当新婚礼物。
只是,她跟裴祁佑刚办好手续,就接到了裴家遇害的消息,之后又发生了一系列事情,这套公寓始终都没能成为她跟裴祁佑的爱巢。
但她作为裴祁佑的助理,知道他有时候应酬晚了会来这里过夜。
她有一把公寓的钥匙,还是裴老当年亲自放到她手心里的。
而此刻,白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让司机送自己到这里来,几乎是下意识地说出了御景苑三个字,裴祁佑的手机关机了,又不在公司,这里是她唯一能找到他的地方。
开门进去,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落地布帘紧紧拉着,整个别墅都笼罩在阴暗的光线里。
白筱忍不住哆嗦了下,然而在看到玄关处鞋柜上的另一串钥匙时,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确实在这里,就像过去那些因为找不到总裁而乱成一锅粥的裴氏会议室早晨。
那个时候她跟无头苍蝇似地到处乱跑,最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在公寓的床上找到了他,只穿了条长裤,赤/裸着上半身,呼呼大睡,就像个长不大的英俊男孩。
正因为如此,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去超市买些东西偷偷放到公寓的冰箱里。
回忆起过往,白筱的唇边漾起淡淡的笑,她脱了鞋子,刚想进厨房准备一份早餐,本寂静的别墅里响起女人欲拒还迎的娇媚叫声:“不要啦……折腾到大半夜……我腰还疼着……啊……嗯唔……讨厌……出去啦……撞疼人家了……哦哦……”
不闻旧人哭
“啊啊……好舒服……哦……你好棒……”
放làng形骸的女人叫声不断从主卧室传来。
白筱的身体还转向着厨房,但脚下却再也迈不出步子。
她在玻璃门上看到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身体里忽然燃起一把烈火,将她之前淡淡的喜悦燃烧殆尽,只余下苍白的灰烬。
也许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她该掉头就走,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可是,等她拔腿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站在了主卧的门外。
一门之隔,里面的动静越加地清晰。
曾经,她也是站在这里,敲门然后温柔地喊他起来吃早餐。
白筱伸手去推门,只是轻轻一碰,本虚掩的门就自动打开了。
透过门缝,她看到一只高跟鞋,还有红色的裙子,艳丽的色彩好像女人的烈焰红唇,黑色的蕾丝文胸跟丁/字裤散乱在地板上,混着男人的西裤跟衬衫。
“哦……天哪……你好厉害……唔唔哦……我不行啦……嗯嗯……”
女人意乱情迷的尖叫声里混杂着男人的粗chuan声尽数汇入她的耳中。
大床也承受不住重力开始嘎嘎地剧烈晃动。
白筱没有把门彻底推开,她在门口站了会儿,突然转身进了厨房,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越来越大的声音,她背靠着冰凉的玻璃门,眼神有些涣散,脸色苍白如雪。
不知维持了这个姿势多久,她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如寒芒的液体似要割破她的喉咙,随即传来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她捂着胃缓缓蹲下来,似乎为了怕惊倒卧室里的男女,她另只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一声哽咽淹没在掌心,她的眉眼弯弯,像在笑,泪水却从指缝间流出,混着手心被咬破的血。
他们之间,真的仅仅只是误解吗?
白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怎么坐进电梯,怎么走出小区的。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耳畔响起,她转头,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撂倒在了马路边。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
“总裁,明宏酒店的收购方案已经出来了,上面有些内容需要您……”
副驾驶座上的秘书偏过头,发现后座上的男人望着窗外,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阳光从降下的车窗缝隙招进来,映衬出他的轮廓,棱角分明,完美的线条透着一股子的冷峻。
“郁总。”景行又试探地叫了一声。
郁绍庭收回视线的同时升起了车窗,看向秘书:“怎么不说下去了?”
景行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道:“总裁,昨天少爷的班主任有打电/话过来,希望您抽空去学校一趟。”
郁绍庭望着景行,那沉静的眼神比任何呵斥责骂都来得让人不安。
景行忙补充:“说想跟您探讨一下关于小少爷的成长问题。”
寄生虫亲戚
“其实……是想告诉您一些少爷在学校的近况。”
景行被那冷澈的眼神看得连忙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用词。
郁绍庭转头看了眼窗外,然后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薄唇间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开车。”
“学校那边……”
“和以往一样。”平述的语气却带了不容许人反驳的强势。
景行明白地点头,幸好上回买的耳塞没丢掉,明天又可以派上用场了。
……
“你走路都不长眼睛吗?自己不想活,还他妈地来祸害别人!”
司机惊魂未定地谩骂了一句,就驱车离开。
白筱从地上起来,并无大碍,只是手心被粗糙的水泥地磨破,火辣辣的疼。
手机铃声叮叮咚咚地响起来。
她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站了许久,铃声也锲而不舍地响着。
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裴宅座机号。
白筱按捺下自己紊乱的心绪,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气轻松点:“妈……”
“姓白的!把你那些寄生虫亲戚从我们裴家带走!”
裴老太气愤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