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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淇芬跟着站起身来,抢着道:“干爹,女儿也去。”
石松龄未置可否,当先举步走了出去。
石中英紧随着爹的身后,祝淇芬抢了上去,和他走成并肩。
总管屈长贵不待吩咐,跟在三人后面亦步亦趋的相随而行。
出了花厅,屈长贵从一名庄丁的手中,接过一盏纱灯,在前面引路。大家往后院而来。
家人们看到庄主一脸凝重的朝后进走去,他身后还跟着公子,小姐,一时不知道后进发生了什么事故?但却没有一个敢问。
后院,树林阴森,一片黝黑!
六合剑石松龄内功精湛,黑夜之中,双目神光炯炯,又用目光一瞥,不觉皱皱眉道:“这里怎么已有好久没人打扫?”
屈长贵连忙陪笑道:“是、是、属下这几天忙着照料前面,疏于督促,他们就偷懒了,属下明天就要人来打扫?”
说着,抢前几步,伸手拉开角门。。
石中英记得自己进来之时。这扇门并没有关,不知是谁关上啊?
跨出角门,就可以看到一片菜畦,和三间小屋,小屋中,已经点上了灯,一扇松门,也已合上,灯光是从木格子窗里透射出来的。
石中英觉得奇怪,忍不住低低的道:“爹,孩儿来的时候,屋里并没有灯。”
石松龄只是摆了摆手,并未作声。
一行人穿过菜畦,很快走到檐下,屈长贵一手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左手一推,木门呀然启开!
这一刹那,石中英不禁怔住了!
那一间隘厌的小客堂里,桌上点着一盏油菜,灯光虽然不亮,但大家看的清楚!
一个身穿蓝布大挂的老苍头,正坐在木椅上吃饭!那人不是“老管家”石荣,还有是谁?
他被突然而来的屈总管推开木门,也不由的一怔,急忙放下饭碗,站起身来!
屈长贵推开木门、立即站在边上、那自然是让盟主进屋。
石荣一眼看到石松龄。一张满布皱纹的老脸上,登时现出惶恐之色,连连躬身道:“是。。是老爷你…这时候怎么会到老奴这里来的。”
石中英好像遇上了鬼魅!
他明明看到阿荣伯倒卧地上,自己仔细的察看过,他后脑是被一种歹毒的指力洞穿,殷红的鲜血,从耳后流到地上!
人死决不可能复生!他心头机伶一颤,急步奔了上去。一把抓阿荣肩头惊喜的叫道:“阿荣伯,你没有负伤?”
人活生主的站在面前,他当然不能说“死”。
他虽然没有江湖经验;但当他看到阿荣伯后脑被指力洞穿而死的人。依然活着,心头已经感到事情大有蹊跷。
他除了悲愤、当然不会有什么惊喜。因为他在狄谷曾经跟一位名师学过易容之术,他抓住石荣的肩头,两人自然面对着面。
如果此人,经过易容,当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但在他凝注之下,他失望了!
阿荣伯脸上,丝毫找不出易容的痕迹,竟是如假保换的阿荣伯!
石荣被他抓着肩头,惊异的道:“少爷,你说什么?老奴负了伤?老奴好好的,怎会负伤?”
连声音都一点不假!
石中英感到手指冰凉,接着道:“但你……”
石松龄脸色已是和缓下来,看了石中英一眼,拦着话来,含笑道:“阿荣,没有什么?老夫只是带着他到处走走,经过后院,顺便弯过来看看你,哈,你的伙食还好吧?”
目光随着往桌上看去,桌上放着四菜一汤,和一小桶白饭。
四盘菜看中,当然有鱼、有肉,另外两盘,是小虾炒萝卜,菲黄炒蛋,汤是豆腐汤。
这菜肴并不算坏。
石荣一脸俱是感激之色,说道:“老爷这般关心老奴,真是折煞老奴了,一天三餐,都是大厨房里送来的,老奴本来说,不用这样费事,还是老奴自己到厨房去吃好了,但姜老七执意不肯;说是屈总管交待的,他不送来,反而成了阶偷懒了。”
这话和屈长贵说的完全吻合。
石松龄含笑点点头道:“好,饭菜凉了,你吃饭吧!”
他这话自然已有退走之意。
石中英道:“阿荣伯,方才我来的时侯,你不是自己在做饭么?”
石荣笑着道:“老奴方才不是告诉少爷,晚饭还没送来么前是老妈子做的饭,后来老爷当了盟主,咱们庄上人手多了,就由大厨房里做饭,老奴跟随老爷这么多年,从没自已做过饭,少爷一定是听错了。”
石中英心中暗道:“阿荣伯明明说他自己做的饭,自己明明亲眼看到烧的一小锅饭,而且闻到饭的焦香,和灶旁他炒好的一碟白菜,难道还会有错?这一定不对!”
但到了此时,方才亲眼看到的一切,全成了假的,他那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石中英自然不信,他不再多说,伸手从屈长贵手里,接过灯笼,一言不发朝屋后厨房冲了进去。
灯光照下,狭小的厨房里,自可一目了然!
阿荣伯的尸体,当然不见了,连地上那滩血迹。也已没有留丝毫痕迹。
厨房似乎经过打扫和整理,不但地上干干净净,就是灶上、桌上,都收捡的十分整洁。
那一锅饭,那一盘炒好的白菜,此刻都不见了叮
土灶上还有些微温,烧好的只是一壶开水。
这当然不是梦。
事实摆在眼前,使他有口也说不清,但他心里明白,这是有人布置的,这人是谁呢?
当然,就是杀害阿荣伯的凶手。
他怕阿荣伯说出他的秘密,才杀以灭口,又怕爹来了,追查真相,才布成了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骗局。
此人能在短短时间中,布置得不留丝毫破绽,手法可说高明已极!但他们还是留下了漏洞!
这漏洞是什么?就是自己。他们除非把自己一起除去,否则自己总有揭穿他们秘密的一天。
正在他怔怔出神之际,只听爹的声音,已在身后温和的道:“孩子,咱们回去吧!”
接着一只温柔纤小的手,伸了过去,拉着石中英往外走去。
屈长贵迅快从公子手中,接过灯笼,走在前面引路。
石荣弯着腰,一直送出小屋,神色恭谨的道:“老爷、少爷、小姐好走,老奴不送了。”
石中英跟着爹身后,跨出板门,只觉着这小屋、菜畦,竟然变成了阴森诡秘的鬼缄!
平日忠诚勤奋的阿荣,也成了阴森诡秘的胜影,自己找不出一点证据,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
石中英默默的走着,甚至连祝淇芬拉着自己的手,都毫无感觉。
转角门,他好像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叫道:“爹……”
石松龄蔼然道:“孩子,你不会喝酒,以后应该少喝一些,酒能乱性,中午你喝的太猛,也太多了些!”没待石中英开口,接着道:“淇儿,你陪大哥去,好好休息一回,为父还得前面去应酬。”
祝淇芬点点头道:“女儿省得。”她紧傍着石中英,柔声道:“大哥,我送你回去。”
石松龄先行走了;屈长贵提灯笼,一直把两人送到涵春阁,才行退去。
两人回到房里,祝滇芬柔顺的道:“大哥,你还是躺一会吧!”
石中英睁大双目,说道:“你当真我酒还没醒?”
祝淇芬一双清澈如水的目光,望着他,婉然道:“但你…”
她目光之中,含着怜惜之色,只说了两个字;就没说下去。
石中英自然知道,她想说:“但你明明醉的很厉害,不然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有酒醉的人,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她没有说下去,是为了不愿刺激自己。
春娇很炔就了沏一壶浓茶送来,放到几上,很识趣的悄然退走。
祝淇芬拿了一个白瓷茶盏,亲自倒了一盏茶,送到石中英手中,柔声道:“大哥,你喝一口热茶,也许会好些。”
她一直认为他酒还没醒。
这也难怪,一个正常的人,决不会有这般奇怪的举动,不用说,这自然是酒精在作怪!
因此,她要亲自陪着他,伺候的很小心、很周到、也很温柔体贴。
石中英接过茶盏,感动的道,“妹子,谢谢你。”
祝淇芬婉然笑道:“不用谢,大哥,我看你还是去躺一会的好。”
石中英缓缓的喝了两口茶,心情果然随着平静下来,笑了笑道:“我不累;妹子,你到前面去吧!”
祝琪芬道:“我吃不下了,还去则甚?”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偏着头问道:“大哥,你饿不饿?”
石中英自然饿了,点点头道:“好像有些饿。”
祝棋芬翩然站了起来,说道:“我要春娇到厨房里去给你弄些吃的东西来。”不待石中英开口,走到房门,娇声叫道:“春娇。”
春娇应道:“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祝琪芬道:“你到厨房里去,给大哥弄些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