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关雪羽料定对方这类奇人异士,多是性情古怪,不愿诉说之事,再多问也无益,倒不如顺其自然地交往下去,日子久了,自然知悉一切。
他心里充满了好奇,只是偏偏不知如何出口,自从方才服下和参的蟒血之后,一阵奇热过后,已渐渐缓和下来。
这时只觉得通体上下,甚是舒坦,仿佛所有汗毛毛孔尽数张开,遍体生温之下,随即兴起了一些睡意。
老人哈哈一笑,道:“啊,我几乎忘了,你方才已服过了灵药,理当有一场大睡的,你这就去吧!”
说话的当儿,关雪羽已自觉出一双眼皮时往下垂,敢情已是睡意太浓,忙即起身告辞,白发老人只是笑脸相送,并未多说。
待到转回房中之后,关雪羽已是步履蹒跚。
他生平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地困过,匆匆把房门关上,倒向床头,还未及宽衣,便自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可真是够长的。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琴声,很可能他还不会醒。这时,当他睁开眼向外张望时,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窗红日。
关雪羽怔了一下,一个骨碌地坐了起来。
“怎么,莫非已是傍晚,日落时分了么?”
等到他下了床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正面长窗是面对东方,日落应在西方才是,显然有些不对。
一念之兴,不禁令他为之大大吃了一惊,如果眼前红日,并非日落,便为日出,那便是自己这一觉,几乎整整睡了一个对时。
想想确是如此,原来那千年毒蟒血液,竟然会有此功效,端的匪夷所思。
这一觉真是睡足了,只觉得通体上下舒服极了。
目光转处,似乎发觉到屋子里有些异样。
首先他注意到,先时颇为凌乱的那张八仙桌子,现在似乎焕然一新,像是被人整理过了,其上的杯盘、文房四宝排置得井然有序。
一看到这里,他才恍然记起,这个桌子上的一部分东西,以前似乎是没有的,像是那个四四方方的砚台,新的纸、笔,还右厚厚的一叠书。
“啊——”他这才记起来了,竟然把那个新收的女学生凤姑娘忘了。
很显然的情况是,昨天晚上是自己答应凤姑娘,为她上课的日子,自己分明是沉睡不醒,她来了,但是却没有叫醒自己……然后,她闲着也是闲着,随即动手为自己把房子整理一下,整理出一个便于读书的环境。
隔室的琴声琤琮悦耳,不用说,那个白发老人又在弹琴了。幽美的琴韵,直如仙乐飘临,很可能是老人故意借助于琴音把自己吵醒。
然而他准定知道,如果他一开门出去,对方便会忽然的停止,倒不如静静地由头到尾,听完一曲的好。
几上有残茶半杯。
这个茶几就安放在自己床侧,就在这里,凤姑娘近近地守候着自己,也许直到寒夜深深时,才自离去,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沉睡如斯。
一想到这里,情不自己地脸上泛起了一阵热,这种微妙的感触,以前是没有过的,倒是那一日与麦姑娘小桥晤别,心里沉甸甸的,像是有些眼前滋味。
“唉……麦姑娘……”
下意识里,他对麦小乔感觉到一种歉疚,不期然的麦小乔的婷婷情影便浮上了眼里。
没有山盟海誓。
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
甚至于连与她单独相外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实在说,的确扯不上男女间事,然而,这类事有时候无需明说的,一个会心的微笑,几次眼神的交流,所谓“澄波暗渡”便心里有数儿了。
如果说,他与麦姑娘之间已有“私情”,那么这份高尚的情操、便是建筑在磊落的侠士风范,与知心的彼此默契之间,那是无需要明说一切。可以说其清如水,其重如山,微妙处便只得自己衡量了。
原以为凤姑娘根本不是一路之人,虽具“沉鱼落雁”的盖世娇容,却与自己扯不上一些儿蛛丝马迹,无如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阴错阳差,竟然会又有了如此一段邂逅,相处,情愫暗生,乃至于……
关雪羽想到这里,一时亦为之感动不已,只觉得心绪无比紊乱、沉重,仿佛坐立难安,如此一来,隔室琴韵虽如天乐,亦无能欣赏。以至于在它忽然停止的时候,关雪羽竟是不知,倒是那一声冗长的叹息之声,使得他微吃了一惊。
却听得那位八老太爷的口音道:“自古艳福修非易,一人情关出便难,汝本绝世聪明之人,莫非这一层道理,便想不通么?”
关雪羽不禁为之又是一惊,暗忖道,这些话莫非说给我听的么?
这里除了彼此对方,并无外人,自然是说与自己听的了,只是……自己的心事,他又如何会知道?这老头儿岂非真的成了神仙?
心里正自犯着嘀咕,却听得那位八老太爷一声咳嗽道:“关小友醒了么?”
敢情已来到了门口,这便不容他再自沉默,慌不迭由位子上站起来,上前匆匆开了房门,对方八老太爷果然含着微笑,站在门口,见面向着关雪羽脸上看了一眼,点点,道:“恭喜,恭喜,这便太好了。”
关雪羽闪身道:“请!”
八老太爷微微一笑,径自走了进来。
关雪羽张罗着要去倒茶,八老太爷摇摇头,道:“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我坐一会儿这就要走的了。”
关雪羽腼腆地道:“昨日饮下你老人家所赐的蛇血,竟然一觉睡到此刻。”
八老太爷点头道:“这是必然的现象,若是换在另一个人,少说也得睡上三天三夜,你因内功深甚,在移精换气这一层上。较诸常人,便大占了便宜,是我算计着你大概也是醒的时候,才用琴音将你唤起,否则沉睡过久,对你反而不利,你可知道?”
关雪羽原来深通此理,略一思索,随即明白。
他自服下蛇血,一觉醒转后,较之未服之前,在感觉上来说,显然大为不同,试将内力贯注气海,一收一放,所行无阻,通体舒适无比,料想着前番积压在气海穴内之剧毒,必然已自消除,只是此事未免来得过于突然,还有些难以令人相信。
八老太爷一笑,道:“你此番感受如何?”
关雪羽:“全身上下通体松快,莫非我身中之毒——”
八老太爷哼了一声道;“你大可放心,非但你身中余毒,已全然化解,即使往后,已再没有任何毒质能够伤害于你,岂不是一件大喜之事么?”
关雪羽一些疑念,经对方这么一说,顿时为之化解,心头因是狂喜,惟以此事一来过于突然,再者平白无故,接受了对方如此大恩,不知何以为报,正是受易还难,这便如何是好?
一阵狂喜之下,紧接着便又为之默然,嘴里道了一声谢,便一时反倒不知要怎么说才好。
八老太爷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转,摇摇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能够思恩图报,不愧是大丈夫,不过你我之间,却大可不必……我此行来皖,主要是会见一位故人,生意倒是其次之事,无意间邂逅到你,倒是有缘,心喜之余,对你略加援手,实在说算不了什么,你如心存不安,反倒是碍了我们的继续交往,以后我反倒不好再跟你见面了。”
关雪羽听他这么说,料非虚假,当时便点点头,将此番恩情,永记心里。
其实他原有意向对方为麦小乔也讨上一杯这类蛇血,只为一来实在难以启齿,再者,只怕这类蛇血,时间一久,灵性即会丧失,况乎小乔所居住处,远在四川,为此走上一程,少说也得二三月之久,至于到了那里,是否能见得着她,仍在未知之数。
有了这许多疑虑处,关雪羽话到唇边,便复吞住。
这位八老太爷似乎今天情致很高,当下与关雪羽又谈了许多别的,忽然站起来,道:
“肚子饿了吧?”
关雪羽其实早就饿了,此刻被他这么一提,顿觉饥肠辘辘,不禁点头道:“真的饿了。”
“走,这里有家好地方,我请你吃饭去。”
说着便直向外步出。
关雪羽原想作东请他,反倒又为对方占了先,想想对方诸多异状,分明奇人,便不与他客套。
二人相继步出。
关雪羽道:“你老人家便这样就走么?也不怕房中的东西会遗失么?”
八老太爷抖了一下身上所着的锦饱,一笑道:“你是怕我那具焦尾古琴会遗失么?”
“看来价值不菲。”关雪羽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八老太爷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我那房子看似无妨,哼哼,却又有些不便,不必多心,我们走吧。”
听他这么说,关雪羽也就不再多说。
二人一径步出栈外,来至大街上。
这时正当华灯初上,街上行人甚多,二人边谈边行,穿过正前大街,来至一条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