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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小区门口时,身旁有出租车鸣了声喇叭,我想让,车却停了下来,开门,里面有人下来,是一脸疲惫的方非。
“你不是上夜班?”我看清那人,反射性的问道。
“这家伙刚才连做了两个手术,累坏了,有点发烧,主任让我送他回来,”车里还有一个人冲我解释道,说完才想到要问我的身份,道,“你认识他?”
“我是他姐。”我答的快,看方非脸色苍白,伸手扶他。
他笑着道:“没事了,”说着转身冲车里的同事道,“谢谢你小李。”然后关上车门。
车子启动开走,我看着方非疲备的脸,怎么几天没仔细看他又瘦了呢?我有些心疼,忘了手上刚拿过星地,冰冷的手就抚上他的额,他反射性的向后退了退,然后抓过我的手,道:“大冬天的,你又吃冰?”手将我的手包住。
他的手滚烫,不似一般的体温,我下意识的抽回来,他手里一空,然后慢慢的垂下来。
我眼睛有些呆滞着盯着那根温度计,又转头看了眼床边的钟,然后从方非口中将温度计抽出来,在灯下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果然在发高烧。”说着又自顾自的将温度计上方非含过的地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放回盒子里。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来做。”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着他。
“你以前就是这样擦一擦就放进去的?”方非显然在纠结在那根温度计上,轻轻的咳了几声。
“是啊。”我点头,看到方非的眉痛苦的皱了一下。
我不理会他,道:“白粥加咸菜好不好?”我发烧了就喜欢吃这个。
“我吃过了,不用再弄。”他坐起来,此时因为发烧的关系脸微微的泛红,白皙的脸两抹嫣红,本是书生的气质,现在竟带着股媚意,我不由看得有点呆,猛然想到那天他在楼道里对我说的话,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来,反正莫名其妙的就脸红起来。
我用手扇着脸,口中道:“空调是不是开得太热了。”说着拿着遥控器乱按。
感觉方非盯着我,我觉得脸更红,心里说着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人却干脆又对着他坐下来,也盯着他,他脸仍是嫣红,眼睛水亮,唇因为高烧的关系也是红的,就这么斜倚在床上,真是妖孽。
而我的脸又忽然不红了,看他捂嘴咳嗽道:“也好,反正明天我不用上班了,可以照服你。”说着将桌上的水递给他。
他拿过杯子,没有喝,道:“什么叫明天不用上班?”
“我辞职了,这回是真的。”
他怔住,修长的手指将杯子放回桌上:“那这回是为了什么?”
“被开除。”我摊摊手,故作轻松,却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有些落寞的。
他没再问,显然知道此时越问我越难堪,人却忽然从床上坐起来道:“想不想吃酒酿园子,我给你做。”
他知道我不开心时喜欢吃酒酿园子,病成这样竟还记得,人已经自床上下来。
我下意识的拉住他:“病人做什么酒酿园子?你以为我真那么草菅人命?”但实际上有点被感动到了,总算我自怜自艾了快半个月,终于方非还是方非,他是真的对我好的。
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难道看不到吗?
又是方非的那句话,一直觉得他对我好,受我欺负是应该的,此时却忽然感觉那也许并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好了,好了,我们谁都不要吃东西了,”我拉他又坐回床上,也不管他是坐着的,直接将被子一骨脑儿往他身上盖,“睡觉。”
他听话的躺下,自己又配合的盖好被子,然后露了头看着我:“娟娟。”他叫我,声音有点哑。
“什么?”我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却又觉得他此时孩子气的让人疼,手指无意识的缠着他柔软的发,他不知是累了,还是什么,闭上眼,睫毛微微的颤。
“陪我一会儿再离开好吗?”纯然是个孩子。
我知道他从小就喜欢对我用这一招,却没有一次能抗拒得了,所以只有点头,道:“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他又得寸进尺的来拉我的手,我想抽回去,这次被他握紧,扯进被窝里,我终于不忍心,感觉他的手指在被窝里与我的交缠,拇指的指尖正好划过我的掌心,我的心里顿时似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怔了怔,然后又是咬牙切齿道:“方小非,你不要太过分。”
他不语,脸深埋在枕头里,我看着他的睡颜,好久才“切”了一声:“真是极品小受。”
我喜欢你,杨娟娟
半个月后钱律没有回来,说是直接飞去美国参加另一个会议,美国是总部,去美国参加会议本不是钱律这个级别能去的,但听May的意思,可能这次他要升作中国区总经理了。
不过半年不到,升得倒是快。
我不可能等他回来,那边新的工作要开始上班了,本来想正式一点再发个邮件给他,但May说已经发邮件向他汇报过了,我就不用多此一举,想了想,发了条短信给他,发出去后才想到,他在美国,根本收不到。
那就算了,他们本就才共事半年多,他也对我从未满意过,等他回来看到我的消息,就当我已经跟他说过再见了。
最后一天,我强颜欢笑,对自己说,再撑一下,就解脱了。
到下班时一堆人挤在一起说给我办个欢送宴,大家到外面吃一顿,其实我是想拒绝的,因为实在不太习惯那种场面,但人家毕竟是一番好意,只好跟着去,果然一顿饭吃的并不舒服,每个人都说些感性的话,或真或假,吃到快十点多总算结束,我有些麻木了,倒是离开时小金抱着我忽然的哭,让我感动了一把。
接下来就是在新的公司上班,我适应了几天,可惜不到一个月就又辞了职,原因无他,是因为我老板让我排队帮他家亲戚□运的火车票,我排到半夜还是没买到,被老板说了一顿后就直接递了辞呈。
再接下来就是春节,方非因为轮到值班,所以不能跟我一起回去,我在家里待了几天,被我妈念了几天,又和她吵了几次架,拖拖拉拉的一直到过了十五才又回到市区。
然后又开始找工作,差不多整整一个月,才总算又开始上班。
那段时间只有小金一直会发消息给我,芳姐和其他同事在春节的时候给我发了几条祝福的短信,就再也无话,钱律,则再未找过我,也许他说等他回来只是随口一句,我自己走了,他也落得轻松吧。
再说现在这个公司,要比我原来上班的公司规模小一点,但待遇差不多,其实找到这份工作也算巧合,是小金打电话给我说这家公司要招人,问我要不要试试,我投了简历,然后被通知面试,再然后就上班了,之前找的几个工作都不顺,这份却意外的顺利,我将其归结为有缘。
相亲结婚的事被暂时放在一边,我妈来催,我就说新工作要奋斗,她却不忘提醒我,新工作新环境,可能有缘人就在现在的新公司里,我说,我有眼睛,合适的话不会错过的。
我的上司又是个未婚青年,一张脸不像钱律,通常情况下一直笑得和善,对我也算不错,我起初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个好目标,然后没过几天看到她的女朋友来公司等他下班,又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这让我失望了好几天。
看来我真的要孤独终老了我想。
周五聚餐,上司带了女朋友一起来,上次只是照面,这次她坐在我旁边,总算聊了几句。
第一次见面时我发现她打量了我很久,当时觉得怪,我不好意思问,现在她又问起了一些私人问题,比如几岁了,有没有男朋友,这些恰是我最头疼的问题,却只好照实说,她觉出我的尴尬,终于不再问,夹了几颗苔条花生在嘴里,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可能问得有点多,我只是好奇,钱律他从不开口让人帮忙的……”她话没说完,另一边我的上司用手肘顶了下她的女朋友,那女人就闭嘴了。
我不是傻子,虽然话只说到一半,但我差不多能猜到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怪不得我这个工作找得那么顺利?只是钱律他是为了什么?上次受挫后,我好不容易又竖立起来的自信心又被击的粉碎。
总算挨到饭局结束,老板牵着女朋友的手问我要不要带我一程,我说不用,然后他们就走了。
我拎着包在路上走,心里反复的猜测着钱律是为了什么,开除我,又帮我介绍工作,开除我是他的作风,但帮我介绍工作却完全不是。
我从手机里找到钱律的电话,想着虽然是他开除了我,但是不是要跟他道谢,手指在通话键上游移了半天,准备放弃时,不知怎地就按下了下去。
那头很吵,有音乐的声音,而在听到他的声音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