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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莹有心替童北海鸣不平:“可是方特太不厚道了。这次出了审计对象跳楼的事故,这是童特最不愿别人提及的事。可他还往人家肺管子上戳。”
唐小建隐隐有些担忧:“可是方特说的字字在理啊,童特根本无法反驳。现在咱们特派
办可有热闹看啰。”
童北海扫了大家一眼,有些很不高兴地说:“开什么小会,有意见可以大声讲嘛,反正,我该说的话都说了,这也只是一家之言,究竟该不该进高速,还得方特派下决心。方特,你给大家说说吧……”
方宏宇接过童北海的话头:“好,那我就说两句。诚如大家所知,高速集团是省里的明星企业,关联企业多,情况复杂、背景也复杂,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没有充分的准备,贸然进去,我还真担心是否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是否也可以采取较为灵活的办法……,比如说,从外围做起……”
童北海冷冷地打断他:“不知方特所说的外围是指什么?”
方宏宇无心与童北海计较:“我回信州以前,署举报中心转给我很多有关省商业银行的举报信,反映的问题都非常严重。而且有好几笔线索似乎与高速集团有关,我看,我们是否先审省商业银行,看看是否能从那里打开缺口。离开署机关以前,我曾请示了过欧阳副审计长,他同意我的意见。”
一听审计商业银行,下面立刻传出‘嗡’地一声,所有的人纷纷向叶莹望去,而叶莹的眼睛顿时就瞪了起来。更有一些人望着童北海,童北海看样子也气的要命,只是在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商量的口吻对方宏宇说:“方特,我说您的这个外围的圈子也兜得太大了吧?”
方宏宇肯定地说:“老童,有些圈子还就得往大里兜一兜。”
董乐群悄悄对身边的唐小建:“方特装糊涂,这明明是金蝉脱壳。”
唐小建白了他一眼,小声说:“别那么没文化,老乱用成语,这叫移祸江东……”
结果这第一次的业务例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童北海走的时候还是气鼓鼓的。这个方宏宇呀,今天不仅在全办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而且提议审计商业银行,这不更是摆明了让他难堪吗?在信州特派办,谁不知道他和商业银行叶行长的关系?
罗晓慧正坐在童北海的办公室里喝茶,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童北海怒气冲冲地从门外进来了,将手中的笔记本重重地朝办公桌上一甩。罗晓慧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童北海一愣,表情就有了些不自然,但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晓慧,你来啦。你先坐一下,我给老岳打个电话。”
罗晓慧看出了童北海心情不好,关心地问:“童特,怎么了?”
童北海叹息着摇了摇头:“别提了。”接着对电话:“喂,老岳吗?……我童北海。我告诉你,这个年纪轻轻的方宏宇可真是不简单啊。他竟然能置党组的决议而不顾,坚决挡着我们进点高速集团……而且这个人阴得很,他刚才在例会上竟然提出要审计商业银行,这明明是打击报复嘛!谁不知道商行的叶挺元和我的关系啊?所以故意给我来这么一手,你说我怎么办?……是啊,我现在当然不会和他闹翻。”说完扣了电话。
罗晓慧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商业银行时她眉头一皱。
罗晓慧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童特,我们在查高速的时候,因为商业银行与高速集团有大量业务往来,于是向上级申请延伸审计商业银行,结果被驳回了……”
童北海也相当吃惊:“有这回事?”
罗晓慧坚决地点点头,童北海沉默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慢慢点燃,在烟雾缭绕中陷入了沉思。
方宏宇一散会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放下笔记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他喊了声“请进”,董乐群就推门走进来:“方特,您找我?”
方宏宇点了点头,指了指沙发:“小董,你坐,我想问问你,我提出审计商业银行,大家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董乐群有些吃惊:“特派员?你真不知道?”
方宏宇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知道什么?”
董乐群惊叹一声,给方宏宇分析起来:“乖乖。这商业银行啊,行长叫叶挺元,和咱特派办有着特殊的关系,他是咱们童特的小学同学和初中同学。童特这个人,脾气犟,脸黑,心硬,嘴臭,办起案子来决没有通融的余地,所以没什么朋友,可这叶行长,却是童特仅有的……或者说为数不多的朋友,而且是老朋友。”
方宏宇满脸严肃地问:“小董,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是别有用心?”说完又摆摆手:“或者说是故意为难童特?”
董乐群耸耸肩,底气不足地回答:“方特,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保证我没有……”
方宏宇微微一笑,宽容地说:“有也没有关系嘛。用你的话说,叫金蝉脱壳……用唐小建的话说,叫移祸江东。我没听错吧?”
董乐群惊讶得张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2·5
一天的工作结束了,童北海拖着满身的疲惫下班回家,刚一推开门,老伴儿就急忙迎了上来,她接过童北海手中的公文包,用责怪的语气低声说:“哎哟老头子,今天下班倒早,你看谁来了?”
童北海没好气地回答说:“现在还有人敢上我的门?”
“你这儿是阎王殿?你是阎罗王?还不敢上你的门,我就不信!”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童北海不用猜就知道,是他的老朋友叶挺元来了。虽然两个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但叶挺元偏偏在这个时候登门,童北海还是有点惊讶,毕竟现在他处在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表现自然点:“咦?你个老东西怎么来了?”
叶挺元也毫不客气:“看你气死没有。”
童北海假装生气地说:“你啥意思?”
叶挺元冲他眨了眨眼,哈哈一笑:“啥意思?你都这把子岁数了,给你派一个小你十几岁的顶头上司,你不气?走,我请客,请你们全家,帮你顺顺气。”
老伴儿连忙在一边说:“哎呀,我和小霞都吃过了,你们去吃。”
听叶挺元提起方宏宇的事,童北海本来想辩解几句,想了一想又忍住了,也不开玩笑了:“算了吧。反正都到家了,我这阎罗王得摆席,就在家里吃吧。”
叶挺元太了解自己的老朋友了,一把拽住童北海的手,直往外拉:“我又不是你的审计对象,你的‘八不准’在我这儿不好使。再说,我也不会拉你去什么高级酒店吃大餐,老规矩,就在隔壁‘香又来’点几个小菜,润润喉咙就行!走,快走。”听他这话,童北海眉头一皱,一下子就想起了今天下午例会上方宏宇的提议,差点说脱口而出了,职业习惯又使他硬生生地把话收回去了。叶挺元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细微的动作,不由分说地把把他拉了出去。
小饭馆里客人很少,两个人找了个墙角的位置,相对而坐。不一会儿,几个清清爽爽的小菜就摆到了他们面前。叶挺元一边给童北海面前的小酒杯倒酒,一边数落着自己的老朋友:“我说你这个人吧,就是这点不好,太骄傲。”
对这个说法童北海可不服气:“我骄傲?这么多年,还头一次有人说我骄傲。”
叶挺元根本不看童北海,依旧开着玩笑:“你就是骄傲。我说,这么大一个信州市,不算老婆孩子,能和你说说知心话的朋友,除了我你还找得出第二个人吗?”
童北海对这一点可没有办法否认,但是还是有点想不通:“当然没有。可这和我骄傲有什么关系?”
叶挺元继续分析道:“你心里有事儿从来不和别人说,老婆孩子不说,也不和我说,有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抗,这种人还不骄傲?”
童北海又好气又好笑:“嗨,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不求什么,当然就更不怕什么,如果你说这算骄傲,那我承认。”
叶挺元给童北海挟了一筷子菜,语重心长地说:“话是这么说,不过老童,你还是要想开点,别在审计这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不行的话干脆到民生银行分行去当行长,人家一直是虚位以待,年薪30万,这样至少可以保你后半生生活无忧,也能让老伴和你闺女过几天好日子。”
童北海一点儿也不领情:“我都干了一辈子审计了,早就在这棵树上吊死了。我现在的境界是,树挪活,人挪死。”
叶挺元看着童北海直摇头:“没一句正经的。我说你起码要为老婆闺女考虑考虑吧,你亏不亏你老婆那是你两口子的事情,我这做朋友的也不好多说。可小霞呢?那是你亲闺女呀。老童啊,为闺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