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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不叫我来,我也会来,我的亲弟弟明天要结婚,我能不来吗?”他一笑,抬手向酒保叫了一杯龙舌兰。
“妈妈好吗?”
“这个家,你只关心妈妈?”
“你明知道还有你。”
冰川介夫点点头,笑了,“是啊,还有我,这一次你却做得太过分了,至少,你该把妈妈爸爸和奶奶都接过来参加婚礼,不管你是不是恨死了老奶奶,她永远都是你的奶奶,一个很爱很爱这个家的奶奶。”
将杯里的威士忌一口饮尽,冰川泽明烦闷的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还是……连你都不确定自己会参加明天的婚礼?”冰川介夫试探性的问着,一双犀利的眸却似乎洞悉了一切。
冰川泽明一愕,狠狠的瞪着他,“你见鬼的又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知道方桦当年为了肚中的孩子而不得不嫁给了菲尔伯爵,知道她这么多年来夫妻间有名无实,知道她仍深深的爱着你,知道那个不幸的孩子,知道你的伤、你的痛、你的无奈与愧疚……”
“我原以为找到她可以圆了你一直以来的梦想,以为你还深深爱着她,没想到却把你推进了深渊……早知如此,我不会再让你和她相遇。”
“你早就知道,方桦会出现在五月的巴黎秋装大展上?”
“嗯。”轻啜了一口龙舌兰,冰川介夫答得有些心虚,“我只是想替老奶奶弥补过去的错误,想替你一圆过去的梦。”
难怪……大哥总是像个啰唆的老头子,一再耳提面命要他代替他亲自来参加这一次的秋装大展,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他所预料中的。
“你该早一点告诉我,不是吗?”若再早一点,当他还没发现他爱上甄儿的时候,一切都会不同。“遇到她时我也很意外,我需要一点时间调查她的状况,否则,你就算再和她相遇也没有意义,不是吗?”
其实,要不要让冰川泽明与方桦再次相遇,他这个身为大哥的也挣扎许久,要不是冰川泽明一直这么死心眼,要不是为了弟弟的幸福,他不会背着奶奶去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是否知道方桦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呢?”
闻言,冰川介夫一愕,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对不?你若知情,万万不可能再让我跟她碰面的。”冰川泽明苦笑地替他接道。
“这就是你为什么藉酒浇愁的原因?也是你为什么舍弃你后来爱的女人而决定要娶方桦的原因?是吗?”
一句话问得冰川泽明挑高了眉,满心不悦,“你派人监视我吗?”
“我需要这么做吗?你和马于甄的情人关系只差没昭告天下而已。”
虽然当时的他真的有点意外,不过,他却十分为弟弟感到高兴。
“你却没阻止我?”
“阻止你什么?阻止你不要爱上马于甄?还是阻止你不要和方桦见面?要是我知道你是因为同情才选择方桦的话,我会阻止你见到她的,否则,不管你当时身边的女人是谁,我还是希望你可以面对方桦,坦然面对你的过去,才能找到真正的幸福,不是吗?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美的,这是人性。”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方桦的病……
如果不是方桦得了癌症,冰川泽明就可以藉此机会明白他心里头真正爱的是谁了,偏偏……上天真是作弄人!冰川介夫的话说的一点都没错,让他根本不能反驳。
要不是同时面对方桦和甄儿,他不会知道甄儿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竟超越了一切,他可能永远以为自己最爱的是初恋情人,可能永远无法正视自己对甄儿的在乎与浓烈的点有欲。
是什么时候爱上甄儿的呢?仿佛已经好久好久了,却又好像才刚刚开始而已,不管是什么,他自始至终舍不下她是事实,在乎她也是事实,她已经成了他生命中必然的存在,平日感受不到,要放手时才知那痛是椎心刺骨。
“我爱甄儿,可是我不能丢下方桦一个人,这是责任,大哥,我欠她的真的太多了,现在的她没有我一定承受不了……甄儿很坚强,很独立,又有很多人可以爱她,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需要我,甚至,她从来就不承认自己跟我的关系,把我当弟弟看……
“没有我,她一定还是可以活得很好,就算刚开始有一点不习惯,有一点孤单,她却一定可以撑过去,那是她与生俱来的傲骨,连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上的傲骨,我该放心的,不是吗?”
冰川介夫勾了勾唇角,若有所思地道:“也许,外表看起来越坚强的女人,她的内心越脆弱。”
这一天,一向温文儒雅,以气候温和著名的温哥华竟意外刮起了一阵暴风雨。
狂大的风吹得渔港内的船几乎要颠覆,骤落的大雨仿佛要穿透船身,打在甲板上叮咚作响,所有的渔船都进港避风头,一向热闹的大街只有三两个匆忙奔走的行人,湿拎的空气与狂骤的风雨分外让人觉得空寂与不安。
奥纳森一步也不敢离开马于甄,死赖在她家里不走,宁可被她视为眼中钉,也不想要她有个万一。
中午十二点二十三分,冰川泽明远在巴黎举行的婚礼应该正在进行着吧?抑或者已经结束了?
马于甄的心情看起来平静得出奇,手上的巧克力饼吃得一片不剩,漂亮的眸子始终盯着她一向不喜欢看的电视节目,跟着上头的搞笑演员笑着,却没有发出笑声。
从她睡醒到现在,两个多钟头了吧?她笑得嘴巴不酸吗?
“中午了,想吃什么吗?我去买。”
奥纳森看不下去了,起身把电视关掉,偌大的身影挡在电视机面前。
“喂,你很没礼貌喔,擅自关了我的电视。”
马于甄笑着瞅他,身子却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想哭就哭,干什么笑得这么难看?”
“啧,冰川泽明要结婚,又不是世界末日,我哭什么?”该哭的,那一个晚上她已经哭得够多了。
“你真这么想?”他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她受不了做了什么傻事,三更半夜没事还要打个电话确定她还在,就算被她骂神经病他也不在乎。
“要不怎地?去自杀?”
她冷笑,“要我真的那么在乎他,抢都会把他给抢过来的。”
“你会吗?”
“什么?自杀?还是抢婚?”
“我也以为你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
“宾果!那不就对了?”
“可是你爱他,对吧?”
看了奥纳森半晌,马于甄笑着点点头,“好吧,我承认,反正我不承认也没用,因为说服不了你,但,那又如何?”
“爱一个人有必要爱到为对方死吗?如果爱一个人得爱到死去,那种爱不要也罢。”
“你很冷静。”冷静过了头。
“想看发疯的女人你可以到疯人院去。”
“算了,我去买午餐。”他一向辩不过她,只好弃械投降。
“你丢下我一个,不怕我想不开了?”
“你这样的女人,我看阎罗王也没胆子收你。”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奥纳森转身出了门。
“小心点,奥纳森,外面风雨很大。”她追上前来,表达她难得的关心。
“现在还有心情关心我啊?这代表你真的没事。”朝她挥挥手,奥纳森撑着一把破黑伞,闪进了车内。
第十章
全身没有一处不滴着水的奥纳森气急败坏的找过所有该找的地方之后,不得已之下还是拨了一通电话给冰川泽明,管他现在是不是新婚燕尔的在床上跟新娘子耳鬓厮磨呢!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
手机响了好久,看着车窗外的雨刷一左一右的晃动着,奥纳森再一次气急败坏的低咒了一声,正要把手机给甩开,对方却在此时接起了电话——
“喂,学长,我正……”
“我不管你现在正在干什么,我只是要告诉你甄儿她不见了,你可以当做若无其事,可以不关心她的死活,但是请你告诉我她可能去的任何地方,好吗?该死的今天温哥华竟然狂风暴雨的!那个小妮子竟然还是给我他妈的跑了出去!千不该万不该,我竟然相信她不会做傻事……”
“你现在人在哪里?”
“你管我人在哪里?你只要告诉我甄儿可能去了哪里!虽然我很不情愿打电话问你,但是这世上大概只有你最了解她了,你告诉我,她最伤心最难过的时候最可能去哪里?去做什么事?你给我想想!”
“飙车。”冰川泽明低沉的嗓音有如鬼魅,轻得叫人听不真切。
“什么?你说什么?”他没听错吧?
“她最难过的时候会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飙车。”
“在这个该死的鬼天气里?”她疯了不成!
是的,她一定是疯了!怎么能不疯呢?自己爱的男人结婚了,结果新娘不是她,若真要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