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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听起来多么诱惑,如果是从别人的口中吐出,说不定季东朗就已经同意了。可是顾淮西不一样,他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季东朗忽然站起来,几乎是指责地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收下你这份贺礼,萧铖会怎么想你?怎么想我?我不能因此,破坏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离开。
“还记得那天你跟我说过的话吗?”顾淮西却蓦地一把抓住他,压低声音,轻轻地说,“想要引蛇出洞不是那么容易的。”
季东朗心里一动,张开眼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有说不清的东西在闪动:“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见他明白过来,顾淮西松开他,淡笑着点点头。
季东朗暗暗呼出了一口长气,原本紧绷的心似乎松了松,但开口还是有些疑惑:“可为什么偏偏在今天。”
顾淮西低眸,眼光却斜斜地瞥向不远处那些时不时探过头来的友人们,唇角便弯起一抹苦涩的笑:“做戏要做足,没有看客,拿什么让人信服?”
季东朗笑了笑,犹如叹息般地说:“如果我不来呢。”
“你不会。”顾淮西抬眸看了他一眼,几乎是脱口而出。话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妥,她迅速地低头,眼却渐渐起了一层潮意:“你不会,因为,我是你妹妹嘛。”
“宝宝,”鼻腔忽然一酸,季东朗看着她,真像个兄长般微握住她的指尖,她的手指冰凉,竟没有一点温度。季东朗心下一软,于是又用力握了握,“我们会成为好兄妹的。”
“很多年没人叫过我的小名了,东子哥,你记得回去要跟乐乐解释清楚,千万别让她误会。还有,祝你们幸福,我真心的。”
她这样的神色让季东朗也不禁面上一暗,刚想反劝跟萧铖好好处下去,门口却突然传来高旗惊慌的声音:“嫂……嫂子?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们自己在这儿开小灶,不欢迎我吗?”紧接着,有熟悉的声音含怒而来。
这一句仿佛一记炸雷落在心头,季东朗一惊推开顾淮西的手,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眼前,裴乐乐正咬着牙,带着股狠劲推开了高旗,走向季东朗。
第六十七章
夜半,忽然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清凉透幕。裴乐乐打开车窗,夜风含着水汽迎面扑过来,带着点泥土的芬芳。
然而,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却像一个火折子般,烧在她的心里,她只觉得浑身燥热,此刻被风一吹,倒是冷静了些。
不管怎么样,待会儿见过季东朗和顾淮西,她一定不能发火,一定要表现的善解人意一些,她不能败给顾淮西。
“说起来真可笑啊,平时叫你出来吃顿饭,总要三请五请的,你还得犹抱琵琶半遮面,那叫一个架子大啊,”顾淮安一边开车,一边数落着,“今天倒是奇迹,明明是你新婚之夜,你反而还能溜出来。怎么样,哥体贴你吧?知道你一天没好好吃饭,特意赏你一顿火锅,用不着感激涕零啊,哥心领了。”
“麻烦你开快点,我会更感激你。”裴乐乐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这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他刚才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先是说季东朗也算是他兄长,他不能这么出卖兄长。她好听话说了一遍几乎就要放弃了,他又同意带她去酒吧,但条件是,去之前先得陪他吃顿饭。
吃他大爷的饭!这男人就是矫情,变着花样地折磨她呢。
顾淮安是个典型的肉食动物,到了饭店,满桌都是各种虾滑、牛滑、羊肉、牛肉、培根肉,也不管她乐意不乐意,当下就屁股生根,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地慢慢吃起来。
照这情形,等他吃完季东朗他们指不定就不在那酒吧了呢!
裴乐乐等得心急如焚,生怕他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索性亲自上阵,跟着他大块朵颐起来。起初她只是想帮他快点消灭了这一桌的负担,可当她真的吃起来,才发觉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一顿下来竟然吃得比他还多,害她一直被嘲笑到现在。
“不过话说回来,三更半夜把我叫出来,陪你去捉奸?”顾淮安说着就推了她一下,“大小姐你可真够本事的,结婚第一天都能把人给看丢了。”
裴乐乐正靠在车门上发怔,被他这么乍然一推,脑袋往把手上一撞,差点帖在玻璃上。这人从来没个轻重,她扭过头,愤愤地瞪着他说:“谁告诉你是捉奸?我们只是想跟朋友在热闹热闹,不行吗?”
“行啊,当然行,”顾淮安把车拐进一个巷子里,瞥着眼嘲弄地说,“不过新郎怎么不带着你这个新娘一起去热闹,还得让姑奶奶你委曲求全地跟着我来呀?”
裴乐乐翻了个白眼,嚷道:“顾淮安,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这人明知故问,专戳她的软肋,简直是罪大恶极。
顾淮安没答她,只是扬唇一笑,将车子靠在路边停了,说:“到了。到底是谁要跟你过不去,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裴乐乐下车,周围都是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大楼,幢幢楼影间,开辟出一条狭窄的小道。被钢筋水泥遮蔽的天空里,有暧昧的霓虹如同星光般,在其中闪烁。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目的地,她不禁忐忑。她就这样追过来,还是跟顾淮安一起,季东朗会不会觉得她不信任他?而且,待会见面,她又该说什么,难道直接问顾淮西,你凭什么送季东朗股权?
顾淮安把车钥匙交给保安去停车,而后,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你现在临阵脱逃还来得及。”
裴乐乐咬牙看了他一眼,而后径直走到门口,又深吸了两口气才敢踏进去。穿过门厅,她依稀听到散场的音乐,那样轻软,明明很近却又极远。
她转身,扶着墙壁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季东朗的几个朋友都在中间的散座上坐着,更远地地方,顾淮西则半趴在吧台上,季东朗就坐在她的肩侧,一只手还轻轻地扶着她的手臂,口中无语,眼里却诉说万千。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的他们在一起的模样,竟然是如此的情丝缱绻。整个世界都瞬间黑暗,所有的流光莺歌也都悄然消弭了。
“嫂……嫂子?你怎么来了?”还是高旗率先发现了她,走过来好似遮掩地挡在她的眼前。
“怎么?你们自己在这儿开小灶,不欢迎我吗?”裴乐乐握握自己的手,提醒自己要镇定,而后带着股狠劲一把推开他,走向季东朗。
季东朗这才回过头来,看到她后,他腾地站起来,眼睛里有一种陌生的情愫模糊不清:“你怎么来了?”
一时间,所有人也跟着望着裴乐乐,她忽然觉得满屋子里的人都是一伙的,只有她一个人就是孤立无援的。因为这些人都是顾淮西和季东朗的朋友,并不是她的,她站在其中,突兀得仿佛是一个外人。
就这样想着,她紧抿着唇,逼迫自己对周围的人笑了笑,说:“我这人就喜欢热闹,知道你们都在这儿玩,就也想来凑凑热闹。大家都不介意吧?”
所有人都摇头,笑着跟裴乐乐打招呼,只有顾淮西还趴在吧台上,一动不动地,也没有看她,仿佛是真的喝醉了。
见她这样,裴乐乐更觉得如鲠在喉,这时季东朗走过来,拉起裴乐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语气温和地说:“来就来吧,咱们大家一起说说话。”
他说着,又把外套脱了披在她的肩膀上,柔声说:“看你衣服都湿了,淋雨了吧,出门也不带把伞,冷不冷?”
衣服上有淡淡的体温,以及淡淡的古龙水的香气,羽毛一样包裹着裴乐乐的心,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瞬间眼前有些模糊。他还是这样贴心,毫不避讳地关心着她,是不是……是不是她想太多了?
朋友们见他们如此亲昵恩爱,不由得都凑过来,再次端起酒杯恭喜他们新婚快乐。还有好事的又向吧台多叫了几瓶酒,大家哄笑着对饮起来,刚进门时僵硬的气氛瞬间又活络了。
远远地,顾淮安跟高旗侧耳说了两句,而后端着酒杯走过来,跟季东朗轻轻碰了一下,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真难为你放弃这造人的大好时光,跟我们这帮狐朋狗友出来瞎折腾。下次可不敢这样了啊,你看,嫂子都耐不住跑来找你了。”
这番话裴乐乐听得脸上火辣辣的,心想这人又在卖什么乖,尽说些臊话。
季东朗眉头一皱,似笑非笑地瞥着他说:“没个正型,你也赶紧结婚吧,找个人好好管管你,省得顾叔叔为你操心。”
“那我可得找个跟嫂子一样温柔贤惠的,”顾淮安若有若无地瞅了裴乐乐一眼,忽然又站起来,别有意味地说,“好了,我不多说了,一会儿你们早点回去,别耽误正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