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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自己。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就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向葵闷着声儿说，“我说有，你会相信吗？”她笑，嘴角勾出一点弧度，看着他的眼神里却满是嘲讽。
“不信吧？”她问他，随后又笑了，“所以，辛阳，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辛阳最怕见得向葵这个模样，他知道她现在是真的生气了，笑意不达眼底，这般模样，生气的很厉害。
他想着赶忙着要补救，可是话一出口就被向葵堵住了。
“辛阳，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来往好了，这么下去，没必要。”说完，向葵转身就要走，可是刚走一步就又被辛阳拦下来，她听见他说“对不起。”
可是这句道歉来的太迟了，向葵不知道他是为两年前的事情道歉还是为现在的没道理没意义的猜疑道歉，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变得毫无意义。
向葵只是勾着嘴角，挤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来，说出口的语气凉薄又无情，“没关系，辛先生。”
“向葵……”辛阳再说出口的语气已是含了一点哀求的味道，只是向葵却真的半点都不想再和他有所牵扯，她伸手推开辛阳横在她面前的手臂，迈步就往前面走。
这一次，辛阳没有再追上来，他只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他的视线，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明明，他是要好好和她谈谈的，明明，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她说，明明……这些都不是他所想的。
可是偏偏，他们又走到了这一步，无话可说，无路可走的地步。
辛阳单手扶着自己的额角，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他就后悔了，可是不管过多少年，他终归是计较着的，终归是心有不甘，哪怕本来就是他做错了。
可是……
想着上一次看见她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终究是忍不住问出口，终究是拼着再次让她伤心难过的代价寻求着哪怕一星半点的回答的希望。
辛阳叹一口气，忍住心中的酸涩，苦涩的笑笑。到了最后，过了许久，他还是那么计较，原来心中的这根刺，比他认为的要强多了。
这根刺在心里头破了肉，扎了根，哪怕结局全部改变，哪怕过去再多的年岁，只要是真心爱过，真的放在心里过，他就永远忽略不了，也永远计较。
——
向葵一口气走了许久，走了很远。
这一次辛阳没有跟上来，可是她的心里却一点都不好受，哪怕她真的放下他了，也真的不再想他，回忆他。可是当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心头还是不可避免的疼了一下，麻麻的，涩涩的，酸酸的。
原来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尝试了多久，当往事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的时候，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明明都过去好久了。
向葵站在购物广场的中央，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笑着的，闹着的，抱着男朋友胳膊撒娇的，逗弄着小孩儿的母亲……那么多那么多人，可是偏偏她一个人站在这里，与这个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忽然觉得孤独的不行，心里头难受的不行，鼻尖一下子就有些酸涩，视线模糊了一层，她使劲的闭了闭眼，再睁开，反反复复的试着，直到视线又是清明一片。
只是心里头的那种苦涩，再也忽略不了。
没人陪，向葵就一个人在购物广场遛圈，买了外套，买了鞋子，买了连衣裙，又去一楼的咖啡厅歇息，可是尽管那么累，一旦停下来的时候前尘往事还是一下子全部浮现出来，怎么都忽略不了。
向葵将包装袋放在一旁，捧着手里的咖啡杯，望着窗外的人群发呆，记忆却一下子飘到好远。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那个时候她身边还有人，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一个人孤独的逛街，孤独的存活，也不曾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如此。
那个时候真的是好啊。
身边还有辛阳，还有杨晓畅，正年轻，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耗着闹着，笑的恣意妄为，闹得疯疯癫癫。从来不会担心以后会遇上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最后会变得劳燕分飞，会变得姐妹反目，昔日的恋人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其实向葵一直都是个小怂包，以至于很多年都处于被动的状态，受了委屈受了欺负也会咬咬牙挺过去，从来不会想到报复回去，也不太会计较一些事情。
她是真的怂，在面对李承的感情上，在面对辛阳的劈腿和杨晓畅的背叛上，她已经做到了忍让，做到逼着自己了忘记和原谅。可是骗骗那些人那些事总是不断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管的提醒她：向葵，你看，你就是这么伪善，你就是倒霉，一切都是你活该！
向葵低着头抿一口手中的咖啡，苦涩的感觉一下子就入了心肺，难受的她皱起了眉头。
其实她和辛阳本来是可以很好的。
那些时候尽管不是那么喜欢，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是一件事情一旦坚持的久了就会习惯，就会依赖，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没有那么浓烈的爱情，终归是有旁的舍不掉的感情在的。
那时候，辛阳跟她说试一试，并且辛阳坚持不懈的追求她等待她，这样坚持了一年。一脸的时间不短，在她追着李承的脚步的时候后面总是跟着一个人，如同她一般小心翼翼的等待着。
所有的感情都源于感动。只是到了后来，她再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感动还是真的有了感情。
她第一次做别人的女朋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拼命的学着别人那般，约会，送礼。到了后来，她以为这样其实就很好了，甚至打算好了以后有他的生活，可是偏偏，从一开始就错了，以至于后来伤的那般彻底。
对于辛阳她其实有愧疚，这种愧疚使得她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兢兢业业的做好一个女朋友该做的事情，不八卦他的生活，不干涉他的事情。
可是尽管这样，到头来她换的了什么？
自己的男友劈腿和自己最好的闺蜜在一起了，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她一个人傻乎乎的相信他们是真的清白的，还傻到出处替他们说好话。
真的到了最后，她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他的指控，他所认为的不关心不在乎。还有那个她所认为最重要朋友的轻蔑。
他说：“向葵，你根本就没有真的喜欢过我，你只是在消遣，你只是在尝试着找一个替代品，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你从来就没有把我辛阳当做你的男朋友，你自私的不想做一些尝试，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爱上我！”
她说：“向葵，你总是这样，装出一副弱者的样子，你心里明明有了别人却还是缠着辛阳不肯放手，你不喜欢他，却还是要和我争他抢他，你真是无耻。”
可是他们都忘了，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个姑娘对她说“向葵，你就试试吧，辛阳对你这么好，这么深情的男人真的少见了。”
在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跟他说不公平，他说：“向葵，你只需要给我机会就好了，如果不试一试的话我怎么会甘心？”
于是，她听了他们的话，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只是……结局却是那样让人难堪。
那个时候，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吧，于是她不再多做解释，也不再相见，远远地逃离，远远的避开。
这样想来，她真的是一个傻缺！尽管这样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她以为自己退出就好了，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得假装大方的祝福，远远地离开。
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还要她怎样？
只是又换来了什么……那个人问她“你有真的喜欢过我吗？”
向葵有些想笑，心里却疼的发麻，看着他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想抽自己一耳光，大骂自己一句：傻逼！
回忆真的是一件要不得的事情，怎么想都是伤，那些本来好的事情这样一想起来却总是面目全非。所有的都有了阴谋，结局是坏的，过程再美好都是枉然。更何况……过程本就不是那么美好，仔细一想，恐怕一切都是假的，骗自己都骗不过去，怎么安慰都安慰不下去。
向葵收起了回忆，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苦的皱起了眉头。加一勺糖到嘴巴里，再砸吧砸吧嘴，仍旧是苦的不行。她将瓷杯子放好，招呼服务员结账，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
走出去的时候真是正午，太阳很大，明晃晃的照着她的眼睛，向葵眯了眼，将手上的东西提上一点，踏步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不由的想起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