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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副教主道:“兄弟说的是实话,四位方才只不过见识过剑阵的运转,大概还不知道剑阵因何而名‘化血’,这‘化血’,究竟厉害到如何程度……”
他虽在说话,但人却站在三丈开外,始终不再走近一步。
蓝纯青冷哼道:“化血’二字,也不难解释,最多他们手中长剑,淬过化血奇毒而已。”
他说到“化血奇毒”四字,心头不禁一寒!
须知江湖黑道上,一般使用的“化血丹”,只要皮破见血,不出顿饭工夫就可以把一个人全身化为一滩脓血。
高翔生使的长剑,是从对方手上夺来的,自己被他无意中失手,刺了一剑,剑上真要是淬过化血奇毒,只怕辟毒犀也未必管用。”
想到这里,不觉暗暗叹了一声。
只听冷副教主冷森森一晒,道:“蓝掌门人只说对了一半,他们剑上淬的若是化血毒药,你老哥此刻只怕已经身化脓血,毛发无存了。”
高翔生无心之间,失手误伤了蓝纯青,心头自然万分惶急,闻言忍不住问道:“那你们淬的是什么毒药?”
冷副教主微晒道:“蓝掌门人中了什么奇毒,不久就可以分晓了,你不会去问蓝掌门人!”
高翔生嗅目怒视,手中长剑,厉声道:“高某只要刺你一剑试试,也是一样。”
喝声出口,正待纵身扑去。
冷副教主冷喝道:“高翔生,你敢轻举妄动,本座就要你们四人,立时身化脓血。”
蓝纯青虽是坐在地上,但他总究是见多识广,眼看对方十三名红带剑士,退下之后,依然严阵以待,而且在冷副教主说话之时,他们每人左手,都已暗暗伸入左首腰间一只黑色革婴之中,心头登时明白过来。
原来红带剑士一身黑衣,腰间围着一条腥红阔带,特别刺眼,因此使人忽略了他们左腰扣着的一个小小革囊,要不是此时把手伸入囊中,谁也不会注意。
这情形,已极明显,他们剑上淬的既非化血奇毒,而阵名却叫“化血大阵”,这“化血”二字,自然应在他们革囊之中。
革囊不大,容量自然不会大多,不用说,那一定是极为霸道,极其歹毒的暗器无疑。
十三名剑士,围成一圈,把自己等人困在中央,对方一旦发动,武功再高,在四面八方环攻之下,确实谁也无法自保。
蓝纯青心念闪电一动,立即沉声叫道:“高兄不可妄动。”
冷副教主大笑一声道:“蓝掌门人大概看出一点端倪来了,咱们那就容易谈得拢了。”
蓝纯青哼道:“那也未必。”
冷副教主目光一转,投向石中英道:”蓝掌门人不但是一派宗主,而且也是护剑会的重要负责人,你总不至于忍心看着他数十年功力,毁于一旦,还落个终身残废吧?”
石中英道:“阁下是说蓝老前辈中了你们的散功毒药了?”
冷副教主森冷的填:“何止散功?他们剑上淬的,还有令人瘫痪之剂,中剑之人,半个时辰之后,一身功力尽散,终身需人扶持,一旦毒性发作,那就无药可救了。”
高翔生听出他的口气,问道:“你有解药?”
冷副教主呵呵一笑道:“化血大战,降过多少成名人物,铁睁狰的好汉,在下岂会没有解药?”
高翔生道:“你有条件?”
冷副教主道:“那也算不得条件,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接受在下劝告,一条是死在这万松坪上……”
接受劝告,岂非就是条件?但却比“条件”二字,好听得多了。
高翔生道:“你说说看?”
冷副教主道:“简单得很,在下还是一句老话,咱们暂时把三位留作人质,由在下领石中英前去见过教主,再作定夺。”
高翔生脸上微有激愤之色,回头朝石中英望来。
石中英剑眉微挑,道:“姓冷的,在下确实要会会你们教主,但要留下蓝老前辈等三人,这条件石某不能接受。”
冷副教主道:“你应该明白,你们已经落在非死即降的‘化血大阵’之中……”
石中英盘蜡剑一指,说道:“解药就在你身上,对么?”
冷副教主不知怎的,和他眼神一对,心头竟然微生寒意,忖道:“这小子眼中神光,隐含异采,难道他一身功力,会精进到内莹神仪,外宣宝相的朝元境界不成?”
心念动处,脚下不由的后退了两步,嘿然道:“解药虽然不在本座身上,但只要你们接受本座劝告,自会有入立即把解药奉上。”
石中英道:“那很好,只要石某先,把你拿下了,就会有人把解药双手奉上的了。”
话声甫落,突听身后传来蓝纯青一声轻微的呻吟!
石中英心头猛然一凛,急忙回头看去,但见蓝纯青席地坐着的人,身躯忽然起一阵轻微的颤抖,本来红润的脸色,此刻已经不见一丝血色,额上也已隐见汗水。
显然他身中的奇毒,已在逐渐发作!
难道师父给自己的那支辟毒犀替,无法解除剑上淬的奇毒?
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手横长剑,缓缓退到蓝纯青身边,问道:“老前辈,你怎么了?”
仅仅这一句话已可看出他内心的惶急,情见乎词。
蓝纯青似是正在竭力的忍受着,听到石中英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来,张了张口微弱的道:“不要紧,老朽还能支持得住。”
孟双双手扶着蓝纯青的身子,抬起头,低低的道:“高掌门人,你得注意贼党,莫要让他们有机可乘。”
高翔生点头道:“老夫省得。”
冷副教主高声道:“石中英,蓝掌门人大概是毒性发作了,本座再给你们一盏茶的时光,你好好考虑考虑。”
石中英愤然道:“姓冷的匹夫听着,你真要惹得石某性起;你们这些贼党,了一个也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话声甫落,耳边突听蓝纯青以“传音入密”说道:“石老弟,老朽伤势并不严重;伤口是被剧毒侵入,但经辟毒犀吸毒,已经大为减轻,大概再有一盏茶工夫,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对方这‘化血大阵’,阵势虽然暂时停止,据老朽观察,他们这些剑士,身边可能带着极为霸道的‘化血神砂’一类歹毒暗器,如果一经发动,咱们被困在阵势中央,纵有通天之能,委实也难以应付,经老朽三思之下,只有将计就计,故意装作伤毒发作,引那老匹夫人伏,若能一举把他制住,咱们才有脱险之望。”
语音微顿,接道:“还有一点,此事暂时连高兄也不可告知,因为对方是一头老狐狸,咱们必须假戏真做,愈巡真愈好,千万不可露了破绽,咱们成败,全在此一举了。”
石中英如今阅历渐多,在蓝纯青以“传音入密”说话之时,他当然不会只顾凝神倾听,他装作一副关切模样,俯下身去,仔细察看了蓝纯青腕脉,才剑眉微痰,缓缓直起身子,低声叫道:“高老前辈。”
高翔生持长剑,正在严神监视着对方阵势;但他对蓝纯青的奇毒发作,还是十分关切,不时转睛望来,听到石中英的叫声,立时退后两步,一脸焦急,问道:“石老弟,蓝兄不妨事吧?”
石中英原也不想瞒他,因有蓝纯青的嘱咐,又怕被冷副教主看出破绽,只得皱皱眉道:“蓝老前辈仗着深湛功力,暂时也许无碍,但毒性似乎正在发作,如无他们独门解药,时间一长,只怕很难支持下去,晚辈一时没了主张,想和老前辈磋商……”
高翔生面有难色,沉吟道:“这个……”
他拖长语气,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道:“对方这阵势未撤,必然另有厉害杀着,留而未施,咱们四人,偏偏蓝老大出了差错,唉,老朽真是该死!”
石中英:“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老前辈也毋须自责太甚。”
高翔生道:“老朽真恨不得以身代替蓝老大中的毒,唉,他无法久持,那该怎么办呢?”
石中英道:“晚辈之意,目前救人要紧,只有答应那老匹夫的条件了,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高翔生目中异采一闪即逝,点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咱们先保住蓝老大一条老命再说。”
石中英和高翔生说的虽轻,但估量以冷副教主的功力,必可听到,他也就是要让对方听到。
两人商量甫毕,只听冷副教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石中英,你们商量好了么?”
石中英冷声道:”在下只有同意你的条件,但你必须先把解药交出来。”
冷副教主道:“高翔生,你呢?”
高翔生目射精光,一脸俱是激愤之色,大声道:”姓冷的,你何必多此一问?石老弟答应了,自然经过高某点头,若是依了高某,就是孤注一掷,也要和你分个生死存亡再说。”
冷副教主冷冷一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