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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口问:“什么祭神?”
“哦呵,大人不知道啊?大时代时期,日系军人信奉淄川大神,每次出战前都要祭祀膜拜,以祈无往不胜。这项风俗传到现在已经有些衰退了,北条镰仓为了鼓舞天下士气,已布置下面重修了淄川神社,亲自主持祭神和悼念大时代英烈。”
“哦,他还是准备要出战么?”
“大人说这话可奇怪了,北条镰仓何时反对过出战?”
话虽如此说,动员十亿人和一千万可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概念。我心头正暗骂,龟井寿又说:“天下大事,各人想法不同是正常的,但只要能找到大同之道就好了。北条镰仓准备在祭神前与二位大将军面谈一次,相信通过彼此交流立场和观点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谅解,请大将军早点前来。”
第四章 故友(1)
所谓的早点前去,不过是“立即赶来”的客套用语。形势逼人,容不得再耍拖延战术,我当晚就带团赶到了神奈川县,待安全人员搞好了酒店手续入住时已凌晨三点了。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北条老儿要跳大神,这一晚有无数的大小官僚赶到小小的神奈川县住宿,因此光是寻找一个可以住下我们代表团的酒店就花了几个小时时间。要不是身份特殊,只怕只有打地铺的份了。值得欣慰的是,来到日本后,起码中华大地的那些特急以下的事我可以完全丢给别人处理了,脑子可以稍微轻松些。于是我特意吩咐了守卫严守大门不得任何人进入,好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补一补前些日子的疲劳。可别看我官越做越大,这种想偷懒的命令却一直没有顺利地被执行过。正睡得云里雾里的,忽然耳边响起炸雷般的声音:“黄二,起来了,有客人!”
这一刹那,给惊醒的我竟有种疲惫不堪的妓女给老鸨押起床接客式的仇恨和屈辱感!什么堂堂幕府大将军,连个囫囵觉也睡不成!可我睁开眼看到是巴斯克冰在面前,立即说明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前些日子不比我轻松,偶尔在厕中相会,都有些“睡得比狗还晚,起得比鸡还早,干的活比骡子还累”的辛酸牢骚。这次到日本来,他途中在飞机上就鼾声大做,睡得人事不醒,找酒店的时候完全脱离了我的安全负责人的职守在一边睡觉,可见累成了什么样子。他来叫我,那势必是有不得不起来应付的事了。我心里叫苦,但怒火已去,问:“有什么事?”
巴斯克冰掩饰不住虚弱和疲惫地打着连串哈欠说:“寒寒请你到内庭去一下,好像有要事相商。”
我俩步履蹒跚地挣扎到内庭路口时,却看到有穿宇宙军制服但一点不认识的士兵站岗,他们伸手就把巴斯克冰拦了下来。我顿时明白前面是什么人了,精神一振。缓步走去一看,庭院中的假山中有一个小小石桌。大约是给在这里休闲的人下棋用的。桌边已坐了三个人:奥维马斯、寒寒和韩曾。
“打扰了阁下地休息,实在不好意思。”说着这种客套时,奥维马斯脸上丝毫不带愧疚之色:“然而时间有限,必须见你一面。对于有些事情,必须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我打了个哈欠说:“我现在思路还不清楚,你们先说吧,我听着。”
韩曾先发话了:“关于出战准备,大将军地承受底线是什么?”
“哟。这个你问她就行了。”我对寒寒扬了扬下巴:“在雷隆多时你们就知道,这女人管完了我所有的事,搞不好以后我女儿找工作嫁人都还得靠她……”
奥维马斯忽然笑了:“怎么,你有女儿了?”
“哪里哪里,我是说假设啦……”
“大黄,不要插科打诨!”寒寒严肃地说:“大家时间都很宝贵。”
“好吧好吧。”我连打了几个哈欠,疲倦地靠在椅背上:“敌人有一颗比我们更大、资源更丰富的星球。十亿动员,未必能够啊!克扣一分一毫都是难以想象的。”
韩曾又问:“也就是说,大将军绝对不会接受北条镰仓提出的一千万最低动员方案了?”
我反问道:“都是带兵打过仗的人,你们会接受么?”
“老师的心意,我能了解。”奥维马斯缓缓地说:“他未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如果真要以全部精力投入对费里亚作战,一是可能会有粮食减产民不聊生之忧。二是可能会造成日后军人把持政治的局面。他老人家不愿意再看到天下大乱啊!大时代之后,GDL从割据军阀手中收回权力前后用了接近二十年,期间屡屡有叛乱发生。当时地天灾,倒有一小半是被掩饰的人祸。这段记忆对他来说太深刻了,以前曾对我讲过,军人绝对不能把持政治。”
韩曾拍了拍大腿。叫道:“他老人家操什么空心!咱们不把持就是了,大不了写个什么承诺书……”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们三人都死死地把他盯着。这家伙立即如坐针毡,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现在重要的是,我们没时间考虑以后的事。”寒寒说:“人和环境都是会变化的,以后的事,现在谁也说不清楚。现在最直接的问题是,北条镰仓所坚持地与我们的目标是矛盾的。如果只投入他同意的那点人力物力。最乐观的预测是我们可以恢复与共工要塞的联系,稍微加强一些在尼布楚陆地上地根据地,然后就做不了什么了。这些目标实现后,后方的政局会怎样影响前方,谁能预料?对于出战的将领来说,后方没有稳定的支持和目标,就谈不上制定和实现什么远大战略。”
“你说得很对。”奥维马斯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对我说:“你有什么看法或者准备?”
我伸了伸懒腰说:“无论干什么事,北条镰仓都不肯放手。要把民主派改革全都推到老亚当斯头上,我看是不合适的。除掉了亚当斯家族,民主势力依然有人操纵,这个人是谁不言自明。我们都是军人,跟他斗政治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是得想想办法了。”
“是啊,是得想想办法了。”奥维马斯问:“请问阁下现在有何上策?”
我一时语塞,心里开始打鼓:他地语气不同寻常,隐隐含有杀气,难道……但会不会只是在试探我?这种事可不能大意,我与眼前的这个人风风雨雨相处了多少年,但实在是从未建立过推心置腹层次的信任关系。考虑再三,过了好一会才勉强说:“下午见过他再说吧,看看能否让他让步。”
奥维马斯平缓而坚定地说:“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中午吃过饭后,我特意睡了一觉,直到精神清爽了才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寒寒等人已开始准备祭祀时的服装。她随口告诉我说龟井寿已打电话催了我五次,说奥维马斯大概两点不到就已到达那里跟北条见面了。我迟迟不去实在失礼。但这个失礼是寒寒造成的,可见应该是更好的选择。于是我也不着急,慢条斯理把幕府大将军的行头穿好,带上巴斯克冰和五十名卫兵行向宇都宫。那里已聚集了不少政界要人,但都给拦在山脚下。我地卫队也都给挡下了,只放我一人上去。
大概是为了会见我和奥维马斯,北条庭院里地侍奉人员给撤走了不少。我一路走来,只在两个路口看到保安值守。其余地方竟都空无一人。寻到北条居所时,隔着老远就听到激烈的争执声。这二人自然就是奥维马斯和北条镰仓。他们用日语激烈地争吵着,我半个字都听不懂,只得走上前去劝解:“二位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
有我加入,会议通用语只得改成汉语。对他们来说。用汉语吵架就没日语那样得心应手,气氛大概能缓和一些。北条狠狠地瞪了奥维马斯一眼,对我说:“你们地想法我都明白,但我不会让你们那样做的。独裁天下,想也不要想!”
“我有点冤枉啊,大人。”我一脸无辜地说:“你们说了什么我都不清楚。刚来你就给我扣上一顶独裁者的帽子。再说我们有两个人,何来的独裁之说?”
北条老儿丝毫不理会我的打岔,依然语气尖锐地说:“十亿人交在你手里,你会放手吗?GDL成立五十余年以来,一直在防止这种事情的出现!”
我只得正面迎战,说:“GDL已经没有了。阁下,是您亲手把他毁掉的。”
北条镰仓厉声道:“不,毁掉GDL的是你,还有你,我地学生!”
我不知道他们事先说了什么会闹得那么僵,但北条的怒火已侵袭到了我身上,不抵抗不行。我咳嗽了一声说:“那是些题外话了,眼下我们二人不过是领地在敌人手里的幕府将军而已。离你所说的‘独裁者’差得远呢。如果你认为把太多人交给我们不放心,大可成立一个中立的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