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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半实上竟然并不如此,后来的小老头手掌起落,只觉对方衣衫上,竟似有着弹力一般,劈落的掌势,不但无法击实,反而被震弹了起来。
等人的小老头忽然抬头一笑道:“朋友何用多费力气?夏某方才早就告诉过你,我在这里等的就是你老哥。”
话声指出,点了后来的小老头三处穴道,提起他身子,如飞而去。
墨山铺,位于华容东面,是群山间的一个偏僻小村,但在附近几十里来说,墨山铺已经算是很像样的市集了。
因为周围几十里,都是崇山峻岭,人烟稀少,就是有人家,也不过是走上四五里或是翻过一两座山岭,才有依山傍水的三两家人家。
墨山铺不但是几十户人家的村落,也是附近几十里的唯一小集。
山麓间,还有一条小小的山街,有几家铺子,卖有杂货,食品之类。
最好的是算一家杂粮行,专收山货,卖的是米粮,在山街上,有两进屋字。
打从几天前的一个夜晚起,墨山铺的居民,就陷入了一片恐怖之境。
那是因为天刚亮,开出门去,满街上全是面目熏黑,赤着上身的苗兵,到处都是一片听不懂的吱吱鸟语,好像天下大乱,苗人已经取代满人,统治了汉族一般!
不是么?墨山铺两处通道,全有苗兵把守、赶集的人,只准进不准出。
墨山铺山街上几家铺子,全关上排门,家家户户,都紧闭窗户,不敢出来,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所幸这些苗人,很守规矩,并不扰民,买米买菜,也用黄澄澄的金沙当银子,一连几日,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三更时分,一道飞快的人影,从山径上奔行而来。
这人身法之快,晃如箭射!
墨山铺西首地名“低岭下”,是进入墨山铺的必经之路,这里把守着二十几名苗兵,配带毒写,领头的是教头大头鬼谷奇。
这时,守在大石后担任了望的苗兵,刚发现山径上有一条人影,不过转眼工夫,那人影已到了他们面前。
苗人们看出情形不对,口中忽哨一声,准备放箭。
大头鬼谷奇目光凝注,赶紧大声叫道:“住手,来的是总教头。”
他这句话,说的自然苗语,苗兵们听到教头的喝声,果然依言住手。
大头鬼谷奇早已站起身,抢了出去,躬着身道:“属下见过总教头。”
来人正是秃顶、酒糟鼻,腰背秃驼的小老头——鬼彤子夏子清,他原是九里龙孟家黎的总教头,是以大头鬼谷奇仍以“总教头”相称。
夏子清颔首道:“谷老弟,不用多礼,老夫有急要之事,赶着来见耐德的,耐德住在那里?”
谷奇应了声“是”,才道:“耐德落脚在街上一家杂粮行里,属下立即派一名兄弟,替总教头带路。”
一面以苗语朝身边一名苗人吩咐道:“孟发,你领总教头到杂粮行去。”
那苗人“哈”了一声,恭敬的朝夏子清行了一礼,走在前面领路。
夏子清跟着苗人背后,走了半里来路,便见一条曲折的山街,两旁有儿间破旧的瓦屋。
夏子清点点头,举步跨进店门,店堂里站着七八名苗装青年,看到夏子清,一齐躬身为礼。
夏子清方和众人颔首之际,看见从后面奔出一个人来。惊喜的道:“使者几时来的?”
这人一身劲装,面貌清俊,正是张正林。
夏子清一手摸着额下苍须,含笑道:”老朽有事来见耐德的。”
他是乾坤教的使者,自然是传达命令而来。
张正林忙道:“耐德就在里面,使者请随属下来。”
说完,侧身说了声“请”,领着夏子清往里走去。
后进一排三问占左右两间,是杂粮行的仓库,中间一间,原是老板的起居室,如今临时成为孟耐德的落脚之所。
张正林一直走到起居室门口,脚下一停,隔着帘子说道:“启禀耐德,夏使者到。”
只听屋内传出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请他进来。”
张正林回身道:“使者请。”
夏子清举步跨上石阶,老苗妇阿木婆已经掀起了门帘。
夏子清也不客气,举步跨入屋中。
阿木婆放下门帘,一手按着腰间,当门而立。
左上首一张几上,点燃着一支红烛,烛光熊熊,照得一室通明。
紧靠几旁的一张木椅上,坐着正是盂耐德。她端坐不动,一双冷峻的目光,只是盯注夏子清,一言不发。
夏子清心里子然明白,她们对自己的突如其来,有着敌意。
那是因为今天下午,石中英和孟双双也赶来了,石中英精擅易容之术,上一回就曾假扮鬼影子夏子清,去龙颈拗救走了蓝纯青等人,孟耐德自然不得不防。
夏子清心念一转,立即双手抱拳,恭敬的作了一个揖,说道:“属下夏子清,见过副总巡主。”
原来孟耐德竟是乾坤教的副总巡主。
孟耐德冷冷的道:“夏使者不用多礼,你来见本座,应该呈缴的东西呢?”
夏子清笑了笑,道:“属下岂敢忘怀?”
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交到左手然后手掌一推,朝盂耐德面前送去,口中说道:“恭请副总巡主验看。”
盂耐德只朝他手中看了一眼,缓缓的点了下头,道:“你收起来。”
夏子清应了声“是”,收回铁牌,揣入怀中。
孟耐德一抬手道:“夏使者请坐。”
夏子清躬身道:“属下有命在身,不敢告座。”
这回孟耐德站起来了,她脸色显得极为虔敬,朝夏子清检社一礼,才道:“属下恭聆教主谕令。””
夏子清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黄色密束,以手高举过顶,说道:“上谕指令由副总巡主何月凤开拆。”
盂耐德躬身应道:“属下谨遵上渝。”
双手从夏子清手中,接过密柬。
那黄色密柬,就写着:“谕示副总巡主何月凤开拆。”字样,两人这番做作,自然是他们乾坤教的仪式了。
密柬封口处,还盖着一颗朱红铃印。孟耐德接过密束,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形金盒,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张四方形的白纸,中间也盖有一颗朱红的铃印。
盂耐德仔细验对了密柬印鉴,收起金盒,脸上已经换了一付笑容,说道:“使者辛苦了。”
夏子清举手摸摸酒糟鼻,躬身道:“副总巡主好说,属下奉戚夫人之命,等候回音。”
“等候回音?”
孟耐德口中嗅道:“那么使者请坐,容本座恭读谕示,好答复使者。”
夏子清道:“好。”
这下他不再客气,在下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孟耐德撕开密柬封口,抽出一张笺纸,只看了一眼,问道:“夏使者。戚夫人金驾,现驻何处?”
夏子清道:“这个戚夫人没有吩咐,属下不敢说。”
乾坤教严格规定,不准教中人多问。
孟耐德道,”这个本座知道,只是谕示上,要使者替本座带路。”
夏子清道:“既然上谕要属下带路,属下自当遵命。”
他还是没有说出戚夫人在那里?
孟耐德道:“好,咱们立即上路。”
夏子清起身应“是”。
盂耐德回头以苗语朝阿木婆道:“戚夫人召见,我立时就得赶去,这里暂由总教头(信天翁)负责。”
说完,随手从身边革囊中,取出一支鬼母箭,交给了阿木婆。
阿木婆口中“哈”了一声,双手接过箭令。
孟耐德回头道:“夏使者,咱们走。”
举步往外行去。
夏子清跟随孟耐德身后,走出杂粮行店堂。
张正林和七八个苗装青年,正围着聊天,大家看到孟耐德走出,纷纷垂手起身来。
孟耐德脚下一停,说道:“张正林,你随我去。”
要张正林随行,自然也是“谕示”上指定的,不然,孟耐德岂敢多带一个人去?
张正林没有问,躬身应了声“是”。
盂耐德也没多说,举步跨出杂粮行,沿着曲折小街行去,直到出了山街,才回头道:“夏使者,你请。”
夏子清连忙趋前几步卜躬身道:“属下替耐德带路。”
出了杂粮行,他不再称副总巡主,必称耐德,那是避人耳目。
于是由夏子清领先,孟耐德居中,张正林在后,三人展开脚程,一路朝西奔行。
三条人影,在黑夜之中,有如三缕轻烟,贴地飘飞,奔行极为快速。
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奔行了六七十里路程,由墨山铺、经华容、鳏鱼鬓,这一路都是不见人烟的荒野。
孟耐德跟随夏子清身后而行,不知戚夫人贵夜召见,究有何事?
“谕示”上既未说明,夏子清自然更不会知道。
不过戚夫人驻晔何处,夏子清是知道的,但格于教规,她不便问,就是问,夏子清也未必会说。
那么只好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