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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母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死去,好可怜……
虽然我觉得林晓风若知道我竟用了“可怜”这个词来形容他,肯定不会高兴,但——我就是觉得他经历这样的事情,非常不幸。
“从此,风少爷就由老爷亲自照顾,直到十二岁风少爷转往德国就读中学,才转由二爷决定教育风少爷的各项事务,这样一直持续到约摸五个月前,风少爷回国时为止。”
我默默地听故事讲到我所知道的开端,心里浮浮沉沉,不是滋味。本来是我对莫言的过去感兴趣才问的这些,没想到顺带连林晓风的故事都问出来了。
那个瘟神五岁就死了父母,还是一夜之间同时失去的……那个时候体弱多病的他,是怎么学会接受这一个事实的?
如果是我的话……恐怕要哭个半死,好久都振作不起来。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由得又问:“莫言……你是不是,开始跟着林晓风时,就已经是他父母过世之后的事了?”
我记得,他说过自己服侍林晓风十年……那是在我第一次跟他好好讲话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之后我就在那个花蝴蝶形象设计师的地盘大闹了一场,逃跑而且碰上杨老师……
十年的话,正好是林晓风的父母出事之后一年。
“是的……莫言在风少爷六岁的时候开始跟在他的身边,一直到现在。”他顿了顿,又说,“莫言最无助的时候,是林家的孤儿院收留了莫言。所以,能够服侍风少爷,是莫言的荣幸。”
我默默地看着他,不知他此时说这一番话,是想要表达他对林家的感谢,还是有别的深意在里面,只觉得自己听起来,不是滋味。
于是闷闷地说:“很好……只要你觉得好,那就可以了。你说的那些林家的孤儿院,我也很想要亲眼去看看,等我回国之后有空了,你也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莫言的眼睛闪了闪:“……这件事,少奶奶应该去问风少爷才对。”
我感觉自己突然又被他无情地往远处推了推,心里一阵混乱的纠结。莫言一直都这样近似冷漠地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实在让人想要靠近一点都难。我不由得开始怀疑那一夜在冰窟里的时候所见的他,到底是不是他了。
叹口气,正想要结束这已经索然无味的谈话,突然听到外面有直升飞机的马达声,便习惯性地静下来专心地听。从远到近,似乎这一架直升飞机,是选择了我们庄园的停机坪降落。
奇怪——二叔二婶都在……这一位是谁?
还是说,二叔又要走了?可——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
我敏捷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落地窗前。
果然是二叔的座驾,黑色的直升飞机,停在白色的停机坪上。旁边虽然等了两位佣人,却远远不及二叔回来时的排场,也不像是二叔要走的架势。
我正在纳闷,莫言已经走到我的身后,将我原来放在一边的毛衣,轻轻给我披上。我的心里一热,抬眼便碰上他一贯温柔的目光,面上突然有点烫,避开了眼,继续去看楼下的直升飞机。
舱门打开,有人走了下来。
我的心提到喉咙顶,聚紧了目光去看那个人的脸。
才刚刚看了第一眼——我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象被狠狠刺了下般,痛苦地眯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又睁开,不敢置信地慢慢瞪圆。
这个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手不知不觉地攀上窗棂,我差一点因站不稳而歪倒。
我不会看错了吧……不,我一定看错了……
可是,无论我怎么再揉了眼睛去看,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论!
究竟……究竟为什么……
心里一片兵荒马乱!
我觉得自己的牙关都有点打战,可是视线却离不开那个已经离开停机坪,正慢慢往宅子这边走来的人。
梳得一尘不染的工整发型,不长也不短,金色半框扁圆眼镜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冷峻的线条刻画出深刻的轮廓,深色的西装熨贴且整齐……
那……不是罗江是谁?!
那个洪青帮的冷血马屁精——我化了灰也认识的一个大大大混蛋!
说到我在他手里吃的那次亏……我就恨得咬牙切齿。居然让从来不对人低头的二哥那样地赔礼道歉,才让他点了头允许我离开,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
可是……这个可怕的男人,又真的有一种可怖的味道,令人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要发抖……
我发现他就快走到宅子的阴影里,接下来只要抬头就再没有阳光的遮挡,赶紧缩到窗帘后面——如果被他发现我在这里就遭了……
不,不对!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关键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他会是二叔或二婶的朋友吗?——为什么他们会有个这样的朋友?!罗江他可是——洪青帮里的头面人物啊……他是……黑社会的老大哥啊……
我心里乱成一团,却很想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罗江慢慢地走到宅子下面的出口,身子下意识地就往床边去,想要穿好了鞋子跑下楼去看个究竟。
可是,等我穿好了鞋子,想要拉门出去的时候,却发现一个健硕的身子已经挡在了门前,即使见到我靠近来,也分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我抬眼,就遇上莫言坚定的目光,心里顿时有点凉——
“……做什么,莫言?让我出去。”
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波澜:“少奶奶,不能去。”
“为什么……?”我疑惑地睁大眼。
“不能去。”他竟又避过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重复自己的话。
他自然知道我要下楼,是因为刚刚来的这位客人了,可是,他又不知道我认识罗江,而且更不应该知道罗江是个黑社会的头头——就算他见过刘蛤蟆,罗江是那种深居简出的人,莫言应该不认识的呀……
我实在不懂为什么他突然挡着我的去路,不让我下楼——难不成觉得我有点冒失?可作为半个主人,迎接个来到庄园的客人……按照我学过的礼仪,这样应该不算很失礼才对的呀。
“莫言,你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去楼下看看来的这位客人是什么人罢了。”我装作若无其事,想要哄他放我过去。
他浅浅地笑起来:“少奶奶,不能去。”
“为什么……?!”我本来就最讨厌他这种不回答人家问题的习惯,此时心里着急要下去看个究竟,被他这样无礼地拦着,不由得火了,将脚一蹬地板,闷响一声。
“这一位客人,还不知道少奶奶在庄园内。少奶奶此时出现在他面前,并不是一件好事。”他静静地回答,身体并未移动分文。
我的心一沉,突然再也说不出话来,怔怔地看着他。
莫言的面上,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淡去,表情专注而且严肃,他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少奶奶……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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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江在他来的当天就走了,走的时候手提着一个黑色皮包,是他来的时候没有拿着的。
我静静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他走进直升飞机,又回过头来看宅子这边,微笑着不知跟谁招手到了别,才钻进机舱里,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人到底跟二叔还是二婶,有着怎样的关系?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富甲一方的林家,又是个素来有地位又有声望的世家,怎么会允许家里的人去跟一个黑社会的小头目交朋友?这个家族这么注重面子,这两位又是嫡系的重要人物,应该很注重管理自己的交友圈子才对的啊……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
我烦闷地看着直升飞机升起,离开,急得狠狠地蹬脚,却又无可奈何。
莫言将我堵死在门口,却说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我听着像是很严重的警告,可却又听不明白缘由。他没有讲具体的原因,无论我再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叫我急死了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有了这句话,我连过后问二叔二婶关于罗江的事都不敢,偏偏那两人竟都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除了那天的晚饭吩咐我自己在房间里吃,就再也没有下一句的交代。正好我那天是了病假,不好到处乱跑,只能乖乖地听话,闷在房间里。
……不过,其实转念一想,这也不关我的事。二叔二婶的交际圈子那么广,说不定三教九流的人根本就多了去了——我在那里瞎想了半天,恐怕只是因为我对罗江有很深又很不好的印象,于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瞎在意罢了。
这么想着,就觉得这事其实真的没什么,再过了两天,我就把这事抛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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