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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仪仗兵甩着正步、扛着唐庆峰的不锈钢棺材到投放口时,我们一群给折腾苦了的才松了口气。没等露出久憋欲放的丑态,奥维马斯的副官就领了我等一行到大会议室开会。陈琪那伙故意拉到了最后,让亚当斯的永尾和龙二等人与我们同行。我与龙二胡吹着进场,心中却不由得微微一叹。叹过之后,自己却觉得这回的咏叹毫无必要。
一直坐到会议桌前,我都还在低头反省。会议一开始,张宁就说了一长串“吸取教训,继续深化队伍教育管理”的陈词滥调,我亦趁机充耳不闻。直到郭英雄作敌情总结报告,虹翔在桌子下蹬了我一脚,我才抬起头来听。抬头第一件事居然又是向陈琪望去,可她却低着头,没有与我直面。我暗自摇头,强迫自己定下神来聆听郭英雄的报告。
小郭同志文化水平不甚高,基本是靠自学和奥维马斯的垂青混上来的,从科班资历上不能与唐庆峰戴江南等人相比。但此人天性认真好学,磨练得久了,作起报告来可真象回事,比讲不了五分钟便要开始胡言乱语的虹翔强一百倍。他一上来先下了个罪己诏:
“自六八年以来,本舰队曾先后组织过三次针对费里亚海盗组织的侦察和围剿行动。目前看来,并没有取得计划的效果。本人作为舰队战术参谋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小郭同志的图谋得逞了。他趁着我们来不及反应,迅速地、一本正经地、相当客观地对目前局势作了汇报和风险评估,放出了不少给奥维马斯舰队压了大半年的内幕消息,令在座诸人耳目一新。虽然他的发言肯定事先经过了上将大人的允许,稿子多半还给他审过,可此时奥维马斯的脸色也很难说得上好看——毕竟给人揭短是非常不爽的。
小郭讲得很快,不到十五分钟就做了结束语。会议室里除了部分人脸红脸青、场子里烟雾缭绕外,还是一片沉寂。忽然间,阿尔法舰队的常务副司令刘吉笙哈哈一笑,大声道:“三星中心舰队有困难,我们四方兄弟单位自然应该鼎立相助。其实,早就该通知我一声嘛。我可不象某些人,只知道去搜刮财货、手足残杀。知道这种事,一定会立即带兵相助的。哎呀,可惜可惜。唐学长如有我方协助,未必便有今日之失也!”
在座的下至端茶倒水的勤务兵、上至奥维马斯上将好像都傻了眼,几十对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了一鸣惊人的刘吉笙同志。随即,外围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奥维马斯舰队中级军官杀气腾腾地作出了欲跳上去暴扁之的神态。我向虹翔靠过去,倚耳悄问:“这家伙怎么着的?”
虹翔非常肯定地回答:“这家伙名字都那么衰,从来就没啥人用正眼瞧他。我输他那六次差不多都是打了通宵麻将或者唱歌后去的,从头到尾瞧也懒得瞧他,按例要握手时就装昏倒——好在他难得赢那么一两回,太兴奋了也就不太在意。这种人被忽视得久了,难免变态的,这个也不奇怪。当然,他这种万年留级生自然变态得比较没档次……”
因为所处势力政治军事地位的关系,我俩在三星联席会上排名相当靠前。俩高官在高级会议上开小会是非常难看的,已经有好几个人对我们作出侧耳倾听的动作。寒寒在桌子下拼命扯我的右手袖子,要我端正态度。正在此时,听到郭英雄沉稳的声音:
“这种大事需正军级领导参与讨论,我等不便多言。如贵方有意援助,本人在此深深感谢阿尔法总督陈上校的盛情。”
郭英雄的军衔是准将,带了个有现代级的分舰队,级别早已是正军级。他这段自我矛盾的话的言中之意,就是要人微言轻的刘吉笙把乌鸦嘴闭上,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刘吉笙正想反驳什么,郭英雄语气一转,重重地丢下两句话:“四月初,我方也曾有邀请贵方参与巡逻的计划。可惜随即变故从生,贵舰队竟因区区民间经济纠纷扩大而滞留领地之外两月不能返回,更徒增无谓损耗,不能于关键时刻施我舰队以关键之援手。确实是可惜可叹。”
我无视脸变成红烧牛肉色的刘吉笙,丝毫不压制音量地对虹翔说:“有文化的人骂架,当真是脏字不露就刺髓见血啊。”
“那是那是。”虹翔干脆更把声音放大了一级:“这么说来,我当时扣留小刘还真的不对了,应该让他上去帮助唐司令嘛。说来说去也是我的学长,因为区区经济纠纷、私人恩怨,造成学长无人可援、马革裹尸,当真是我的不对。”
刘吉笙给我们几个围着揭伤疤,伤口不断扩大,鲜血已经淋漓尽致得一塌糊涂,虹翔的最后一句话把他最后一块皮也揭破了。虽然情势明显对他不利,他也终于忍不住裸奔之苦,脸红耳赤脖生筋地跳起来冲虹翔大骂:“妈个逼的,假日本鬼子,你骂谁?!”
“刘师长,我耳朵有点不好使,你对我说什么啊?”虹翔露出了我本是流氓的狰狞面目,向刘吉笙表露出了自己正军级比他大两级的跋扈之意。刘吉笙毫不示弱,企图从气势上反压昔日的手下败将,摩拳擦掌地大叫:“你个狗养的假日本鬼子,仗势欺人,别以为这里就没人能治你了。我告诉你,你还不算什么……”
从会议开始就一直扮夜叉王的奥维马斯大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一直板着脸,此时依旧面无人色地在虹翔和刘吉笙脸上来回瞧了一好会,这争吵中的二人为其气势所摄,顿时闭上了嘴。寒寒见虹翔终于老实了,心里偷笑,在我手心上划了个记号。那是我们大学时经常玩的花样,意思是“猜猜谁会倒霉?”
不知为什么,在这些方面,我总觉得自己用不着动用任何精神力量便可预知到上将的想法,于是转过脸对刘吉笙慈祥地笑了起来。果然,上将板着脸问:“你就是阿尔法舰队的司令?叫什么名字?”
刘吉笙见上将连他叫什么都记不得,顿时成了苦瓜脸。正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陈琪开口了:“大人,他是我方舰队刘司令,副职。”
“哦,我是说记得你们舰队管事的是那个挺漂亮的北京小伙子,姓王!嗯,果然不是他。那他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正军级以下的都退场吧,马上进行绝密会议。”
刘吉笙同志站了起来,可随即发现坐在场子外圈的奥维马斯舰队中级军官虽然走光了,可三大行星来的代表除了龙二之外只有他一人站了起来,特别是雷隆多来的三个没一个动弹。他立即双眼喷火地望向了虹翔。
虹翔打着哈哈说:“鄙人军衔虽然才升到上校,可是享受正军级待遇已经快一年了,小刘你有什么意见吗?当时就该向三星总局组织人事部提出嘛!现在,你看是不是……先回避一下?这种绝密场合,不太适合有闲杂人等打扰的。”
陈琪头也不抬地警告了虹翔一句:“虹司令,虽然你的功绩傲人,也请你留一点口德,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知道啦,知道了。那总督大人你是不是督促一下这个人离开呢?”虹翔嬉皮笑脸却当仁不让地继续在刘吉笙的伤口上撒盐。陈琪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刘吉笙使了个眼色。可是小刘今日受辱太过,却在这个时候相当不合时宜地发起了驴脾气,犟着不动。
陈琪美丽的额头顿时冒汗,单手支撑着额头以免被人看到窘境,一面频施眼色。虹翔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对她丝毫不省得怜香惜玉,装作一脸关怀地说:“陈总督啊,你别理他。这种粗人,找俩宪兵拖出去就是了!在学校里他这驴脾气就闹过不少笑话,要不要我跟你说两个?不信的话,中心舰队里北飞的人多哪,你随便找一个都问得到,都是很经典的典故呢。”
虹翔越这么说,陈琪的脸埋得越低,却掩盖不住被气得发抖的轻柔娇躯。至于刘吉笙的反应就更激烈了。他气得鼻孔胀大、脸颊拉长、口唇充血,看起来竟然真与驴有几分相似。
我正准备向寒寒汇报这个发现,再忍不住这场闹剧的奥维马斯大人发飙了。他马着脸对陈琪说:“陈总督,虽然这是本座的份外话。但作为三星总局在前沿的最高领导,我觉得有必要对你提出一些建议。这个副司令还是换了吧。你要什么人,可以到我舰队来要一个替代。副师级以下也算人才济济,甚至开巡逻机的都有不少比他强些!那么大的人了,不识眼色,丢人现眼的!张副,你那个后进军官培训班也要开期了吧?我看这人可以作个典型,交给你培训培训!”
待张宁点头表示同意接受这个塄头青后,他才象征性地问:“陈总督,本座这么处理你可有什么意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