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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沉思,冷不防背后一把粗鲁的男人声笑接道:“何其感叹临花中,不闻夫君吟诗风。”妇人被吓了一跳,猛回头一看,知道来人原来是相识的,一下子飞红了脸,尴尬地笑道:“荣晓?怎会是你?很久没见了,听说你这几年你进城发展去了?”又见他笑嘻嘻的不怀好意地瞧着自己,心中想到:“怎么偏让他听了我这心里话?以他的为人,岂会有什么好话可说,一会儿肯定口出恶言来取笑我了。他也真没品的,偷听别人说话,鬼鬼祟祟,走路竟然没声音,自己不气死也羞死了!”
荣晓嬉皮笑脸道:“是呀!很久也没见面了,也快五年了,文兰你结婚也快十年了。嗯!九年零六个月。孩子都那么大了,仍保养得很好,这么多年还像女儿时那么年轻,我就可不能跟你相提并论了,如今是‘人老珠黄’了!”
赵文兰脸色本已渐复,听他这样说后,不禁又红起来了。又见他一身黑色西装打扮,梳着二八分界的发型,头发就如他双脚上所穿的皮鞋一样乌黑亮泽,油光可鉴。她心中想:“他如此绅士穿着,卖相却不正经,我以为他进城自会长进,不想仍如从前那副可憎样。想我未嫁时他不时来烦扰我和清哥,最是可恶之处是他欺负清哥失忆,说些无聊话从中取笑于他。哼!那时我就经常对他反唇相讥,他却赖皮不走,脸皮可谓‘牛皮’做的。我结婚后,他明里虽不敢了,四下无人时,依然我行我素,死缠烂打。如今我当真见他比见鬼还怕!”
文兰心里这样,想口中却说:“你看你!还是死性不改,我可对你无可奈何了!我看你仍如从前称我‘老班’好。”
荣晓心里自有想法:“我那时称你为‘老班’无非为讨好你,你如今已经嫁人了,我没必要再讨好你。讨是‘讨’,不过是讨便宜。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对我的‘爱’。记得那孙武清来你家后,我一直拿他开玩笑来讨你欢心,却亏你反过来帮他羞辱我,处处维护他;这还不算,最可恨的是你竟然下嫁于那个失忆鬼来报复我,让我伤心欲绝了好几个星期。你大婚之日虽然也请我参加,但我认为你这是存心气我。那时我便想你这‘天鹅肉’我是吃不了,你请我喝喜酒无异于耻笑我是‘癞蛤蟆’,我当然更加气愤,这才有心在你大婚当日借酒闹事。哈哈······孙武清这失忆鬼那天穿上新郎服,我见了早已生厌,在敬酒之时,有心泼湿他的衣服,好让他洞房也不称心如意!哈哈······”
正想着,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忙以话掩饰道:“‘老班’这叫法不太好,把你也叫老了。还有那‘老婆’的叫法,也不好,叫的人也真俗气。如果称呼一个丑女也罢了,怎么也把人家如花似玉的美妇也连累了,整天‘老’呀老不离口。”
他望了望赵文兰,又道:“就像一个女子本来有一把很美的头发,却不想因听到一位亲人离世了,便每日以泪洗脸,伤心欲绝,以致头发也掉了不少;后来又接二连三地听到又有什么叔伯丈舅,姨妈表姐,三姑六婆等亲人去世了,头发掉得所剩无几了,最后连家中忠实的狗也离她而去,头发于是就掉光光了。那‘老’字也像那女的头发,叫一次掉一次头发。如果换作我,不如叫‘娘子’或‘爱妻’更来得亲切恩爱了。”说完,竟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
文兰听他尽扯些无关紧要的事,真是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却又无礼无知,不禁令人又厌又可笑。可不想“老婆”二字叫来虽通俗,但除了“妻子”的意思外,还比别种称呼多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深情的意味。但文兰可不愿意在这文字上与他纠缠不休,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不闻不问,让他知难而退。她喊了斌儿回来,便要回家去。
荣晓见了道:“这就是你的儿子斌儿?啊!也这么大了!来,过了个新年,叔叔给你一个红包!”文兰拉着斌儿,嘱咐道:“不用红包了,叫声叔叔,咱们就要回家吃午饭了。”斌儿应着,点着头口称“叔叔”。
荣晓拿着红包要文兰收下,却见文兰固执己见不肯受,于是顺手塞到小孩手中。孩子也乖巧,知道妈妈不准,硬塞回对方手中。荣晓还想塞回去,却见文兰转身拉着儿子走了,只好作罢,快步追了上去,一路说东道西地跟着文兰回家。
文兰爸客气地留他吃饭,他也便不客气地留下了。说谈之间,荣晓这才得知过去的“情敌”孙武清已进城工作,也快两年没回来了,今年春节将过去,却还没赶得及回家团圆。他心中更是乐开花了,这一顿饭竟吃了三大碗饭。
一席饭后,荣晓与文兰爸闲聊着,却又心神恍惚,不时想着:“早在十年前就见过孙武清身上那块玉,那时我‘把珍珠当泥丸——真不识货’,还在他俩面前诋毁取笑它。五年前进城打工,认识一位卖玉的老行家,无意提及那玉,那老行家神色紧张,叫我拿来让他研究一番以辨其真假。我那时已经察觉到他的面色了,心知那玉定大有来头,马上赶回乡里问孙武清要玉,却被文兰知道了,还当场骂了我个狗血淋头。如今旧话重提,只怕结果还是一样。”
荣晓心下打定注意,于是口中滔滔不绝,向文兰爸述说着自己这五年在外的经历,如何辛苦为人打工,为生计东奔西跑;说到又如何认识一位鉴玉行家,从此改变了自己一生,后来又如何跟他学习鉴玉,做了几年学徒,如今已经相当于半个鉴玉师傅了。一席话说得口沫横飞,煞似讲古大师——只有他说。
这时见文兰母女收拾了碗筷,正要拿到天井那边去清洗,荣晓心怀鬼胎:“那时我没说玉是真是假,如今虽知道了,说了他们也未必肯从。现在正好只有她爸在这里,虽然他不贪财,但向他要宝玉来鉴别一下,碍于情面,怎么也不好拒绝,哪像文兰这鬼灵精那般不好说话。”
荣晓心思既定,随即对文兰爸借口说:他从前看过孙武清有快玉佩,曾发现玉上有瑕疵之处,借来看看以便指出,也可替他们甄别玉佩之好坏。荣晓果然是“鉴宝”的行家,很会察言观色,见文兰爸有些心动了,正自暗喜。不想文兰母女此时拿着干净碗筷走来,他的一番话终究让她们听见了。
荣晓心下打了个突:“如果文兰坚持不肯,说什么‘金玉价值不在乎本身,而在其所赠送之情意深浅’这些屁话,我难免要降低我这‘甄玉家’的身份,向他们讨要那宝玉来开开眼界便罢了。”
他虽大概猜中此番话,但却猜不到说话者。只听文兰妈笑道:“那碧玉也算是武清的聘礼,好坏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真心实意嘛!”
言外之意,这玉是他们两的定情信物,你不便要来看,而且就算鉴出真伪,也不好。一来假如玉是好的,难免引起四周人的注意,所谓“匹夫无罪,怀壁有罪”,恐怕以后日子要日防夜防,而碧玉乃二人定情之物,决计卖不得;二来若此玉乃伪品,说了出来未免让武清脸上不好看,文兰虽不计较却难免内疚;最后,那玉本身包含着武清之情意,鉴定出真还好,如是假的倒伤了他款款真情,所以何必非要要定出其自身价值呢。如此,确实还是不甄别要好。
不料荣晓听了心中有气,他暗自骂道:“真心个屁!你是‘骑牛找牛——老糊涂’,她是‘十二岁做媳妇——啥事不懂’!如果他知道那是宝玉,还会给你们吗?说不定现在已在城里大吃大喝了。连文兰母亲也难免‘妇人之见’,为啥好好端端本来聪明的女子一旦嫁了人后,个个都变得迟钝而毫无远见了?”想毕,不得不低声下气向文兰爸借来见识一番。文兰爸受不了他如此“热心”,便叫文兰拿出来借他看去。
文兰之所以不借是因从前他三番四次对那玉佩品头论足,说是谈非;又气他如今小题大做,故弄玄虚,不识好歹坚持要看。听父亲如此说来,只好忍气吞声,回房去解下身上所戴之玉佩。
荣晓听她离开时咳嗽了几下,因笑道:“老班还在教书吗?教书先生粉笔灰‘啃’多了,难免‘呛着’引起咳嗽,好生注意才好。”
文兰进房有几分钟才出来。荣晓一眼觑见她手上拿着的玉佩,双眼不由睁得滚圆,心荡神迷地暗自道:“乖乖不得了,最后一次见它还是深青色普通玉石,如今竟变成翡翠了。”他陡然站起双手从她手中迎接过来,捧在手心,缓缓移至桌上,交到左手手心仍旧让桌面托着手背,右手早已快速地从口袋中摸出鉴玉工具,对着那玉佩细细研究起来。
只见那玉佩通体碧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