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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然被她口吻中的冷意刺得心痛,俊逸的嘴角勾起冷笑:“我不关心。不过是怕撞了你要承担责任……你知道,现如今肇事不逃逸的人吃亏往往大得很,万一被讹上了可就麻烦大了。”
什么?
她小脸抬起,苍白得很,被他羞辱得那么难受,却毫无反击之力。
她也知道如今他似是已经彻底厌烦恶心了自己,为何要自找没趣?小手轻轻顺了一下发丝,她掩下泛红的眼眶看别处,只当没听见转身便走。
霍斯然眼神一黯,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忍辱不反击。
可走了两步林亦彤便停下来,她回想起今天那个好心的警员问她的事,问她在军区有没有毫无芥蒂能说上话的人,可周围一圈人她都找过了,被骂过被教训过,只剩下他一个。她此刻哪怕再拎得清自己的分量,知道不该往枪口上撞,可是这点骨气跟景笙比起来简直一文不值,她拿着架子做什么?有用吗?
“首长……”眼看着他也要上车回军区,她反悔了,软下嗓音忍着泪叫了一声。
这一声让霍斯然背对着她的脚步缓缓停下。
“刚刚我态度不好,我道歉,对不起……”纤睫垂下,她近乎低声下气地颤声说,“可我能不能……能不能知道一下关于景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人我都问过了,我问不出来,没人告诉我……我没有办法了……”
湿热的水雾越来越重,她努力深呼吸维持嗓音如水的平静,尾音却还是发颤起来。
听到这里霍斯然已经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前一秒冷若冰霜,后一秒却放下了自尊来对他乞求。
“为什么没人告诉你?”他冷冷转身问,心脏宛若被寒刀狠狠捅进去。
她小脸泛白:“……他们说是军事机密。”
他冷笑:“知道是军事机密还想打问?林亦彤,我是你什么人,有义务要帮你知道这些?哪怕景笙跟我情同手足,出了事我一样毫不留情地抓,你以为你是谁?”
这字字句句,在这深夜寂寥的街道上,比风更冷,比刀更厉。
鼻头酸涩上涌,她颤声道:“我只想知道他究竟犯了什么事,我能做点什么而不是这样瞒着家人父母一个人毫无希望地等……”
“你能做点什么,我今天在机场没告诉你?”他冷笑更甚,无情地提醒她。
她水眸瞪大,倒吸一口凉气,听明白了。
清晨他在机场时说,“你给我滚远一点”。所以他现在是在提醒她,什么都不用做,林亦彤,你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到你,就比什么都好。
霎时天黯。
林亦彤没有任何一刻能比现在懂得自己有多渺小,有多毫无力量。
曾经她也有过这种感觉,比如长大后知道母亲是被云青海抛弃,被整个云家欺辱至今,可却连时间最公正的法律都不偏向她们的时候,尤其如此。以前她总觉得受辱,难堪,抬不起头,可后来母亲跟她说过一句话才让她改观。母亲说,在并不在乎你情绪的人面前示弱、展露自己的痛与难过,才是最傻的事。
曾经沧海,今日陌路。
思及至此的时候虽痛彻心扉,但刚刚有点软掉的脊背却慢慢挺了起来,很直,水眸里的雾气散去,一片坚强的清明,她看着霍斯然,甚至嘴角甜美淡然地轻笑一下,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将包包的系带跨在肩上,转身走到马路上搭了一辆车,很快离去。
不要在刻意伤害你的人面前展露你的狼狈,因为这尤其不值,没用,还会让你自己痛得连呼吸都不能。
霍斯然的脸色,却在她走后变得更铁青。
因为这样言辞间的伤害并没让他感觉到半分快感,反而,被她淡然离开的动作再次狠狠刺痛,他终是知道她没那么软弱的,可是多可悲,她已经连痛苦都不敢、也不能向自己展示了,她宁愿掩饰,宁愿乖巧地照着他的话,滚得远远的。
他那么亲爱的人,他推她一尺……她竟自己退了一丈。
为的,却是那个她深爱着的,并非自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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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9089 逼到极致,天翻地覆(3000+)
走到旁边角落接起来:“陆师长。 ”——是景笙有消息了是吗?
“亦彤,”陆青第一次跟她说话时候没用调侃幽然的意味,语调严肃而平静,“跟你说件事别慌,省军区这边为了配合调查希望你能来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的证词,所以待会会有人过去接你——听我的先去请假然后到医院门口等着,这样不会引起***动,也不会影响你在医院的的工作。”
她呼吸短促起来,哑声道:“……是关于景笙?”
“是。”
“我需要说什么?辶”
“实话实说。”
“……陆师长,我想知道到底是谁下派的指令,突然就要调查景笙?”这件事,她现在总有资格知道了。
陆青在那边沉默了半晌,轻声吐出几个字:“中央军区。澌”
换句话说,就是,霍斯然。
她的眼眶在这一刻突然就红了,闹了这么半天,一切不过都是他霍斯然决定的事……如果不是需要她去作证,她就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呵……那日在机场她质问他是不是故意,他模棱两可……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他又何以在飞机上跟景笙若无其事地亲切寒暄,凭什么敢做却不敢承认?!
这就是他所谓的,心心念念口口声声说要拿命去护着的兄弟?
小手攥紧了手机,她眼眶泛红着应下,一时间什么都不再顾念,跑去跟秦主任请了一天的事假,脱了护士服就跑向医院门口。片刻之后果然有经过掩饰的军区专用车缓缓停下,军装革履的审讯室干事冷酷无情地敬礼,在医院门口引起了小小的***动后便把她“请”上了车,这样无异于押解重刑犯的方式让林亦彤瞬间明白,陆青的嘱咐和建议,有多好心。
*********
“9月14日晚你在哪里?”
9月14日。
一双水眸微动,想起那日是周末,顾景笙请她们全科室吃饭唱k的那晚。
微凉的小手将发丝顺到耳后,她嗓音干涩:“……在我未婚夫家。”
“你说顾景笙?”
“嗯。”
“和他一起?一整晚?”审讯员面不改色,继续问。
隔着特殊材质的玻璃她不懂外面是否能看到里面的场景,小脸微白,纤睫颤抖着看他不知为何问这个,更不知该如何回答。
审讯员敲敲桌子,眸光淡然:“不是要故意窥探你隐私,只是我们需要知道当晚顾景笙和你在一起的具体时间范畴,请再回答我一次,你们一整晚都在一起吗?”
她小脸微烫,低哑道:“……不在。”
“那是他先走?什么时间离开的?”
“我不记得了……已经是后半夜,或者是凌晨,他说特警队有事才会先走。”
审讯员眯起眼睛:“也就是说当晚你并没有顾景笙不在场的完全证明,反而你能确定他来过特警队,并且无法掌握知晓他的行为,是吗?”
“他不会是去做坏事,哪怕我不知道也一样……”她纤眉微蹙,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审讯员却冷冷点头,将笔录做完。
隔着那么长的桌子林亦彤根本不知道他写了什么,态度软下来轻声说:“这位首长,我能不能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再过半月就是他的妻子了我有知情权,如果你们需要什么人格担保或者保释手续我都能来……”
“别叫首长,”审讯员起身,凉薄的一眼看向她沉声道,“现在这里唯一能被称首长的是中央军区霍首长,其他人没那个资格。林同志,你笔录做完可以走了。”
走?
林亦彤没想到会这么快结束,她只说了两句话,会影响什么吗?谁来告诉她到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不知道!
小手轻轻扶着审讯室的墙壁,她想靠过去问些什么,一双泛红的水眸里透着恳求期盼,却被突兀进来的两个人拦住,审讯员手里那几份完全隔开的监禁笔录她一个字都看不到,更不知自己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她茫然无措得像个被暴雨淋得湿透却还在执拗往前跑撞的小动物,而这一幕幕却全部落入了外界监控的人眼中。
那一双冷静肃杀的厉眸,盯着她看了那样久。
他薄唇微微泛白地紧抿着,回想着她刚刚说那晚顾景笙后半夜才走,隔日他强势撕开她的领口时,看到那些激烈暧昧的吻痕,缱绻刺目。
她说那是她“未婚夫”。
她那样瘦,瘦得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都脱了人形,生生煎熬过这几日,都是为他。
呼吸里都冒着寒气,如刀般割得人心口疼。他脸色差劲到手微微颤抖着攥紧,坐都坐不住,却偏偏冷眸死死对着她。
有人敲门,在得到陆青一声同意后走进来。
是之后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