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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根本不关心你怎么打,或者是你的机构怎么运作的问题,他们只需要看到星图上的阿尔法插上我方军旗。每当巴瑞特提到这个问题,他们的回答就是:“交给你酌情处理。”反正编制是不能给的。奥维马斯提到money时,他们的回答就是:“我们在政策上可以优先给予考虑。”这句话的等效句是宁死不给钱,自己去找。一连开了一周的会,三星前线的代表没有从他们身上挖到一毫克油,自己赔的本却与日俱增。巴瑞特一咬牙(据我们臆测),邀请那些老头到恺撒皇宫酒店的湖上游玩,大概准备在四下无他的情况下动用银弹攻势。
会议已经结束,只是元老们还没有最后放话。这时最焦虑不安的是巴瑞特和奥维马斯那伙人,我们隐形保镖只管坐在湖边吹风就行了。连日来在上空盘旋值勤的侦察机明显减少了,到了晚上九点过,最后一架完成了盘旋侦察后,调头飞走,再没有回来。我轮到守这晚上的全勤,第二天送那些老爷们走就可以休息了。
我绕着人工湖例行巡逻了一圈,一切都平静如常。老头子们现在正在享受糖衣炮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么充沛的体力?这几个晚上,空中飞过的侦察机尾部焰火给我们带来些许乐趣,现在看不见了顿时觉得非常无聊。我坐到湖边一块石头边上,正准备抽支烟,忽然一个人走到身边靠着坐了下来。我把ghost眼镜放下来一看,是一脸倦容的陈琪。她头天值了个整夜班,这时应该要下去休息了。连续值守24个小时,谁都会很困倦。她伸手过来说:“给我根烟。”我惊奇不已地问:“你会抽啊?”她已经很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少罗嗦。”
她纯粹在糟蹋我的好烟,点上了之后只是含着看烟头燃烧的红点而已,根本没往里吸。至于ghost抽烟,各位可以想象一下这个情景有多么怪异:寂静的虚空中,一根尾部过滤嘴少了一多半的香烟肚子翘在空中燃烧,吸烟的人却不见踪影。然而这种情景我已经见过不少次了,我们隐蔽岗哨的这些家伙除了我之外都爱这么干,有的边走边抽,就跟抽烟的夜鬼在游动一般,如果给小朋友们看见了说不定会吓出屎尿乃至人命。这样干实属掩耳盗铃,我看不惯,伸手过去按陈琪腰间的隐形开关,一边说:“现出形来抽吧,还要吸进去才算真抽。”陈琪一掌打开我的禄山之爪,斥道:“你太无聊了是不是?多管闲事。”
我保持着想摸她的隐形开关的动作,陈琪也做出防守姿态,两人对峙了分把钟,终于我觉得无趣主动放弃了。陈琪取下了头戴话筒和ghost眼镜,未经我许可便舒舒服服地靠到我肩膀上半躺着了。我丝毫不以美女投怀送抱为乐,只是觉得受到了物理压迫,连连催促她坐起来。这女人向来习惯利用男人,估计从没见过我这样软硬不吃的。严辞威逼和软语相求均告无效(我还是不停地耸着肩膀想把她晃开)后,扯开话题分散我的注意力:“上次主星来信如何?”
我没有任何理由跟她谈论这些,但是这时却无意拒绝。这些事没什么精彩,不用说得雷隆多人都知道,我也把头戴话筒取了下来,继续耸肩道:“我孤身一人了,完全是意料中事。”
“你何至于那么悲观。”陈琪又用力按了一把我的肩膀。
“你呢?家里给你什么好消息没有?”我终于放弃了想把她甩开的抵抗想法。不料陈琪的身子却颤了一下,慢慢坐了起来。她顺手把香烟丢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他们叫我做好在这里长期工作的准备,地面上压力很大。说如果在三星系统里调还是可以的,但也不能越过月球门。那算是什么调动?我现在就在这里,原地转个圈吗?”
说完这些,她心中压抑的悲苦一下子都涌了上来,不由声音呜咽。她的眼睛里多半已经充盈着泪水了,只是转过了身不欲让我看见。我一时也无言以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到她虽然阶级比我高、官比我大,但混得跟我差不多惨,甚至更加孤单可怜,不由心生怜悯之意。过了好一阵,陈琪慢慢止住情绪的波动,突然噗哧一下笑出声来,这下我不能理解她和她所代表的女人了……何以情绪变化如此之大?我又没对她做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这个问题确实困惑热心于精神领域的我,于是我虚心地向我的研究样本陈琪提出了上面的问题。她轻笑一声,躺了回来,又靠到我肩膀上。我正准备再抖她下去,她威胁道“想听就别动”,才老实了。她变换了几个姿式,直到靠得舒服了,才回答道:“我觉得你很奇怪。人们对你的看法一致地恶劣,可是你对我却比较不同。”
“你不要这样想,鉴于本人的魅力值较高,你这样想是会出问题地。”我信口胡扯道。
陈琪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尽管我们从一相遇就不喜欢对方,却可以并只能找到对方这样的人来建立信任关系,可以诉说一些与别人无法交流的东西。更奇怪的是,你这样恶劣的人,居然会产生同情心。可惜西城被你废掉了,不然我还真想借助他好好研究研究你呢。”
“你这样有好奇心,应该去当警察或心理医生,当兵浪费了。”
“别扯开,你说说对我对你的看法有什么看法?”
“小姐,你这话嵌套太多,难以解析为正则表达式……”
“少来!”
一阵沉默之后,我终于选择了开口:“你的发现不无道理,我们之间确实可以交流一些外人无法参与的东西,尽管这不见得是好事。至于同情心嘛,著名思想家孟德斯鸠说过:‘再凶猛的野兽,也有一丝怜悯。我丝毫无怜悯,所以不是野兽’。以此为论据可推得:大家都认为我是野物,野生动物再狠都会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心,因此我有同情心是很正常地。”
陈琪捂住嘴,侧开脸去不敢看我,肩头止不住剧烈地抖动起来。我愕然地看着她,直到她忍不住泄气,哈哈大笑起来。她开心得过分,以至于笑得喘不过气来,引发了剧烈的咳嗽。我看得担心起来,准备去找水和氧气瓶给她预备着。刚准备动身,她摇了摇手道:“我没事。”又止不住笑了一会,憋足了气对我说:“那是莎士比亚的台词。”
“口误,口误。”我毫不脸红地回答道。
“我突然觉得如果作为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会很快乐。”陈琪突发奇想道:“我们做朋友好不好?要做那种坚实的盟友,非一般的泛泛之交。”
在上三星之前,她的追随者一向不少。按我一贯的印象,这种女人是男人的天敌,利用男人是她们的本能。至于什么友谊,怕她根本不能理解是怎么回事。但这个时候凉风习习,又难逢能够拿着150元一夜的巨额补助在这美湖边守夜,不吹牛打屁实在对不起如此良辰美景,便随口问她坚实盟友的定义。她见我没有搞怪,顿时精神焕发,详加解释道:“我从小就幻想过那样一种关系:超越一般的交际往来,或是青梅竹马的友谊。它发生于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这两个人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伟大友谊后,彼此心意相通,相互弥补心灵之缺……”
我越听越晕,抗议道:“你可不可以说得简单明了一点,让我这样愚鲁之徒也可以听得明白?”
陈琪连忙说“没问题”,眼睛转了转,想了片刻说:“一个人呢,除了天生交际狂,一生会交往不少人,有同性有异性。排除情欲之外,真心交往的人绝对不会很多,愿意为之两肋插刀、舍生忘死的更少,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在伟大友谊的二者之间,不分彼此、不分生死……我想要的就是那样的。”
虽然她已经尽量说得简单了,可我还是听得头晕,并且产生了一个念头:这女人回主星不成,发神经了。然而她片刻不由得我想便追问道:“我们来试试看怎么样?”我半是发晕、半是心怀不轨地点了点头。她兴奋不已,握住我的手说:“黄而,我们立即开始这段惊世骇俗的伟大友谊吧!”
忽然,一阵难以名状的难受感觉直升心头,难道和她化干戈为玉帛是上了大当?
然而我习惯性地抬头看天时,却发现高空处金光一闪,一个黑黝黝的柱状物落了下来。不及我等回过神来,这个东西已落至地表,直插入人工湖内,腾地顶端蓝光大现,好像奥运会的大火把给人乾坤挪移到了这里一般。有警惕性过高到神经质的对火把开了两枪,立即遭到上级的痛骂。可是我发现了更加怪异的事:
在湖边、墙角守候的5个隐形暗哨,全部显形了!
刚才跟陈琪吹了半天,完全象是在跟空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