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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涛通过宋豪跟叶皓东接触过,以他的年龄自然要算长辈,指了指叶皓东的头:“哼,你小子到时候要做不到,可就别怪区里不讲情面,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没地儿找那后悔药去,你要现在后悔了,把这东西拿回去还来得及。”
叶皓东一笑,很放松:“我就没寻思过后悔的事儿,您可能也知道一点儿我的事,我穷小子出身光屁股打的天下,就是全输光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这些有可能接手河口造纸厂的人里边,我难道不是最不惧怕失败的那个人吗?
方文涛看着他年轻的面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说的没错,年轻就是好,犯了什么错误都还有机会改回来。
三天以后。叶皓东的收购协议正式被区政府批准。
宋豪的家位于东山风景区的别墅群里,九排五号,最高最大的那户就是。叶皓东很容易就找到这里,来之前他先给宋豪打了电话,等他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宋豪居然已经迎出门外。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一口巨大的鱼缸里竟然养着一条珊瑚鲨,用一堆叶皓东认不出来的材料堆砌成豪华装修让人眼花缭乱,但最吸引眼球的无疑还是那口鱼缸。实在是太震撼了!
一旦认准就敢于出手,并且成功率极高,在西方很多做生意的人会喜欢养一条这东西在家里,对于商人,它的精神品质很具有学习意义。”
叶皓东想着:“还不是有钱烧的,等老子有了钱,就在家里养一条鲸鱼,那才叫一等一的份儿!”却不知道在美国,已经有一位商界牛人把这事儿先干了。
分宾主落座后,宋豪给叶皓东递了支烟,叶皓东摆手拒绝了,他看的出来,宋豪是不吸烟的,因为桌子上的烟灰缸很干净,干净到商标还没扯下来。
宋豪:“老方给我打过电话了,原则上我是愿意接手光明街棚户区改造事宜的,但还要具体的价钱合适,不管你跟小度是什么样的交情,也不管你我之间的辈分差别,在商言商,即便你是晚辈,在这方面我是不会跟你客气的。”
叶皓东伸出四个手指,又把小手指弯曲。
“三千五百万,新光区里要求安置的四百名下岗待业人员由我负责安置,您只负责在规定的工期内,完成拆迁和基础建设。”
由于这件事扯了四个月的皮,新光区里对于工期的要求有所放宽,没再强调必须在年前让工人们住进新房子。
宋豪一击掌:“痛快!小小年纪倒是能做到舍得二字,面对可能得到的巨利毫不动心,你小子痛快,我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不能让你吃亏,我多付给你一百万,条件是宋朝度保释以后,要跟在你身边一阵子,你只需看着他别再给我闯祸。”
叶皓东苦笑:“我是不是没得选择了?”
宋豪一瞪眼:“你小子,得了便宜还想卖乖?我花钱雇你收拾我儿子,你还敢不愿意?”
华夏银行钢城城东分理处。
分理处主任肖亚龙带着眼镜,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纤细的手指摆弄着一支钢笔,做认真侧听状。
叶皓东坐在他对面已经白话的一嘴角白沫。
肖亚龙慢条斯理的道:“本来那笔款子是定的分期还款,但由于河口造纸厂先后几次未能如期还款,这让他们厂在银行的信誉记录变得很坏,你知道的,从今年起咱们开始实行华夏人民银行总行制,设立银监局,新的机制形成后,对于各种坏账是十分反感的,上级主管部门对这些事抓的很紧,河口厂的不良记录让他们失去了分期还款的资格,假如这次河口厂不能如期将全部贷款归还,那么银行将行使权力,拍卖河口厂全套的德国设备和库房积压的两万吨铜版纸。”
叶皓东一脸苦相调侃:“您要是能把库房里那堆玩意儿卖出去,最好趁早,就那些东西坑人了。”
肖亚龙面无表情:“必要的时候我们会的。”
叶皓东:“那就没得商量了?比如说我先还两千五百万,您容我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保证连本带利一齐还了。”
肖亚龙:“小……小叶是吧,你知道,我之所以今天能见你,主要是因为这里边有宋总的面子在,但他只跟我讲要我给你个机会见一面,但可没要求我答应你任何条件,你如果这么迫切的需要先少还这五百万,那么我倒是想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河口厂起死回生?假如你的办法我听着确实可行,我也许会考虑你的想法。”
叶皓东:“商业机密!”
肖亚龙把手一摊:“爱莫能助!”
叶皓东掏出刚从宋豪处拿来的还没捂热乎的支票,签了名,开出具体数目,交给肖亚龙。
临出门时,肖亚龙突然道:“等一等。”
卷一 血色浪漫 第三十一章 满嘴哥德式说教的少年地痞头子
叶皓东回头,不解。
肖亚龙笑道:“鉴于你作为河口造纸厂新的法人代表,之前并没有任何不良记录,并且这次有了一次绩优记录,我可以做主给你提供不超过一千万的商业贷款,利率按照国家相关规定计算,不知道你还需要不?”
叶皓东大喜过望,心想:操!耍猴的牵个人溜,真他娘1的会玩人啊。连忙点头称谢。
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江兰总算完成了高考。叶皓东的新绿轧钢厂经历了小小波折后也兑下来了。
一开始他看中的那个厂子的老板怕他赖账,不愿意转让给他,后来朱三儿带着人去参观过两次后,这位曾经把一个十六岁的童工胳膊踩断后,不可一世的叫嚣:这就是从老子这里逃跑的下场!的恶迹累累的老板终于露出他本来怯懦的真容,老老实实的在收购合同上签了字。叶皓东在初次跟原厂工人见面后才知道那王八蛋不仅欠了工人几个月的工资,还有他的那些“英雄事迹”。叶皓东勃然大怒,把那小子拎来当众一顿臭揍,最后也踩断了他的胳膊,然后告诉他,买厂子的十八万尾款就替他给工人们开工资看病了。
胳膊被踩断,这小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他先是打算在道上找人收拾叶皓东,可人家一听说这里边有朱三儿的事儿,都纷纷摇头表示不愿意插手,并且有的过分的还大骂这位仁兄,三哥何等仗义的好汉,你得罪他,肯定是没干好事。黑的不灵,咱就找白的办他,打定主意这哥们又来到新光区分局刑警队报案,江威亲自受理了他报告的案情,果然勃然大怒,一个电话,不到二十分钟叶皓东满头大汗的出现在分局,江威当着那哥们的面严肃的讯问了叶皓东,得到的答案跟这哥们所说出入极大,于是又传召证人,当时在现场的朱三儿保利刚等人跟叶皓东关系特殊,不能作为证人,原鑫鑫轧钢厂现在率属于新绿轧钢厂的一百多员工也见证了当时的情况,一百多人的口供异口同声指认,这孙子想讹诈叶皓东,他的胳膊是他自己用棒子打折的。自此,本案事实清楚,案情明朗,江威不为己甚,拍了拍报案的仁兄的肩膀:“看不出你个熊样子居然还有这自残的勇气,下不为例,你走吧。”
叶皓东走的时候,江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如果再有一次你被人告到局里,只要被我知道,你就不必再来找兰兰了,这次算你小子屁股擦的干净。”
叶皓东用行动回答对他这句话的蔑视,这小子离开分局后,直奔江威家。
这几天朱三儿一直在催他出去躲几天,叶皓东心里也正有出门的打算,他这次出去主要是考察国内纸业市场,看看他的新绿造纸厂积压在库房里的那两堆东西是个什么行市。一个人出去总不如两个人一起快乐,江兰这次报考了申城东南政法大学的律师专业,终于等到录取通知书,叶皓东这边也正好要出门,于是叶皓东十分开心的成为送江兰上学的不二人选。
火车沿着滚滚铁流向南方驶去,卧铺车厢里,叶皓东正孜孜不倦给一个跟江兰同一车厢少年做着思想工作。车厢里另外住的是一家三口,一对青年夫妇和刚满周岁的小娃娃,一家三口从上车就孩子哭大人哄,孩子笑大人乐,其乐融融。叶皓东分析形势,显然把那二位分开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好在这个少年身上做文章了,江兰在一旁憋着笑,看他在那吃瘪。
叶皓东:哥们,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少年:啥事?
叶皓东:方便的话咱们换个铺吧,我的是邻座车厢的上铺,并且那里现有三名美女。
少年很老实的:不换,铁路上不允许,出了问题谁负责。
这哥们看来出门前没少受安全教育,叶皓东并不气馁继续:看你的样子是去上学的学生吧?
少年反问:你难道不是?
叶皓东: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是。
这个时候正是铁路运送学生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