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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朗却微微蹙起眉,地贫,可怜见的,这么可爱的小丫头怎么就患了个这样的病?
医生扶了扶鼻子上的金丝眼镜,沉声说:“孩子受到惊吓,体液循环供血不足,现在急需输血。我刚才帮你问过了,现在医院血库里没有与这孩子相配的血型,不然给你们办转院手续?或者你们谁是与她血型相符的直系亲属?”
季东朗反问:“这孩子是什么血型的?”
医生回答说:“AB—Rh阴性。”
季东朗的身子微微一震,他回过头来看她,走廊的灯那么亮,一道道光打在他黑亮的眸子里,映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如雪。
第十八章 如果爱,是一种奢求(1)
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裴乐乐交握的手有些发抖,他却掉过头去,一脸平静地对医生说:“这孩子和我的血型一样,抽我的血吧。”
医生点点头,又问:“你是孩子的直系亲属吗?如果是的话,血液要进行辐射,否则会使孩子产生不良症状。”
“你问她。”逆光下,季东朗的瞳孔里有些阴沉,有刺骨的寒芒从里面射出,又一重重地压下来,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了。
裴乐乐猛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小步,心都快要跳脱胸膛,怎么办?如果承认,让他知道自己背着他自作主张,那简直是灭顶之灾!可是如果不承认,宝宝就要承担同源相斥的危险……
天!她到底该怎么办?
医生看看朱唇泛紫的裴乐乐,又看了看一脸冷沉的季东朗,不禁犯了难:“这……到底照不照射线?”
“照!”季东朗斩钉截铁地回答,他转身,最后深深睥了裴乐乐一眼,而后掉过头去,“为什么不照?”
“那请你在这上面签了字,跟我去输血室。”
医生拿着单子引他走了,刹那间,裴乐乐犹如被人抽去了全身筋骨,颓然地瘫坐在走廊的塑料椅上。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走廊上不通风,盛夏的天气热得如同蒸笼般,有丝丝腻风拂在她的手臂上,熨烫如烤。尽管如此,当季东朗从手术室里出来时,她的后背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跟我来。”不顾医生的嘱托,季东朗轻易松开了还在不住渗血的左手臂,一把将裴乐乐从椅子上拉起,近乎粗鲁地拽进了隔壁的吸烟室里。
空无一人的密闭房间里,他们相对而立,他站在黑暗处,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每一寸目光都夹着强烈的压迫感,让裴乐乐心慌不已。
“小小怎么样?”她垂下纤黑的长睫,抿了抿唇,企图从他的盯视中逃离。
“她很好,我给她申请了一间特护病房,她输完血已经睡了。”季东朗半倚在墙上,指间不知何时已燃起了一支烟,氤氲迷离里,那么嫣红的一点,仿佛是印在谁心头的朱砂。
空气里细细密密地开始游离起熟悉的味道,烟的味道,黄鹤楼,男人的味道,古龙水,一丝一缕清晰的就像那个夜晚。
“那就好。我要去照顾小小了,她睡觉不老实,把她一个人放在那里,我不放心。”裴乐乐转身遁走,每走一步都要使劲按掐自己的掌肉,拼命抑制住自己不要去想,心却已经开始摇曳。
“小姨?”
身侧,季东朗突然冷笑一声,笑声中唇角微微扬起,一口烟优雅地吐出,他抬指将烟弹了弹,动作一如两年前般潇洒帅气,口气却是冷冷地:“乐乐,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但她仿佛没有听到,一步也没有停,快速屏息地向前走着,仿佛一只急于逃离陷阱的小野鹿。
一股无名的火气立马蹿上心头,这根本不像素日里冷静沉稳的他。季东朗烬了烟丝一连追了几步,才一把揪着她的腕,狠狠地向后扯了一下。也许是气急了用力过猛,她转身时一个不稳往旁边跌倒,后背堪堪撞到墙面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季东朗黑眸一闪,眉头也微微蹙起,她怎么会瘦到这种地步?记得以前她有点婴儿肥,身上白白软软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有时候他请她吃饭,她都只吃一两口,说是要减到他体重的二分之一,只因她道听途说这才是情侣间的绝配。可是如今,如今的她却清瘦得犹若无骨,连杏仁样的下巴也变得尖尖细细的,让人瞧了心疼。
季东朗凝眸,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想抚一抚她瘦削的脸颊,可是刚伸到一半,她却侧过脸去:“她的确是叫我小姨的,从半年前开口说话就一直都是这样叫的,有什么不对吗?”
尴尬地收回手,季东朗反按住她的双肩,唇角逸出一抹讥笑,也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小小一岁多了!两年前我们……”
“你怎么就这么自信?两年前我就只有你这一个男人?”肩膀被攥得好痛,痛到连心都跟着颤。可是,裴乐乐却抬起头,静静地看住他,仿佛是在看一面墙壁,如水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绪。
听她这么说,季东朗不禁握紧了掌心里的躯体,用力使他的指关节发白,盯着她的眼睛里也风起云涌:“AB…Rh阴性,这种血型很少见!从小到大,除了我爸,没见过谁跟我一样!”
疼痛让裴乐乐侧过脸,皱了皱眉头:“总有特例的。这世上不只你一个人是这种血型。”
季东朗按压下想要揭了她的皮的冲动,几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是不是非要我带着小小去验DNA你才心满意足?”
听到这一句,她掩饰的极好的神情里终于有了慌乱和无措:“我……”
她的表情彻底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季东朗几乎恼羞成怒,用力地晃着她的肩膀:“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他的样子好凶,她几乎从未见过温和沉稳的他露出如此失礼的一面,心细细地痛着,逼迫她忍不住扭过脸去,“哥哥,你恨透我了是不是?”
“为什么不告诉我?”见她流泪,季东朗的心莫名地软了,他松开她的肩膀,语气也松缓下来,却依旧嗔急,“为什么一个人生下小小偷偷躲起来却不告诉我?为什么宁愿让女儿认别人做爸妈也不肯告诉我?为什么连女儿有这样的病你都不肯告诉我?”
“那次是意外,你其实并不愿意的,”这一连串的追问让裴乐乐有些怯怯,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坚持说,“我一个人捅出的错,我一个人承担。”
季东朗听得气血翻涌,忍不住说:“那天早上我就跟你说过的,我愿意负这个责任。”
“负责?”裴乐乐小心拿捏着这两个字,声音却有些颤了,“负什么责?”
“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季东朗又扳过她的肩膀,逼迫她正视自己,“我可以娶你。”
曾经,那些她心心念念的曾经,那些她都快要忘记了的曾经,她日思夜盼的就是这句话,这么一个结局。
可是如今真的听他说出要娶她时,她却觉得心底一片冰冷,可以娶你,不是我想娶你。
两个字的差别,足以铸成利剑!
裴乐乐轻轻拨开他的手,觉得自己瞬间恢复了冷静:“那杨晚婷怎么办?”
“我们已经离婚了,”季东朗顿了顿,又说,“是真的离了。”
“离了又怎样?”她咬住殷红的下唇,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住他,说,“哥哥,我要的责任你负不起。”
手在躁动中慢慢握成拳头,季东朗紧盯着她的脸,时间似乎并没有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她一如记忆里般的清新干净,却平添了一份妩媚的女人味,有一瞬间他真不敢相信,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竟还能如此年轻。
那细腻光嫩的肌肤,那软若无骨的唇,和清甜温暖的少女香气,那个夜晚留下的曼妙痕迹,他并非全不记得的。
轻轻叹一声,季东朗凝眸说:“难道你不想嫁给我?难道你不想给小小一个完整的家?”
“想,每天想想得都快要疯了,可是哥哥,在此之间,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交握的手掌在悄然间收紧,裴乐乐认真地看住他,带着颤音一字一句地问,“你爱我吗?哪怕有一点点的爱都算的?你爱过吗?
第十九章 如果爱,是一种奢求(2)
多么希望他回答“爱”啊,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只要有那么一点点,她都会欢呼雀跃、感激涕零地冲进他的怀里。
可是他静默着,好看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连俊黑的眸子都沉寂下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窒息,最后一丝幻想破碎!
裴乐乐僵在那里,脸色瞬间雪白如透明。片刻的怔然后,她就像被踩痛了尾巴的小猫,猛地抬起头干脆利落地说:“所以我不可能嫁给你!”
季东朗无言地抬起眸子。
仿佛还是那天早晨,他坐在床边看着睡意酣然的她,看着床单上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