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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雷克萨斯已经到了。
裴祁佑下车时,郁绍庭也站直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跟了我一路,想说什么?”
郁绍庭此人,裴祁佑年少时也略有耳闻,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这么人模人样,以前不曾细想,如今冷静了,有些事一直想找他求证,譬如,他很好奇,郁绍庭是什么时候对白筱上了心?
夜深人静,他甚至也会去想,他跟白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郁绍庭是无辜还是之中的推手?
因为不甘心,所以没办法做到对这些揣度视而不见。
“有些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请教你。”裴祁佑脸上的神情,可没有这话说的谦逊。
郁绍庭不介意裴祁佑的态度,但是对他
tang这个人倒有些介意,毕竟,裴祁佑曾是白筱的前夫。
差不多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抹灭就能抹灭的。
男人要小心眼起来,恐怕连女人也自愧不如,郁绍庭的心眼不大,偏偏面上,从来不显山露水。
郁绍庭弹了弹手里的烟,将一大截的烟灰弹落在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想问什么,直接问,不用拐弯抹角。”
“我想知道,我跟白筱会离婚,你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郁绍庭抬眼看他,过了半晌,才道:“这个问题,问你自己,也比问我来得好。”
“……”
裴祁佑放在裤袋里的双手攥着,嘴边噙着一抹嘲讽的笑:“说这话,你不觉得有些假吗?”
“你郁三是什么样的人,白筱不清楚,我怎么,也听别人说起过一二。”
郁绍庭不甚在意地笑了下,很寡薄的笑,明明没有过多的表情流露,但裴祁佑还是感受到嘲讽,他听到郁绍庭说:“你说的没错。我喜欢的东西,如果我想要,从来没有失手过。女人,也一样”
裴祁佑冷眼看着他,因为他那势在必得的语气,眼中,泛起了血丝,愤怒在胸口盘踞。
握在裤袋里的双拳,关节咯咯作响,他冷声道:“郁苡薇会回国,是不是也都是你一手安排的?”
“怎么,现在后悔了,所以,想要把所有过错都往我身上推?”
“是,我是后悔了。”裴祁佑直接承认了,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一簇蒲公英上,“我后悔了。”他又说了一遍。
郁绍庭丢了燃到尽头的烟蒂,用皮鞋踩灭火星,双手抄进裤兜里:“后悔什么?”
他说得煞有其事:“一个旧爱,一个新欢,很好选择不是吗?”
一个旧爱,一个新欢,很好选择不是吗?
这句话,就像是凌厉的一个耳光,扇在了裴祁佑的脸上,尤其是郁绍庭那坦然的语气。
他选择了有家世背景的新欢,舍弃了陪伴自己多年的旧爱,就生意人的头脑来分析,是明智的选择。
郁绍庭拉开车门前,看了他一眼:“我那侄女,现在都快被你逼成疯子,这笔账,你自己去算算。”
裴祁佑看着从身边驶离的黑色揽胜,转身,狠狠地把手拍在旁边的树干上。
顿时,手心,伤口斑驳,渗出血丝来。
他立在原处,眼圈渐渐地红了,眼底,交织了血丝,还有,可疑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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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膈应完情敌的郁三少,没回公司,直接把车开上去书屋的路。
半路上,给白筱去了一通电话:“收拾一下,我过去接人。”
白筱正在整理书,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有些早了,今天公司不忙吗?”
“不是说想带景希去吃海鲜吗?”
白筱抿了抿唇:“有人不是说没时间吗?”小家伙喜欢吃海鲜,这段时间,馋得不行。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了一声,白筱听得出,他这会儿的心情应该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签成了什么大合约,然后,他说:“十五分钟后我到那里,稍微打扮一下,挂了。”
十五分钟后,黑色揽胜开到了书屋楼下,白筱出来,透过半降车窗看到里面的男人。
郁绍庭没有下车,白筱上来,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问:“今天有什么好事?”
他没说,只是在她低头系好安全带,抬头时,探过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发动车子:“去接景希。”
这样的和颜悦色,真的……很少见。
路上,郁绍庭给小梁司机打电话,让他不用去学校接孩子,顺便告诉李婶,晚餐不用准备了。
车子开到一小校门口,白筱眼尖地发现,郁景希背着大书包,手里甩着一根荧光棒,跟一群小孩凑在一块儿。
正值放学时间,没有停车位,郁绍庭只好把车靠在路边,白筱下车去把孩子带过来。
白筱刚一走近就听到郁景希在那儿吹牛/逼:“我爸爸换车了,你们知道是什么牌子吗?”
“什么牌子?”吴辽明配合地问道。
白筱放慢脚步,微笑地等着小家伙说答案,小家伙扬了扬眉,说:“老虎揽胜!”
“……”白筱差点笑出声,路虎,老虎,都是虎。
“景希,你妈妈来了!”一个小孩,转眼看到白筱,立刻嚷了一声。
郁景希扭过头,瞧见果然是白筱,耳根子一红,跟其他小伙伴告别,扭扭捏捏地过来:“你怎么来了?”
“爸爸呢?”说着,小脑袋四下张望了一番。
白筱拉过小家伙胖胖的小肉手,“在前面等着,这边没地方停车,今天带你去吃海鲜。”
小家伙一听到有海鲜吃,高兴地又蹦又跳,上了车,还亲切地喊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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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绍庭对儿子的态度素来不冷不热,做不来像其他父子一样,把儿子抱过来放在腿上,两人玩互亲,然后肉麻地来一遍‘我爱你’、‘我也爱你’的对话,听到儿子喊自己,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筱陪儿子坐在后面,看看调皮好动的儿子,又瞧瞧前面性格沉闷的男人,郁景希那炫富时的臭屁样,绝对不是遗传了自己,所以……她忽然开口问郁绍庭:“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郁绍庭开着车,不怎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
倒是郁景希,殷切地告诉白筱:“我知道,爷爷说了,爸爸小时候,特坏,屁股天天挨揍!”
白筱听到这个答案,觉得很神奇,现在的郁绍庭,一点也看不出来调皮捣蛋的影子。
到达餐厅,下车时白筱向本人求证:“景希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小时候怎么样的?”郁绍庭不回答,反而问她。
白筱回想了下,自己小时候,基本没做出什么让人操心的事,她的处境也不容许她像一般人家的孩子那样惹祸。
想到前天在郁景希书包里翻到的两封情书,白筱感叹,小家伙现在,脾气收敛了,居然也有女孩子追求。
郁景希早早地跑进了餐厅,熟门熟路的,显然常来。
白筱挽住郁绍庭的手臂,把情书的事说了,又问他:“你读书时,也这么招女孩子喜欢吗?”
“那你呢?上学那会,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欢你?”
白筱发现,郁绍庭老是拿问题搪塞她,其实他自己,一个问题也没回答。
刚想说他狡诈,抬头,发现身旁男人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仿佛要把她硬生生烤熟了一样。
她瞬间,想到了郑奇那件事,白筱心想,郁绍庭一定是故意的,喜欢拿她的话把她堵得哑口无言。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进餐厅,点好菜单,用完餐出来,已经差不多晚上七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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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白筱想洗头,她没有去沙龙中心吹洗的习惯,在她看来,这些事完全可以亲力亲为。
原本要去书房的男人,看到她摘了头绳,拿着毛巾在位于嘉进进出出,说:“我帮你。”
白筱有些惊讶,看了眼卫浴间,郁绍庭已经夺过她手里的毛巾,率先趿着棉拖进去了。
卫浴间传来放水声,郁绍庭正在往脸盆里接水,他蹲在那里,衬衫袖子撩得高高的,但那架势,倒真看不出是帮人洗过头,白筱走过去,说:“还是我自己来洗吧,你不是还有事吗?”
不管她怎么说,郁绍庭却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她洗头,放完水,拿过板凳让她坐下。
白筱坐好,低头,配合地把长发都浸湿到脸盆里,心里却有点忐忑,她总觉得这会是个很纠结的过程。
郁绍庭把她的头发全弄湿,倒了些洗发露到手心里,然后再搓揉到白筱的发上,动作轻柔小心。
没过一会儿,水进了白筱的眼睛,很不舒服,还有衣领也湿了,她伸手:“给我毛巾。”
郁绍庭看了看自己满手泡沫,他做事不喜欢中途被打断,洗头也是,皱了下眉头,不想为了拿一条毛巾特地去洗手,就朝外喊了一声“郁景希”,很快,小家伙就跑进来:“什么事?”
郁绍庭使唤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