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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他掐掉手中的烟。
我不动,咬住唇,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起来。”他又说了一遍。
我这才扶着旁边的墙站起来。
“我叫服务员送你回去。”他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不用,”我立即道,我怕回去芳姐看到我哭,我现在只想大哭一场,而回房间显然并不明智,“你不用管我。”说着摇摇晃晃的走开。
钱律却将旁边房间的门推开,显然那是他的房间。
“给你十分钟,进去吧,我在外面。”
他这是让我在他房里哭吗?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站在那里,他转过身不理我,自顾自的又点了根烟。
眼泪还在往下掉,心因为愤怒一直在极快的跳着,我忽然想到方才夏羽天的话,低声道:“你不怕别人看到吗?”
钱律吸烟的动作停了停,回头看看我,道:“还有八分钟。”
我咬咬牙进了他的房间,然后用力的关上门。
没有走进去,直接背靠着门蹲下来哭,手指握成了拳用力的敲打着柔软的地毯,我竟暗恋了这样一个人六年,杨娟娟你就是个笨蛋,傻瓜。
脑子其实在这时是停滞的,只是拼命的哭,拼命的骂自己,直到最后再也没力气哭,我抽噎着,眼睛看着只拉着一层窗纱的玻璃窗,外面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到,半晌才站起来,走到卫生间开始洗脸,镜中的自己眼睛红红的,我看了自己半天,对自己说我是在为自己哭,为自己不值,而并不是为了那混蛋。
等我拉开门时,至少是半个小时后,钱律在打电话,声音放的很轻,另一只手还夹着烟。
我看了他几分钟,心里想,他是怕我心情不好会出事才让我到他房间的吗?他刚才是不是在走廊里看到了一切?为什么我这样进他房间却觉得很放心?
他打完电话回头来看我,我嘴巴张了张说的却是这一句:“原来你是抽烟的。”
他看了看手上的烟,道:“偶尔抽。”
“为什么不在房间里抽?”
“怕有味道。”
我木然的点点头“哦”了一声。
“我让服务员送你回去。”他进房间去打服务台。
这回我没有阻止。
服务员来时我将大片的流海遮住自己的脸,然后跟着服务员走了。
第二天我开始发高烧,身上出了一点点的红疹,芳姐陪我去医院检查,医生问我是不是吃了海鲜,过敏了。
我从不过敏,上海污水里养大的小笼虾我也照吃,怎么会过敏?
也许人倒霉起来,真是怎么拦都拦不住。
钱律批准我可以在房间里休息,我正好看完了MP4里下载的四个鬼片。
方非发消息过来问我大连怎样,我说很好,像天堂,但我以后再也不想来了。他问为什么?我说因为太难忘了。他说我不对劲,我说我正乐着呢,别来烦我。
年会四天,我就一直在宾馆的房间的待着,要离开的那天身上的红疹正好全退了,临走时我看着蔚蓝的海,心里不住骂着奶奶的。
夏羽天没敢再坐在我旁边,飞机上他远远的坐在一个角落,翻着那本他老婆推荐的《明朝那些事》,我忽然间再不觉得他帅,再不觉得他的笑容多有魅力,那个在圣诞夜冻红了鼻子唱《K歌之王》的“下雨天”,那个进了三分球笑颜如风的男孩,再也不是他,像是前世的事,翻过去,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踪迹了。
我深深的叹气,转头看坐在不远处的钱律,他还在回邮件,看报表,眉头皱着完全投入工作中,也是忽然之间的事情,我面对他时我竟然不紧张了,即使那晚只说了几句话,却觉得这个人的影像竟就这么熟悉起来。
回家后我妈打电话给我,问我“追夫进度”,我说我会全力以赴。
丢脸丢到家了
我把年会时拍的集体照拿出来,抠去了夏羽天,在钱律的头上加了颗红心,然后放在自己床头的相框里,方非看到后一脸的鄙夷。
他这几天一直加班,但精神却仍是很好,年纪轻总是有很多优势的,他只问了我一次大连的事,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拍的他的肩道:“有空去玩玩吧,那是好地方。”
加了一个星期的班后他总算不那么忙了,我拿出上次从书店买来的做糕点的书,翻了制作“心形饼干”的那页,无比献媚的说:“小非非,今天做这个给我吃吧。”
他看了一眼,又拿过书仔细看了一遍道:“试试看吧。”
我马上说:“那要多做一份。”
他疑惑:“干嘛?”
“送给我亲爱的红心先生,”我指的是钱律,我声音嘹亮的说道,“我准备用这份爱心糕点表达我对他的一片情意,你也瞧见他照片了,纯金龟,我得快点追,不然就没了。”
方非的笑意凝在脸上,拿书的手垂下来,道:“你真打算追他?”
“真的。”我猛点头。
他直接将书塞还给我:“自己做。”然后绕过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发什么神经。”我看着关上的门,道,“你不做,我自己动手。”
整个下午我就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手忙脚乱,好几次冲到方非的房间问他什么什么在哪里,他头也不抬,然后告诉我在哪里。
我有些赌气,他很少这样对我,向来对我言听计从,今天是怎么回事?算了,不靠你,你不帮忙,我自己也做得成,做不成我到店里买现成的,我这样想着,手伸进烤箱里拿刚烤好的饼干,一片焦黑,烧焦的气味散了一厨房,我呆呆的看着这些费了半天功夫才做好的饼干哀叹自己真没天分,却没有注意只是拿抹布垫着,而没有戴手套的手触到烤厢壁,猛的烫了一下,我忙不跌的松开手,然后整个烤盘就掉在地上,“哐当”一声,焦黑的饼干掉了一地,我一急,不知死活的蹲下来捡烤盘,然后又烫了一下,这回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方非从房间里冲出来,看到厨房里的狼籍愣了一下。
我有些狼狈,将手藏在身后,道:“忙你的事去,别来烦我。”
他走上来,冲我伸出手,道:“手伸出来给我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分明是赌着气说自己可以的,现在给到看到做得焦黑的饼干已经够了,还自己把自己烫到,是不是太丢脸?我想着,决定死也不给他看很可能已经烫出泡的手。
他无言的将我的手拉过来,力气很大,然后我的食指和中指上赫然有一大一小两个泡。
我有些傻眼,老娘不是皮厚吗,怎么还起泡?吸了吸鼻子准备将手抽回来,他却开大了水笼头,将我的手往水上冲。
冷水冲到滚烫的手指上很舒服,所以我乖乖的没在挣扎,眼睛看着方非柔和的侧脸,看着他抿紧的嘴,似乎如梦初醒般,道:“非非,你是在生气吗?”
我回头瞪我一眼,直接拉着我的手到他的房里,然后翻出药膏来帮我涂在那两个泡上,与做医生的同居就是有这个好处啊,我看着他熟悉的动作,不要脸的说道:“你真像我妈啊,不对,你比我妈还像我妈。”
他手上忽然用力,虽然没到弄破水泡的程度却有些痛,我马上闭嘴,很奇怪啊,我分明是不怕他的,他分明是从小被我奴役惯的,为什么在知道他可能生气了后,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可怕。
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厨房里的焦味已经漫进了房间,我又吸了吸鼻子,某个想法冒来,又马上打消,又马上“切”了一声,不太可能吧。
于是我看着那几天前挂上去的窗帘,道:“非非,是不是窗帘的缘故,所以你这几天内火很旺?”
手上又是一阵疼,我又闭上嘴。
伤口很快处理好,其实本不要这么麻烦,以前烫伤就随意用冷水冲一下,然后涂点牙膏了事,我看着伤口被包得完美,觉得自己很受重视。
方非接下来去厨房收拾残局,我跟过去,看他把“焦炭”一块块的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灶面上的面粉弄干净,然后拿了旁边的面粉又倒了点进盆里。
“干嘛?”我看着他的动作问。
他看着被弄得脏兮兮的书道:“给你做饼干。”
“啊?”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嘴巴张大了看他的动作,半天才回过神,狗腿的凑上去,在他身上蹭了蹭,道:“非非你真是我亲……兄弟。”我把“妈”,或者“姐妹”之类的词咽了下去,很义气的拍他的肩。
结果,做出来的饼干不是心形的,也不是一般的圆形,而是诡异的球状。
为什么?
如果我明天拎了几块给钱律,对他说:“亲爱的律律,吃旺仔小馒头。”他会怎么想?
我欲哭无泪,不过饼干的味道很好,以至于我晚饭没吃,边看电视边把整袋小馒头给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