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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的,只穿孝衣,麻都不沾,若未嫁的,也不过额头处缠一圈麻。
所以此时白二爷的装扮,充分的说明家中所去这乃是祖辈,而白家祖辈上有的也不过一位,正是那和神一般存在的人,白老夫人。
苏悦儿在心里抽着一股子呤,面上却越发的平了:“这么说,真的是白老夫人西去了?”
白子轩闻听此人一时话语见平,也不好再趾高气昂,只能略是欠身的一抱拳:“正是我老祖西去,不知您是……”
“我姓贾,和白家有份交情,不过……不在你处。”苏悦儿说着便是将擦手的帕子一丢,人便要迈步入内。
“慢着!”白子轩伸手相拦,陪着一笑:“我知道不在我处,若在,我岂能不识,只是不知您的交情落在谁处,我也好请人招呼……”
“你请的动吗?”苏悦儿斜他一眼:“我和白家大爷有份深交,和白老夫人有份神交,不知你打算请谁来招呼我?”
白子轩脸上的笑一收:“我大哥人外出不在府中,我老祖更已辞世,您把他们两个搬出来,未免刁难我……”
“刁难?怎么,白家难道不许人祭拜?”
“我白家好歹也是世家之一,威望虽不比京官却也不容轻视,你即是来祭拜的,如何对我家丁大大出手,更将我府管家打成这般模样?你哪里像是来祭拜的!”白子轩说着便是怒瞪苏悦儿,可苏悦儿哈哈一笑,看着白子轩说到:“我这人来来往往无人敢拦,就是官府衙门都要卖我一张脸。我千里迢迢而来,到此处就见白练,问之何故,你府上的小厮竟说是白家老夫人去了!白家老夫人是何人?白家的家长,红门的当家,平城最有威望的人,我和她相约此时会面,那小厮竟说她去了,我焉能不气?换了你,也只怕大为不爽吧?”
白子轩听着这强词夺理的话,不由的冷笑:“莫非你认为我们是故意诓骗你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这个老东西出来后,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叫爷很不爽!我说,什么时候白家用起了这样的下人?还管家?就这目中无人的狗东西,也陪当管家?”苏悦儿说着便是低头冲那已经昏死过去的老头啐了一口,继而才颇为趾高气昂的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周和安说到:“走,陪我进去瞧瞧!”
“不成!你们哪里有祭拜的样子!”白子轩不但伸手拦了,更是双手握成拳,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而苏悦儿冲着他一歪脑袋:“白二爷,我劝你省省,爷心情不爽,要是等下把你打个伤残,我和白家的好交情可就变味了……”
“你……”白子轩白着脸便要动手,可忽而身后的大汉一个拉住了他的手,一个按住了他的肩,继而其中一个欠身说到:“爷,您别这样,大丧的日子,来的就是客,该让人拜拜的。”
白子轩诧异的回头,对上的是两个人齐齐看向苏悦儿的眼神,一时便是沉默,苏悦儿此时上前一步走到白子轩的跟前看着他呵呵一个冷笑,满是嘲讽的调子:“啧啧,你真是白家的二爷吗?我怎么瞧着就和没脊梁骨一样!”说着抬手一把就把白子轩给推搡了开,冲着白子轩摇摇头,继而冲着身后的周和安说到:“小安子,你说他这是算哪根葱啊?”
周和安忽而被叫了一声小安子,便是一脸窘色,遇上这样的问话更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不过显然苏悦儿也没等他回答,说完这话她便是迈步入了白府,全然无视了这一门口的人。
“你们干嘛拦我!”白子轩怒目瞪着那两个大汉,其中一个却已经快步捡起了苏悦儿丢到了地上的手帕,一甩的亮在了白子轩的面前:“二爷是识货的人,你仔细瞧瞧。”
白子轩闻言便是瞧那帕子,看了大约五秒后,一脸的惊色:“宫,宫锦蟒纹……”他话还没说完,自己便动手捂上了嘴,双眼全是惊色,而另一个大汉则推了一下他:“二爷,那人可已经进府了……”
白子轩点点头,人有些慌张的入院,才走了几步便是额头上落了汗下来,他左右的轻摆脑袋,可身边没一个回应的,只得失礼的抬了胳膊,用自己的袖子去擦,而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大汉,只见只剩一个跟着他了,他却似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继而赶紧的往府内二门处跑。
灵堂一般设在三种地方,事厅,佛堂,故居。白家是世家,府院几深,怎会设在白老夫人的故居这般内里的地方?且白老夫人虽是信佛,但佛堂也是修在她的宅院里的,所以此时便只能把灵堂设在事厅,供来者祭拜。
苏悦儿入府便是清楚该何处去的,但是她又有所顾忌,便随手抓了个小厮给自己带路。大门口的事,前门里的人都看的清楚,谁敢忤逆了给自己找不痛快,自是飞快的带到了二门前,指着灵堂处做请的姿势。
苏悦儿瞧着那整个事厅挂白铺紫的,便是抿了唇,迈步而入。
长长的院落青砖道旁摆卖了座椅,里外三层的罗列着,早已坐了许多的人,苏悦儿略是扫了下就发现除开家族宗亲,大多是平城的名门望族以及和白家有生意来往的常客。
轻咽了唾液,苏悦儿便是一步步的往那灵棺前去,此时周边已或跪或立着些人,但都个个低着头做抽泣状,苏悦儿也辩不得都是谁。
无数的目光带着异色与好奇投在她的身上,苏悦儿却统统无视,待走到灵棺前大约十步的地方,终于有人站到她的面前动手送上一根孝带。
这是礼仪上的规矩,苏悦儿当下动手接过,随意的扫了一眼那人,却不免有些诧异,因为这人竟是二奶奶叶雨晴。
此刻她双眼红肿,人微微抽泣着,但只是这一眼的相扫,苏悦儿便察觉到她的一双眼眸里精神很足。
垂了眼皮她动手系好了腰带,人便直往前去,不做停留。当她站在灵前,自有下人递送上来香火,可是一瞧那来者却不是她能料想的红樱,而是一个小丫头,也面生的紧。
接了香火,她该执香三拜的,可是苏悦儿拿着香却拜不下去,最后干脆的拿着香火迈步要入厅。
“贾公子!”伴随着罗列而坐的那些宗亲诧异的起身,白二爷的招呼也传递了过来,继而白子轩便是急忙的跑到了她的跟前,有些小心的欠身:“贾公子,若是祭拜这里……”
“我想瞧瞧她老人家,我始终觉得,你们是和我说笑呢!”苏悦儿说着便把香塞进了白二爷的手里,人便不管不顾的往厅里进,口里更是大声念着:“白老夫人,咱们两个可是约好的,你不能为着赖我的酒,便整出这么大的阵仗!”
宗亲们不满的发出声音,白子轩却是抬手制止,继而瞧看着已到厅内的苏悦儿。
苏悦儿站在灵棺旁,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转了头向内看:那张总是慈祥的笑容里能藏刀子的脸,这会透着死人才有的青白;一双总是含义颇深的眼眸这会却静静的藏在眼皮内再不会滚动;那已经属于秋茶色的口唇里含着一枚东珠,陪衬着她一身可见华贵的衣裳,全然是盛装厚葬的规格。
看着这具棺中的尸首,苏悦儿咬着牙的伸手而入,此时白子轩在外伸手挡着许多不满的宗亲,并不出言喝止。手解开了颈扣摸上了老夫人的颈子,的确再无一丝微动,她轻轻的按压她的肌肤后为她系好了颈扣,便手顺着她的胳膊摸了一遍,最后才抽了手,静静的瞧看着。
老太太的盛装华贵异常,除了绯红的宫锦成料,更令人诧异的是那衣服上展翅而飞的凤凰。
本能的,她蹙了眉,再是不熟悉历史,她也知道凤凰的规格:后者,朝服之上三凰九凤为尊,除开祭祀大礼时穿的正装,通常吉服便是一只展翅而飞的凤凰。
白老夫人怎么会穿着后服下葬?苏悦儿心里诧异,白子轩却已走进厅内:“贾公子应是看仔细了吧?我们也希望这是一场玩笑,但是,这就是事实……”
“她怎么去的?”苏悦儿轻问着,再瞧了一眼那张有时令她都会心惊的脸。
“无徵无兆,大前日的早上丫鬟伺候洗漱起床时便发觉老祖没什么动静,入内才知道是已西去……”白子轩的话语带着哭腔,苏悦儿却听的手指紧攥,指甲都戳破了掌。
“是这样啊!那岂不是我和老夫人无缘?”苏悦儿说着离开了灵棺出了厅,继而自己动手抓了香,对着灵棺连拜三下,送香入炉。
“回礼!”有知事的扯着嗓子喊,立时一片哭声起。苏悦儿转身往家属前去欠身,人却扫了三眼眼前的这些人,一扫之下心都几乎抽了。
面前按照辈分分着三等而列,与她第一道还礼的便是跪在最前面的守着重孝的白家老爷和太太。此刻白老爷面如枯槁,神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