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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这些事情的。”
他说的对,我一个普通到烂大街的人,绝对无法参与到非人类的事情里面去。不过做了什么?我只记得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剩下的哪有空做什么。
如果卡莱尔说得没有错,我现在却被一个非人类盯上了,而且还不是卡伦家这种对于人类无害的非人类。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地追溯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封信,我从来没有怀疑。c是我的信友,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们通信那年我才八岁。他说自己是一个谎言成性的家伙,问我怕不怕。我回答无所谓,因为我们每天都被谎言所包围,我不怕他说谎。”我当然不怕,c就是一个陌生人,他就是说月亮要塌了,我都没有感觉。
有时候谎言,是要感情来说。
八岁的我跟c,一点感情都没有。
“信友。”卡莱尔重复,没有惊讶,他点头让我自己继续说。
“我们交往了很久,但是他不是我唯一的信友。我在福克斯基本没有同龄人朋友,为了锻炼自己与人的沟通能力,我会特意用信件来与人沟通交往。比起现实中面对面,这种方式更纯粹而没有负担。而c是我最早交往的信友,他很渊博,就是性格实在不讨喜,但是他知识与经历过的事情,足以弥补他在信件口气上各种傲娇扭曲,跟他交谈能开阔我的视野。”
我低头,视线停留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
乌云再次散开,光线没有了白昼的橙亮,而是一种晕黄清散。
我眯眯眼,能感受到夏日的暮色贴在我的后颈上,没有不舒服的感觉。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稳,经历过了一段时间噩梦连连的折腾,我已经能比较冷静地看待这件惨剧的发生。
我还活着,哪怕活得摇摇欲坠。
“后来我们跟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时间能让彼此的感情逐渐加深,哪怕我们从不曾见过面。但是我能从他写的信里面看出他大概的形象,一个喜欢奢华品,有良好教养,高傲,内心时常处于暴躁却能压抑住,对待自己人很有想法,对待外人很冷漠的……中年或者接近老年的男人。”
我的视线从我干净的双手上,又逐渐转移到自己的鞋子上。耐克的运动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子,查理今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想他是很老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卡莱尔轻声说,“爱丽丝没有看到他的脸孔,但是他穿的衣服应该不适合老年人。”
“很年轻……”我还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只是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再第二次总结了。“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怀疑他在对我说谎,因为他过的生活像是空中阁楼那般的诡异,过于古老。可是一想到他说过他是个说谎都说习惯的人,我就释然了。每当我无法了解他说的是什么,我就大概会怀疑他在逗我玩。就好像我有那么多信友,是锻炼自己的社交能力,外加更了解这个世界,他交信友为什么就不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说谎癖好。
“他说过他不会对我说谎,但是我从不会相信。我更倾向于,他只对我说谎,然后他说谎说够了,就能对他认识的人说实话。毕竟正常人,比起跟个不认识没有见过面的人来说,他周围的人更重要不是吗?就像是我会选择跟信友说谎,而不会轻易开口就欺骗查理一样。”
“那现在你还觉得那都是谎言吗?”
“如果他是一个吸血鬼,那我相信他说的话。”那些生活套在一个老吸血鬼身上,是很真实的。不过就算他是个人类ceo,或者是富有的吸血鬼什么的,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他是不是想见你?”卡莱尔想了想,又补充,“写信给你,希望能与你见面。”
“就一次,用他抽风式的,完全不知所谓的表达方式,来要求约会。”我努力地回忆,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让指甲泛白。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谎言
你像是黑暗里面唯一的阳光,让我看清楚了真实的存在。
现在你是否快要黯淡
你怀疑自身的存在
不能让你腐朽下去,
我想见你,我的克莱尔。”
……
这就是那封信的大概意思,我梦呓地喃喃自语出来。眼神无法聚焦在此刻的空间里,我仿佛又回到华盛顿大学的图书馆里面,哥特式立柱下面的灿烂阳光,细碎的光点洒在那个男人的头发上,明亮得如同太阳。
“他想杀了我,一开始他想杀的就是我。”悚然惊醒,我才发现c的信根本不是跟我约好见面,而是他已经打算在见面的时候就杀了我。
“也许,我对他不够了解,所以无法用一封信就断定你的结论。最后,他并没有杀了你。”卡莱尔静静地听着我的话,他实在很合适当一个倾听者,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开口他将那种节奏把握得分毫不差。
“我了解,该死的,我不该将他的话都当成八分谎言两分真实来听,如果他从来都没对我说过谎,那以他那种在信件里透露出来的性格。他应该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觉得该亲手将我送入地狱里。”我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但是一种疯狂的冷静却让我维持着自身的理智运转。“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让他能跟我维持这么久的信件联系,不过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他想杀我就够了。”
黑暗终于吞噬了大片紫色的光线,卡伦家客厅的地板覆盖上了一层薄膜似的冷灰色。
得出这种福尔摩斯式的结论,让我有种自己穿越到侦探小说的错觉。这里是暮光之城,难道我以后跟人交往都要注意那个家伙是不是非人类。
我现在完全不纠结c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不是同一个物种,没有相同脑回路。
“他没有杀了你,克莱尔。”卡莱尔让我让注意点给挪回来,他显然觉得那个吸血鬼根本就不想杀我。
“难道我还有价值没有利用完,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我问他,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可以跟c沟通的相同生物。
“你很有潜力。”卡莱尔如此总结,“虽然你没有感觉,但是你跟普通人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脸囧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答案。我阴森了那么多年,是个普通人都觉得我不普通。“不是潜力,是价值。”
卡莱尔注视了我一会,他专注看人的视线很直接。眼珠子在眼眶里面像是雕琢过细的工艺品,无动于衷也不泄露任何灵动的情绪。我挺直后背,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双手的交握不放松一刻,跟他互瞪。
“没有任何价值。”卡莱尔说,他微微地耸动肩膀,像是他必须要深呼吸一样。“对于我们来说你没有任何必须的价值,你只是我们的朋友,克莱尔。”
“真不幸,希望那些吸血鬼警察不会知道你们有个人类朋友,我已经能看到自己被撕成肉干,挂在在奥林匹克海岸线上飘荡,眺望太平洋。”我瞪着死鱼眼,要笑不笑地说。
“如果你说得没错,是因为你有某种价值而逃过厄运,那么他一定还会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很危险。”卡莱尔说完又立刻补充,“那些所谓的警察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没有人会告密,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因为除了相信你我还能干嘛?
我真想不顾形象地抱头在卡伦家磨光的水泥地板上打滚啊,医生你是不是嫌我创伤后应激障碍不够严重,拼了命在强调我四周成了死路重重的悬崖。
我死人脸了一会,在卡莱尔开口前终于将话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那真是牙齿磨着牙齿。“我可能需要一些帮助,你觉得呢?”
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危险了,面对着随时会跑出来一只吸血鬼的事实,我无能为力。
“我觉得你是正确的。”卡莱尔欣慰地笑着看我,像是在看一个蹒跚学步的娃。
“我还觉得克莱尔需要一些食物还有饮料。”艾思梅从钢琴那边走来,她是从厨房出来的,穿着围裙,像是一个贤惠的妈妈。“你们聊得太久,她需要这些的。”
“艾思梅喜欢你。”卡莱尔眨眨眼说,显然这个事实让他也觉得开心。
“谢谢。”我微微勾起嘴角,希望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
跟卡莱尔一起起身,我们往厨房那里走去,经过中央楼梯的时候,穿着套头衫的爱德华从二楼走下来。他的眼下有淡淡的淤青色,眼睛的颜色很黑,比窗外乌云还要黑得浓郁。
看他双手插口袋,半躬着身体的懒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家伙刚刚睡醒。
你一直在偷听我的话,一定吧。以为把自己弄得像是睡眼惺忪,就能掩饰你躲在上面偷偷摸摸的事实吗?
爱德华无所谓伸手捋了捋垂下来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