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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安并没有显露出担心的神色,只是沉着声音说:“我跟他发的脾气都无关痛痒,但也能敲山震虎,让他收敛一点儿。”
程菲衣恍然听懂又恍然未听懂,便呆呆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一切了。”
顾淮安眉头微皱着,身子一弯,缩进车里:“不是这样。”
“啊?”程菲衣一怔,眼眸也睁得大大的。
顾淮安转眼,看着路边梧桐的叶子被秋风掀起来又悠悠地跌下,不由皱紧了眉,半晌之后才出声说:“没什么。”
去之前他是在心里算计了很多。可他冲顾淮南发火,却根本无关算计也无关智慧,只是因为那是他的大哥,他这辈子最亲最敬的大哥!
他其实不该发火的。
他这样子程菲衣就更困惑了,她个性耿直,不爱藏着掖着,想到什么就都说了:“我想不明白,如果那个害你的人真的是他,他又为什么要害你?就为了家产吗?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在公司里争取过一席之地?”
顾淮安微微抬起眼睛,停了一会仿佛才回过神来,说:“他不去争这一席之地,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程菲衣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眉头却并未舒展:“我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叫……不能?”
顾淮安眯了眯眼,盯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若有所思:“他不能,是因为爸讨厌他。”
“为什么?”程菲衣问。
一瞬间,顾淮安的眼扫过程菲衣,他的眼睛黑得像秋夜里的天空,危险且深不可测。
在这种目光里,程菲衣如定魂针一般钉在原地,她低头,心急惶惶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过问你的家事。”
收回凌厉的眼光,顾淮安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缓和了声音说:“回去吧。”
“噢。”程菲衣再不敢说什么,只乖乖地应了。
在公路上稳速行驶着,车里极其罕见的安静下来,顾淮安似乎有些不适应,他侧眸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她正拄着手肘低眸沉思。
顾淮安看住她,挑了挑眉:“还想什么呢?”
程菲衣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我不敢说。”
顾淮安嘴角扯出一丝不成型的笑:“我又不是老虎,看把你吓得。”
见他的脸色又恢复如常,程菲衣也跟着抿唇一笑:“我是在想,你既然知道你大哥的嫌疑很大,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季东朗吗?毕竟现在艾迪是他在打理,万一他没有防备,被你大哥算计了……”
“不打算。”顾淮安回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原本吊儿郎当的神色又变得深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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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季东朗的背影踱向了阳台,并缓缓消失,裴乐乐才抿抿唇,接通了电话。
“我想见你。”果不其然,入耳的是顾淮安的声音。
联想到刚才季东朗说的话,裴乐乐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干什么?”
顾淮安顿了顿,才说:“恭喜你。”
裴乐乐怔住了,片刻后她忽地一笑,带着些许苦涩:“那我谢谢你啊,电话里恭喜恭喜就算了。”
顾淮安似乎很不满,他特意抬高了音调说:“你就不怕——”
裴乐乐却早有戒备似的,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你少拿照片的事情要挟我,顾淮安,我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把我跟你的所有事情都写在一封信里,婚礼前,我会亲手交给季东朗的。从今天起,我不会对他有任何欺骗、任何隐瞒,我信他能接受一个不完美的我。”
顾淮安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才嘿嘿一笑道:“裴乐乐,我只是想说,你就不怕我去抢新娘吗?”
闻言,裴乐乐呆了一呆:“……你得了吧。”
顾淮安在电话里轻声笑起来:“晚上八点,在XX楼,我请你吃饭。”
裴乐乐连忙打断他:“你先别急着说,我可没答应。”
顾淮安却不以为然地回她:“马上你就是我嫂子了,这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们不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关系都理清楚吗?”
他都这么说了,裴乐乐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也许他说的对,一旦她嫁给季东朗,他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一种尴尬,如果不化解这个尴尬而是一直硬着头皮托着藏着,恐怕结果未必会尽人意。
刚好季东朗接了电话后也说有急事要出门一趟,晚上就不回家吃饭了,裴乐乐便借着这个空隙去了与顾淮安约定的饭店。
国庆后,夜晚越发料峭了,走在街上裴乐乐只觉得寒气侵骨。下意识地抱了抱肩膀,她推开饭店的门走进去,乌木的地上铺了厚厚的毯子,整个店里的装潢都是红彤彤的满堂异彩,像火一样烘着她的脸颊,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冷。
他跟她约在这样喜庆的地方,实在太过讽刺。
进包间的时候,顾淮安已经坐在那儿了,见她来,还温温和和、亲亲切切地站起来替她拉椅子。难得他脾气好了一回,裴乐乐略感怔忪,但还是走到他对面坐下来:“说吧,还有什么要理清楚的?”
顾淮安以手肘支着脑袋,淡笑着望向她,她问的立竿见影,他索性也开门见山:“你既然要嫁给季东朗,肯定已经知道季东朗的母亲就是我继母这件事了吧。”
裴乐乐皱了皱眉头,说:“是啊,是又怎样?”
顾淮安低眸,倒了一杯茶递给她,语气不温不火的:“那你知不知道,我爸跟他妈,压根儿就没领证。”~
第五十四章
“那你知不知道,我爸跟他妈,压根儿就没领证。”
“为什么?”裴乐乐结果茶,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顾淮安,心却突突地跳起来。
顾淮安低头,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其一,没领证季东朗就不算是我爸爸的合法儿子,也就没有艾迪的继承权。张阿姨知道豪门是非多,不想让季东朗介入其中,也不想落个图人钱财的名声。所以季东朗现在为顾家为艾迪所做的一切,可以说,全都是无偿服务。”
裴乐乐觉得一颗心实在是跳的越来越厉害,忍不住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那第二呢?”
顾淮安看着她,黝黑的瞳深邃无底,无人能看清里面:“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裴乐乐抬眸,抓起包作势要走:“你不想说我就走了。”
顾淮安侧首看着她,唇角呈现出一丝上挑的纹路:“第二,还是那条,没领证季东朗就不算是我爸爸的合法儿子,也不算是我姐姐的拟制血亲。这是我爸和张阿姨留给他们俩的最后一条退路,如果有可能,季东朗和我姐还能自由恋爱,甚至是结婚。”
心跳的仿佛似要自体内蹦出,她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才能压抑住自己去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桌子的正中吊下来一个罩着红纱的灯,金色的光从里面衍射过来,落在裴乐乐的脸上,她那毫无妆痕的脸便染上了一抹奇异的浓艳。顾淮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却细细地看着她,那近似冷冽的眼眸却渐渐温软下来:“咱俩好歹好过一阵子,我不想看你将来输得太惨。”
他顿了顿,又垂下眼:“而且,你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裴乐乐怔怔地听着,片刻后,她才意识到心口有着那么一丝丝疼痛:“那他呢?这件事,他知道吗?”
心细微地颤动着,顾淮安挑了挑眉,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去问他啊。”
裴乐乐摇头,勉强笑了笑:“我不会问的,因为我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顾淮安慢慢落下高挑的眉,若有还无地轻笑了出来:“你知道季东朗追了我姐多少年吗?”
心在倏然间一慌,裴乐乐抿唇,侧过脸不去看他:“我怎么会知道?”
她说话时,长睫低低地垂下,如同一对小扇子,锁住了眼眸里的晶亮,顾淮安看着她,忽地恍惚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拳头:“季东朗的爸爸跟我爸是战友,有次外事访问,季东朗爸爸乘坐的飞机意外坠毁,人就这么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我爸爸身为他爸爸的好友,一直以来,对他们母子俩都没少照顾。由于两家长来往,我跟我哥、我姐,还有他,我们都成了很好的兄弟姐妹。不同的是,从小,他就喜欢我姐,这事儿孩子们全都知道,只是大人蒙在鼓里。反正,自打我记事儿起,他就开始追我姐,这前前后后一共追了多少年,连我都算不清楚了。”
说话间,有服务生过来上菜,艳红的餐巾在裴乐乐的眼前慢慢地铺展开来,那布料滑滑的,在灯火的映衬下,竟还闪烁着金丝的微光,也柔得像一片云。
“你到底想说什么?”裴乐乐的心瑟抖了一下,眼前的红云也跟着模糊。
顾淮安定定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