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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郁景希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噩耗。
“周末我已经帮你换选了跆拳道班。”
郁景希无法接受郁绍庭的自作主张,鼓着小脸表示抗议:“我不要学跆拳道,我想学小提琴,我要小白做我的老师!爸爸,你不是说蛮喜欢小白的吗?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
“就早上在医院啊!”郁景希气恼自己怎么有个这么无赖善变的爸爸,“而且小白也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不准你这么说她!你不能因为没女孩喜欢你也不让我跟小白来往!”
“郁景希,再多说一句,我马上给你订回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郁景希气鼓鼓地两条小胳臂环胸,别开头看窗外,心想自己一定不是他亲生的,有哪个爸爸会这么苛刻自己的孩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过继给二伯做儿子……
郁绍庭淡淡斜了眼满脸憋屈的儿子,莫名地,本气闷的胸口突然就顺畅了。
“如果你真喜欢拉小提琴,就找个小提琴老师让她星期天来家里教你。”
郁景希板着小脸,没有理会郁绍庭的建议,等轿车朝着省第一人民的相反方向驶去时,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顿时失了光泽,恹恹地埋下了脑袋。
……
宾利欧陆刚在大院郁家的别墅前停下,郁景希就赌气地推开门跑了下去。
郁绍庭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停着一辆挂着京字号牌照的奥迪A8。
他的太阳穴忽然一阵胀痛,原路折回,刚拉开宾利欧陆驾驶座的车门,一个警卫员从别墅里跑出来:“三少,首长让你进去!”
……
晚上郁家的餐桌上,难得家里的男丁都坐到了一块儿。
郁老太太跟保姆一起布完菜,洗了手从厨房出来,看到三大一小四个男人,眼跟前也摆了三大一小四个碗,都没动筷,显然是在等她一块儿用餐。
等老太太入了座,四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拿起筷子,动作出奇地一致。
郁家人饭桌上一直秉承着“食不言”的准则,所以安静得只有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
郁老太太很快就发现自家小乖孙有些不对劲。
以前每回来,哪次不是小嘴叽喳地满屋子跑,今天进来后就一直坐在沙发上不说,现在上了饭桌也没抢着鸡腿吃,一双小肉手捏着过长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扒白米饭。
“希希,怎么了?谁欺负你啦,告诉奶奶。”
郁景希整张脸都要埋进饭碗里,冷不防听到老人家关切的询问,立刻红了眼:“奶奶……”却在接受到旁边投来的警告冷眼时立刻噤了声,委屈地缩了缩脖子。
郁绍庭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一盒抽纸就重重地砸在他的肩上,然后光荣掉地。
“瞪什么?吓唬谁呢?”整个餐厅都是郁战明对着郁绍庭训斥的声音,“有你这么养孩子的吗?动不动就冷脸,我当年要像你这么养孩子,你能长成今天这样?”
等郁总参谋训够了,郁绍庭才俯身捡起抽纸递还回去,自始至终没反驳一句。
见他这样,郁战明也觉得没趣,抿了抿嘴,看向郁景希时,一张冷脸立刻换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颇具讨好嫌疑地招了招手:“坐到爷爷腿上来好不好?”
郁景希扭头看了看郁绍庭,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让郁总参谋不高兴了,虎着脸瞪了眼郁绍庭,“爷爷让你过来就过来,瞧他做什么?有爷爷在,我看谁敢欺负你!”
郁景希立刻滑下椅子,跑过去扑进郁总参谋的怀里,情深又意切地喊了一声“爷爷”。
“乖~~”郁战明慈祥地摸了摸乖孙子的脑袋,心都要软掉了。
郁景希坐在郁战明腿上,有些小得意,偷偷地看向右手边的郁绍庭,不想对上那深邃的黑眸,小心肝跳了跳,小胖手忙抓了一颗腰果送到郁战明嘴边:“爷爷吃。”一顿饭吃得接近尾声,郁老太太的念叨准时响起。
“咱们这桌子上什么时候才能有两个儿媳妇?我个老婆子,整天跟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待在一块儿,迟早有一天这心脏要受不住!”
郁绍庭用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表情也一层不变,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郁家一号光棍郁仲骁一身深绿色军装,比郁绍庭大了两岁,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身上多了一份正气,听了老太太的话倒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这是不耐的表现。
“我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生了三个儿子,一个英年早逝,一个好好地就离了婚,一个倒好,孩子是有了,结果老婆没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郁老太太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每回做戏都做足了。
郁绍庭听不下去了,搁下筷子,看向老太太,“那妈你说想怎么样?”
老太太等的就是这句话,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照片,一张搁老二面前,一张推到老三旁边,“仲骁,绍庭,这两姑娘怎么样?模样家世都没得说。”
老二默默地吃饭,假装没看到那张照片。
郁绍庭扫了眼照片,皱眉,“以后这样的,妈你不要再给我介绍了。”
郁总参谋重重拍了下桌子,“你皱什么眉?还嫌弃人家啦?人家不嫌弃你就好了!”
我不能包庇爸爸!
“你皱什么眉?还嫌弃人家啦?人家不嫌弃你就好了!”
郁绍庭:“……”
“你跟我来书房!”郁战明扔下筷子,两手一背,大步进了书房。
郁绍庭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二哥,郁仲骁假装没看到他的暗示别开了头。
“奶奶,这可怎么办呢?爷爷又要骂爸爸了!於”
等书房里传来郁总参谋的责骂声,郁景希晃着老太太的手臂开始猫哭耗子假慈悲。
“别怕。”郁老太太轻捏乖孙的脸蛋,“你爸啊,要不骂永远不开窍。”
郁景希一本正经地点头,“奶奶说的对,我不能包庇爸爸,犯了错就要接受组织的批评。祝”
对面的郁仲骁听了这话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右手握拳抵着嘴轻声咳嗽起来。
“二伯你感冒了吗?”郁景希两小手搁在下巴上,摇头晃脑作可爱状。
郁仲骁望着卖萌的侄子,咽下一声轻咳,笑:“咳……没有。”
在郁老太太端了盘子去厨房后,小朋友跳下椅子,跑到郁仲骁身边,一边打量着他军装上那四颗金灿灿的星星,一边讨好地趴在他腿上,“二伯,你真的不结婚生孩子啦?”
郁仲骁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自己没孩子,怜惜这侄子从出生就没了母亲,自己弟弟又不怎么上心照顾,所以他对这个侄子一向甚是疼爱:“怎么这么问?”
郁景希从裤兜里掏出一本便利条跟一只笔,然后写了一串数字,在郁仲骁不解的注视下,郑重其事地把小纸条递过去:“如果真那样,就请二伯考虑考虑我。”
郁仲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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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离婚这个问题白筱不是没想过,但真打算付诸实践,就好比从她的心头剜去一块肉。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徘徊彷徨,心伤怨恨,却都抵不过白沁莉怀孕带来的悲怆跟讽刺。
抱着自己静静地坐在洗手间地上时,白筱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知道自己累了。不止身累,心也累了。
在跟裴祁佑这场旷日持久的婚姻战里,终究是她先撑不下去举了白旗。
其实很好选择不是吗?
这些年不过是她被自己的执念困住,不愿意从这个围城里走出来罢了。
……
“筱筱,最近祈佑是不是公司很忙?”
白筱端了洗好的水果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老人家暗含关心的询问。
她下意识地看向沙发,那里空荡荡地,仿佛已经被闲置了很久。
那天郁绍庭离开后就没再出现,连带着郁景希也没来了,父子俩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了,小希那个孩子怎么也没来了?他不在,我倒有点想他了。”
白筱剥好橘子递给外婆,“可能学校比较忙吧。”
老人家接过橘子的时候看着白筱,“你跟祈佑,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这个不急,反正我们还年轻。”白筱觉得自己当着外婆的面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简直是信手拈来:“外婆急着想要抱曾外孙了?”
外婆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如果有个像小希那样可爱懂事的曾孙,估计啊,我还能多活个十年……你呀,就是不让外婆省心,工作哪有家庭重要,跟祈佑商量商量……”
白筱握着老人家的手,紧紧地,却没有接下话茬。
老人家大病初愈,精神头不是很好,说着说着就耷拉下眼皮睡过去。
白筱替她盖好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下面的车来车往,直到叶和欢的夺命call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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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一赶到警局,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