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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阁扫了许凡达一眼,许自知在外人面前说错了,便不再多言。
赵文齐问道:“王爷可要去法场看看?”
索阁点了点头,又与龙茗道:“龙茗,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我们边走边说。”
龙茗点头,脚步跟随索阁。
与龙茗一行人方向相反,惜日一人往家里走。已近黄昏,太阳西斜,今日小巷行人出奇的稀少,眼见不远处就是自己所住的地方了,便没有急着赶路。
真的要跟龙茗走吗?她仍在犹豫。就这么一走了之吗?她很想,很想。管它什么众叛亲离,管它什么赐婚,管它什么世俗礼教,管它,管它……
她边走边低头思索着……,突然,身旁一人急从身旁掠过,惜日当时并未在意,只隐约闻到一股血腥味,却未料那人刚从她身旁过去,却突然停下大喝了一声,道:“是你!”
待她回头,看见那人,大惊!
法场,明路正要抛下手中监斩令,突然一人暴喝:“放了二当家!否则我杀了她。”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把匕首正卡在田惜日的脖颈上,印出血痕,只差轻轻一划,她就香销玉陨!对面死囚张归一的脖颈被压在铡刀下,只差明路抛下手中的斩令,便命丧黄泉。
这一刻,明路手中的斩令猛然停滞在了半空,目光凝结成了冰。
人群当中的龙茗的手臂被身边的索阁紧紧抓住。强制按压住了龙茗控制不住就要冲出去的身躯。
禧恩突然站起,目光一扫,暗藏在人群当中的纳兰立刻会意,不一会儿,后方远处高墙上出现了三个弓箭手。
人群因这突然的状况慌乱,胆小的害怕跑了,胆大些的退开来遥遥看着热闹。
就在这时,人群当中早有一人按耐不住。猛然一跃而出,咬牙切齿地指着台上大骂道:“狗贼阿三,快放了我五妹!我留你俱全尸,你要是敢动我五妹一根汗毛,我挖了你家三代祖坟!全部拖出来鞭尸!”
阿三浑身是血迹,眼神狠厉疯狂,似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转头对仍握着监斩令的明路疯狂吼道:“放了我们二当家,我就放了她!还有你!就是你!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我要你给我跪下磕头!就是现在!给我跪下!”阿三疯狂地对明路吼,匕首已无意识的划破了惜日的脖颈,一丝鲜血顺着刀沿流下……
明路紧紧握住监斩令,微一用力,监斩令在手上碎裂,冷视着台上阿三,目光阴狠,一动不动。
在场所有人同时倒吸一口气。
“大胆狗贼!你说什么!你敢让明路给你跪下!我操你十八带祖宗!张归一那龟儿子早就死了,你救了他有什么用!”傅津已在台下抓狂,就要不顾一切的冲将上去,却被纳兰狠狠抓住,命人绑住了手脚,堵住了嘴,任由他拼命挣扎在台下张牙舞爪也没办法挣开。
纳兰虽面色镇静,但看着已有些疯狂的阿三,开始暗暗担心,他望着明路,只要阿三的匕首微微移开一点,就是弓箭手对付他最好的时机,暗想明路心里应该明白。
果然,阿三闻言看向一动不动犹如死人的铡刀下的张归一,目如死灰,像是失去了最后的执念。眼神几乎完全疯狂了,反复喃喃自语道:“二当家果然已经死了,果然已经死了。……”
突然,阿三大吼一声,对着明路歇斯底里地喊道:“给我跪下,给我跪下,你给我跪下!我要你们都去死!都去死!”匕首突然向惜日脖颈上一压,血痕愈深……
阿三继续疯狂般地大喊:“给我跪下!给我跪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杀了她。”
惜日看向三哥,只见他冰冷阴骛的目光露出了一抹决然,她心中一颤,闭上了双眼,杀了她吧,她宁愿阿三一刀杀了她。
此时此刻,在场上千人,有人看热闹,有人盯着惜日脖颈上的匕首受不了刺激的大声吸气,有人麻木,有人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人会相信,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王爷会为了一个女人当众下跪。更没人相信一个王爷会给一个山贼下跪,那将是他毕生最大的耻辱。
没有人会相信,……就连在场的纳兰和禧恩都不相信。
他们急迫的等待时机,但已没有时机。匕首越来越深,血越流越多……没人敢乱动。
突然,禧恩大惊道:“明路,你疯了!你什么身份,怎么能!你不能去……”
“禧恩。”明路冷声一喝,用力挣脱了禧恩扯住他衣袖的手,扫了一眼台下惊怔的纳兰和傅津,道:“你们都明白,我对五妹的感情,只要我能为她做的,我定要为她做到,即便……”
明路转向惜日,若有若无轻轻对自己说道:“即便……她根本不曾爱过我。”
心中一痛,却毅然走出监斩台。
惜日心神俱震,不受控制的微微摇晃,她想大喊,她想阻止三哥,但她却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再一次看到三哥为她……心口一阵刺痛,似有什么要被冲破。
台下数千人,所有的目光都望向明路。不知不觉,都屏住了呼吸。
此时,斩台上突起一阵大风,台上众人的衣衫都被大风疯狂的吹起,混着漫天而起的风沙,她乞求的望向明路,乞求他不要那么做,她不值得,她从来都不值……无奈,她的穴道被制,她的乞求不能成音,也无人听到,只有眼睁睁看着三哥一步步走至斩台前,衣衫翻飞却顶天立地。
明路对疯了的阿三道:“本王知道你不想死,也知道你是条汉子不怕死。本王不在乎给你下跪,甚至无论你要什么,本王都会给你!权势、地位、甚至本王的命!”明路一顿,又道:“所有的事都是本王一人所为,与别人无关。如果你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如果你还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伤及无辜,放了本王的未婚妻,不要伤她分毫!”
阿三目光更加疯狂,大吼道:“狗屁,都是放狗屁,你给我跪下!我要亲眼看见你给我跪下!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给二当家报仇,给兄弟们报仇!”
匕首在他手中颤抖,又深入了一分。惜日丝毫不觉疼痛,反而露出一种渴望。
明路心中一痛,双眼一闭,再睁开时似已坚定了什么,一撩下摆,直直跪下!
就在阿三颤抖着要仰天狂笑,下意识用匕首指向向他下跪的明路时。三只利箭同时射入他后心。他瞪大眼珠子,仰天只笑出半声,后面的便成了奇怪的咯咯作响,血丝瞬间溢满了双眼,仰面栽倒。
那一声下跪声,并不很响,也不很重,但这一刻,一股热力直涌上喉头,她似再也无法控制一股鲜血从嘴里溢出,被制的穴道被生生冲开。
她失去了支撑,跌倒在地,看到明路向她奔来,也看到了另一个向她奔过来的人。她只觉得一口血腥之气再次上涌,忍不住再次呕出一口鲜血,猛然被一人紧紧搂入怀中。
她知道抱住她的是谁,也知道还有一人在她身边,但她仍迟疑地伸出了手,回抱住了……他。
明路轻轻一颤……这一刻,他真希望时间停止,就这样到地老天荒……
取与舍
“三哥,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不值,不值得……”
他拥紧她,紧得几乎将她捏碎了,可即便这样紧,还是害怕得微微颤抖,似乎一放手就将失去了,他低喃回道:“为什么?……你一直知道是为什么,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你不愿意面对……你喜欢他……我知道……你骗我,我也知道……可我不在乎,不在乎……”
这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就在刚刚,她看向一旁,身边的那个人,不知在何时,已不在那里了。走了……他走了……
监斩张归一之事,留给禧恩执行,明路抱着惜日先行离去。由侍卫们护着,围观群众纷纷给他们让路,法场上近千人都望着同一个方向……郡王明路抱着受了伤的未婚妻离开。
人群当中,已被众人忘记还没有被解开束缚的傅津呆望着明路抱着惜日离开,早在明路跪下的那一瞬间,他就已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忘记了挣扎,忘记了辱骂,也忘记了心里抓狂般的害怕。就那样呆望着,明路抱着惜日渐渐的消失在他眼前,心口似被什么东西堵上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有个东西一直咯在心里,此刻却在悄然下沉,直至深埋在了心底,他不会去想那是什么,也不会再去碰,……他已决定放弃了,虽然还是在心底不曾被抹去,虽然还是会让他觉得痛……
索阁亦在人群当中未曾离去。
他知道龙茗与田惜日有瓜葛,却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何事,他知道堂弟龙茗对田惜日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就在田惜日被劫持出现的那一刻,他发现龙茗几乎疯了,他从未见过一向清冷高傲的龙茗会如此的激动,他忽然明白了龙茗对田惜日的紧张,慌忙中急急出手制止了龙茗,那一刻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