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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能与太后抗衡么?不然!”
略微动了动唇,碧澜有些不肯定自己心里所想的那一层意思,试探道:“娘娘莫非是说,皇上才是皇后的坚实后盾。而皇后所仰仗的,根本就是皇上的庇护。这……”
“是。”高凌曦咬字真亮,情真意切:“我原本以为,皇上待皇后不过是敬重,因为皇后的出身,富察家族的倾力襄助才让皇上平稳的登基,而前朝迅速的稳定下来,也有富察家族的功劳。故而皇上对皇后必然会多几分亲厚。
但其实当我静下心来,仔细的去看仔细的去想,才发现皇上心里是有皇后的。那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温馨,永远不是我与娴妃能取代的。”高凌曦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恬淡的笑意,没有妒怨,更没有嫉恨,只是很神往很羡慕。
“娘娘实在不必妄自菲薄,老大人现下也是皇上的肱骨之臣,皇上一样十分器重老大人。且还给娘娘的族人抬旗,这样的恩遇,也是旁人无所媲及的啊。”碧澜不想看见贵妃伤心,言辞凿凿的宽慰亦是肺腑之言:“皇上待娘娘也是极好的,羡煞宫里多少妃嫔小主呢。”
高凌曦轻轻的伸出手,握住碧澜的手。“你说的这些,我从前没有那么在意,现在却觉得无比要紧。皇上待我,亦是加好的。有了这份情意,我已经知足了。从前看皇后宽容慈惠,对府中的人都好,我心里并不信。不信她是真的有这么包容,不信她真的一点也不妒忌,更不信她能情愿自己的夫君,整日周旋于环肥燕瘦的女人之中。
我真心觉得,那不过是她佯装宽惠,为能博取夫君欢欣的伎俩。到底是我自己的心思浅显了,没有看出究竟。碧澜啊,我现在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因为皇后知道,她深爱的夫君,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而正因为爱着他,才希望他是真的欢愉舒心。”
碧澜喜欢萧风,喜欢一个人的痛,时至今日,她已经完完全全的领略到了。以至于贵妃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眼底的泪轻而易举就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这种痛,就如同呼气吸气一般的平常,早已经沁入了她的骨髓。
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希望贵妃伤心。只是在听完贵妃的话后,碧澜慢慢的露出笑意。挂着泪滴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晶莹透亮:“娘娘说的是,这种感觉许是奴婢一时半会儿还感悟不了。但奴婢想,真真切切的爱一个人,大抵就是愿意看着他舒心欢愉的。”
高凌曦默默了一会儿,慢慢道:“无论咱们给和亲王的信儿是否送了出去,都得有另一手准备,用过晚膳,想娴妃也该从慈宁宫回承乾宫了。碧澜,你亲自去知会娴妃一声,原话告诉她,让她提防着些。太后那里,咱们是不必去的,没有正面交锋,想来也很难摸清楚太后的真正意图。
本宫只是在想,太后身边不是皇上的人就是皇后的人,那她又是怎么将懿旨传出去的,到底与太后接洽的血滴子会是谁呢?”
“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就是。”看着贵妃的心思又扑去了别处,碧澜敛了笑意,也慢慢的沉下脸来。她还苦苦的陷在对萧风的思念之中。皇上命他出宫驻守边关苦地,一去就是好几载,不知道他在那里好不好,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心有所属了。
主仆二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说话。高凌曦倚着软榻,目光平静的看着窗棂的缝隙,看那明晃晃挡不住的春日骄阳。而碧澜则再一旁慢慢的串珠子,一颗一颗的圆润的珍珠,经她柔嫩的指尖捏着,一颗一颗的穿进线里。
这两日,宫里头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是非。其其格却一直沉不下心来,总觉得越是在这个时候,越容易生出乱子。许是心急的缘故,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下,精神不好也就罢了,嘴角还起了一颗燎泡,一碰就疼,弄得心里更烦躁了。
灵澜不知道自家娘娘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忽然就病了,病了也就罢了,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娘娘,御医开的药已经送过来了,奴婢热了好几回,娘娘您就少喝一点吧。原是午膳就没用,小厨房新熬了点儿百合薏仁粥,等会儿喝了药再用些粥吧,省得烧胃。”
“你可听见,后宫有什么动静?”其其格不明不白的问了这一句。
自然灵澜是不明白的,连连摇头:“也没有什么动静啊,还不是往常一样。”
其其格瞧出她不明白,只好问的更仔细一些:“这两日,皇上皇后都在忙些什么?”
“嗨。”灵澜这才会意:“难怪娘娘病中也不安稳,定然是听说了那档子事儿吧。奴婢还当您是要问什么呢。”眨巴眨巴眼睛,灵澜呵呵一笑:“娘娘别多思了,皇上这样待皇后,奴婢猜想,也是因为正值四阿哥忌日前后,才如此。”
她这样稀里糊涂的说话,更让其其格觉得头疼不已:“你别三言两语的就盖过去了,到底什么事情,快说。”
见愉嫔有些急了,灵澜不敢在嬉皮笑脸,正经道:“昨个儿,皇上送了一副牡丹屏风给皇后娘娘。奴婢听长春宫的人说起,那牡丹是一朵一朵真花样式的绢子,绣在屏风上的,迎风而动,还散发着牡丹雍容华贵的芬芳,就跟开在布上一样。
皇上说,这样牡丹便不会凋谢了,皇后娘娘喜欢,随时可以一观。奴婢还听说,这屏风是皇上亲自绘制的图样,让秀娘们足足准备了月余才完成的。也难怪皇后娘娘会喜欢,一针一线,可都是皇上的心思啊。”
其其格的心稍微稳当了一些:“那么,今儿皇上也去了长春宫?”
“是啊,皇上这会儿还在长春宫陪着皇后呢。”灵澜嘴快,回了这句话便觉得懊悔,连忙吐了吐舌头,低沉道:“娘娘别往心里去,左右端慧皇太子的生忌在此时,也难怪皇上多怜惜皇后几分。”
“自是应当的。”其其格倒是不介意这些,她早就知道皇上不喜欢她。也早就知道要成为宠妃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是觊觎过,却不会如纯妃那样心比天高。再者,有了永琪就好,她已经满足了。“端慧皇太子薨逝,皇上皇后是真的伤怀了。这样吧,明儿本宫早早去长春宫请安,也好宽慰皇后几句。你去吩咐小厨房备好料,本宫要亲自做几样糕点给皇后尝尝。”
灵澜点着头,嘴上却不情愿似的说道:“皇后娘娘有皇上的疼爱,长春宫岂会没有糕点,怕皇后早就吃腻了。何苦还劳娘娘您亲手做呢,这一折腾,必有得早早就起。娘娘身子本来就不好,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你今日是怎么了?哪儿这么多废话?”其其格不悦的白了灵澜一眼:“纵然皇后娘娘吃遍了天下的糕点,本宫要做,亦是本宫的一番心意。”
“是,奴婢不敢多嘴了。”灵澜哪里晓得愉嫔竟然会恼了,认了错便不敢再多口舌,悻悻的垂下头去。
“罢了,你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会儿。”其其格生怕太后的血滴子还会来,便想着支开身边儿的人。但愿太后能收手,其实依照皇后的性子,是不会对太后赶尽杀绝的。何况还有皇上这一层呢,皇上总得估计自己的皇额娘不是。
其其格不知道皇上的身世,亦不知道太后心中所痛,她真的只是想置身事外,将永琪好好的抚育成人。慢慢的起身,缓缓的走到窗棂边,伸手去触及那窗外的明亮与温暖:“真的已经六月了么?为何本宫的心还这么冷啊?永和宫的春天,还会来么?”
…,
第四百四十一章 :梦破五更心欲折
这一晚,弘历照旧宿在兰昕的长春宫。陪着兰昕安眠,让他觉得很温馨也很宁静。于是这一晚安眠,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比之长春宫的宁静,慈宁宫倒是添了几分躁动。苏婉蓉才要睡,雅福便让小宫婢来传话,说太后心悸难安,着她前去侍疾。待侍奉了太后用罢了药,自己已经清醒了过来,根本没有半点睡意。
于是她也不想睡了,默默的陪在太后身边,瞧着太后虚目蹙眉苦熬岁月。苏婉蓉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她很想唤醒太后问一问,风光了这几十年,晚景凄凉到底是什么滋味。再有,她也很想知道,太后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甘心枯竭下去了。
似乎是因为纯妃侍奉太后久了,二人总算有了几分默契。太后用了药,心悸稍微缓和了一些,便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哀家知道,你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为着能伺候好哀家,苦了你了。”
苏婉蓉本是背对着太后,忽然听见语声,身子一颤,迅速转过头去。正迎上太后眼底既冷又暗晦的目光,心里更是一紧。“太后才用了药,怎的不多睡一会儿?这会儿才三更天,离天亮还有许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