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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乍然响起,众人顿时乱作一团。只见一阵浓烟突然从地中冒起,弥漫四处;又见半空一阵银针漫天花雨般飞洒而下,不由惊恐失色,作鸟兽散,惶惶如败家之犬;只听见四周惨叫声迭起,想必是有些侍卫被银针扎中了,遂失声痛叫起来。
黑衣人乘此良机逃出重围,飞身便去了几丈远;跑出几步,骤然闻得背后时有几枝箭飞来,为了免使孙雨星被箭伤害到,他毅然转身,竟然倒纵而走,步速却丝毫不减。只见箭雨越来越密集,心想对方已发现自己行踪了。他既要顾前又要顾后,冷不防一枝羽箭猛然射中他右胸。来箭劲力霸道,几乎射穿胸膛。他心中顿时一凉,步伐一缓,便要失足跌向地上,心里明白这一倒地便可让对方追上来了,到时两人皆难以幸免。
他咬紧牙关,右手再度摸向怀里,掏出两跟细如发丝的银针,略一犹疑,随即飞快地向自己胸部膻中穴和头顶百会穴同时刺去;紧接着一手拔出那枝羽箭,连点伤处的赝窗、乳根以及神封穴道,以阻止胸口鲜血流出。孙雨星见状,不由惊叫一声。只见黑衣人惨然一笑,又见他突然扭转身,作几个兔子跳跃,瞬间已到十丈外。孙雨星只觉此时两耳生风,风驰电骋,竟比黑衣人未受伤时还要快速几倍,一时惊呆了。
黑衣人背着孙雨星飞奔了几十里,直到看见前方一间草屋时才缓缓停下,推门走进草屋里。只见一架马车安放在内,黑衣人于是把孙雨星慢慢放下让他坐在马车上。孙雨星对这黑衣人救命之恩感激万分,正要向他叩头谢恩。黑衣人马上阻止道:“老兄不必言谢!说来你这番苦多多少少还是因我‘翼天鼠’而起,柯达富抓了你无非是为了拿回那封信,他把你囚禁住不过是引我来救,以便擒住我拿回信件,所以我救你是在情在理的。”
黑衣人随后又说道:“你且在此处休息,车内有粮食可解饥饿,我此时便去通知你家人,让他们来此处与你会合,你们可能要暂时远走他乡避祸。若然午时还不见来,你自己便先驾马车离开,到成都某处某处跟他们会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孙雨星,严肃道,“这封信是柯达富勾结蒙古,阴谋作反的证据。你将信交给成都制置使陈隆之,他便会带兵前来将柯达富绳之于法。”他说完转身便走,竟不让孙雨星有谦让之机会。
黑衣人风驰电掣地赶到宝兴村头时,便已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其时天色尚未全亮,他按着伤口摸黑缓慢地寻到林中一棵大树下,隐约望见两个身影。那两个人影听到脚步声,“喵”一声打了个暗号。黑衣人一喜,回了一声猫叫的声音,再也支持不住,一跤摔倒于地上。
那两个人影立时冲了出来,见他晕倒地上,不由大吃一惊,一女声叫道:“纪大哥?你怎么了?”黑衣人闻声惨然笑道:“芬儿,我没事,不过是跑累了,想躺下歇息会儿。”他伸手扯下蒙着面上的黑布,露出一副精瘦的面孔,却不是纪天伦又是谁?
芬儿扶着天伦让他坐起来。孙大夫蹲下替他把脉,虽看不见他的面色,却探知他脉象不明,身体虚弱,不由惊愕失色,问他如何受此重伤。芬儿听见纪大哥竟然受伤了,更加心急万状,催促爹爹快点为他治疗。
天伦喘过口气,摇头苦笑道:“没用了!我已经时日无多了······趁我还有力气,芬儿你静静听我说这前因后果,说完你们便要和孙大哥会合——芬儿不要哭!人谁无死,最要紧的是死得其所!我今生今世能与孙伯父、孙大哥以及芬儿你相遇,是最幸福的事了,已别无所求······心足了!”孙大夫这时也老泪纵横,伤感不已,只是紧紧地握着天伦的手,默言不语。
天伦用力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其实,我真正的身份······是江湖传言的‘翼天鼠’。那一夜,我乘夜偷了柯府与蒙古互通消息的信件,柯达富为了取回那信件,便抓了孙大哥作为利诱引我上钩。当我打听到孙大哥被他们秘密囚禁到柯府时,便准备好一切,就在今晚潜入柯府,救走了孙大哥,但是不小心被利箭射中。那时我已心知自己不行了,于是用了尊师‘盗亦侠’的‘回光大法’,这才脱离险境。这‘回光大法’尽管厉害,一旦施用,却是必死无疑了。”孙大夫和芬儿遽然听到这匪夷所思的事,一时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不由都惊恐得面色煞白。
天伦缓过气又道:“孙大哥现在在离这里几十里外的花水村郊外一间草屋中,若然午时不到达便要到成都天籁客栈与他会合。”芬儿咽泪说道:“纪大哥也要一起去!”天伦摇头强颜笑道:“纪大哥这几年一直东奔西跑,所盗的财物都‘交还’给贫苦百姓,这担子太重了,现在终于可以久久地休息了。我哪里也不去了,要长眠在这遍快乐的土地上。”
他把话说完,身子已难以支撑坐直,倒在芬儿怀中了。这时天色渐亮,他仰望着芬儿,瞧着她梨花带雨,清秀可人的娇容,不由幸福地微笑着,心中说道:“此时我将油尽灯枯了,即使讲出心中想说没说的话,都是枉然了!我不想破坏在她心目中的大哥哥形象,不如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给她······”他觉得双眼皮越来越沉重了,仿佛有万钧重量压在上面,无论如何使力也睁不开眼了······此刻,天下已大白,旭日缓缓升起,朝霞慢慢铺满了他全身······
正文 第二十章 飞来姻缘好飞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安兴离成都尚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若然在现代便可乘汽车,五六个小时即到达,此时唯有靠上帝赋予人类的游走四方的工具——跑腿,一步一个脚印地奔赴目的地,沿途亦可游山玩水,观摩美景。一日,孙斌跋涉来到一个叫木格错的小乡镇,时日已至黄昏,正不知要到何处住宿。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由高高的土墙围着。孙斌知道古代人家好留夜客,读书人上京赴考若遇无处投宿时,多到民家借宿一宵。
他壮着胆子上前敲门,只见出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年纪四十多岁的妇人。他作了个揖,模仿古代书生的口吻说道:“大娘好!晚生乃上京城赶考的一介书生,少出远门,人生路不熟,路过贵地,不想错过了投宿的时候,望大娘随便挪个地方让晚生将就睡一晚,天明即便离开。”那大娘见孙斌仪表斯文,便叫他在此稍待片刻,随即转身回去通报主人。不久,那大娘又走出来,请了孙斌进去。孙斌不想主人家答应得这般快,高兴之余也颇感意外。
那大娘引他到厅中,由一位衣着平素的中年男人以及他衣着华贵的夫人招呼着。主人家姓陈,孙斌便称他们为陈老爷和陈夫人。跟主人家交谈几句后,孙斌觉得那陈老爷和颜厚道,老实可亲,便与他大谈务农之事。陈夫人见孙斌谈吐不俗,便问他一些仕途经济上的问题,孙斌亦颇有见地的回复了她。
待得吃晚饭时,陈夫人捧了些饭菜进入房间,原来是给房内的女儿送吃去。孙斌深知古代的未婚女子大多足不出户,不轻易见陌生男子。他所处的朝代是南宋,一个正值理学盛行的年代;于是,女子一切言行都必须受到封建礼教的禁锢。
孙斌用过饭,又跟主人家闲话家常,大谈了一个多时辰后,便即到一间简陋的客房中歇息去了。由于睡不惯陌生地方,一时倒难以入睡,于是走出房外,以便纾解心中之郁闷。走至后院,只觉四下幽静,风清月朗,花香淡淡;又见青草攀上石阶,月亮光华洒地。不由想起清代文人郑板桥“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的联句来,口中不知不觉吟了出来。
中国文人见月总思故情,孙斌自然也不例外了。这时他念起已故父母对己的深恩,又念起尚在现代的亲人的厚爱以及这个年代新结交的知己好友的情义。这所有一切都值得回忆,而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值得深深收藏。他突然又读起台湾当代作家席慕蓉的《乡愁》:“故乡的歌,是—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正自全神投入于诗句中所蕴含的情感时,朦胧中听到一个女子轻轻的叹息声。他环顾四周,却不见有人,自是以为听错了,这时感到自己确实有些疲倦,转身便要回房就寝去。
忽闻墙上一声轻响,他立即警觉,回首一望,只见高墙上一个蒙面汉子正探头探脑地向屋内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