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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从头到尾都不是这个意思。”苏婉蓉低了眉眼道:“皇后娘娘,您出身簪缨世家,与皇上琴瑟和谐,又贵为正宫皇后,膝下还有二阿哥三公主。实在是福泽深厚。相较之下,嫔妾有的,不过是永璋而已,再无旁的了。不是嫔妾贪心,妄图与娘娘您分庭抗礼,只不过夹缝丛生,嫔妾也总得为自己打算不是么?”
说到这里,苏婉蓉深深的愧疚:“那一日,嫔妾去而复返,真心是想起了百家被这事头。谁知发觉和亲王竟来了长春宫,一时好奇,就跟着躲在了殿外。娘娘您信与不信都好,嫔妾没有其别的意思,这会儿坦言相告,亦是希望娘娘您能放过婉蓉,给婉蓉一条活路吧。”
兰昕冷笑不止,头一回,她遇到这样的女子。求人还带着阴戾的威胁,明明想得到宽恕,还要先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尝尝厉害。“纯嫔觉得,本宫能如何放过你,还是你觉得,你已经没有了活路?”
且说,最让兰心愤慨的,便是纯嫔能将这种不耻的行径,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好像无论她花心思去觊觎别人拥有的,还是野心勃勃的妄图让自己得到更多,都不是错的。且旁人还不能责怪她,还不能桎梏她,还得以她的道理为衡量正误的准则……
这未免太荒唐可笑了。
“自己没有,便要觊觎旁人的么?或者说,你自己没有,旁人亦不能有么?纯嫔啊,本宫真心觉得,你根本不是疼爱永璋。要知道,你所为的筹谋、打算,随时都可能会害的永璋一无所有。难道你要给她一个染着鲜血的前程么?”兰昕怔忪的凝视着她如花似玉的容颜,笑里添了三份险峻之意。
“本宫是防不胜防,可同在一个宫檐下,纯嫔你又好的了多少?在你将阴戾的目光锁定别人面庞的时候,你真心不觉得在你背后,也有一双如此冰冷的眼眸窥探着你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云随碧玉歌声转
苏婉蓉迷惘的抚弄着手里的丝绢,掠过柔滑的同时,些许的凉意也透出来。。皇后说的没错,与正宫娘娘抗衡,于她而言没有半分好处。她所能依仗的,除了永璋也再没有旁的。毕竟皇上的心,始终没有搁在自己这里。“嫔妾唐突了。”
轻盈盈的站起身子,苏婉蓉愧疚一笑:“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嫔妾不知天高地厚,实在可笑。但请娘娘细想,嫔妾的话总算不是胡嚼的是非之言。在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凭借都有心之所愿,娘娘与嫔妾均不例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能言善辩或许是后宫女子的共性,纯嫔亦不例外。
兰昕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子,平和而从容的看着身前这一抹纤细的身影。不得不承认,纯嫔恢复的很好,虽然诞下了三阿哥,可楚腰纤细之态一如从前,到底没有辜负江南女子的柔婉婀娜。好半晌,兰昕才缓声开口,只道两字:“跪下。”
苏婉蓉眼尾滞寒,目光晦暗,不明所以的屈膝跪了下去,不置一词。
“本宫是皇后。”兰昕的声音很平常,不喜不怒,且没有苛责与教诲之意,像是稀松平常的说着什么话。“本宫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思,亦不理会你的所需是什么,只消告诉你,六宫有六宫的生存法则。而时至今日,向本宫屈膝才是你当有的本分。今日你这一番谬言,尽可以待到本宫向你屈膝的那一日,再说不迟。届时,本宫才会以你的心愿为愿,才不算枉费你这番心思。”
印象里,兰昕从来没有对谁说过这样凉薄的重话,可今日,她必得对苏婉蓉说个清清楚楚。谁要伤害皇上,伤害永琏,谁就得付出代价。
额上的冷汗,绵密的有些浓稠,苏婉蓉没料到皇后竟然会这样凌厉,一改往日的宽惠也就罢了,且还如此的不留余地。那么她这样铤而走险的要挟与坦言相对的直白,究竟是对是错呢?
“锦澜,替我送纯嫔。”兰昕不愿意再看到这个人,抵触道:“纯嫔的身子还不大好,这样子下去恐怕不是办法。去请御医来好好调治,总不能拖拖拉拉的留下病根,纯嫔总算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言外之意,便是皇后不会收回懿旨,她的绿头牌,不知道要被搁置多久。苏婉蓉并没有泄气,起身后复又恭敬的福了福身:“叨扰了皇后娘娘多时,嫔妾也该告退了。”
心里掂量着皇后的话,苏婉蓉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掉坠入深渊总算还有个尽头,可她仿佛掉进了深潭的漩涡之中,永远卷进了令她快要窒息,却又无力挣脱的混沌之中。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是恩宠长着,煎熬长着,还是这样彼此的敌意还长着?
苏婉蓉清清楚楚的知道,皇后势必不会原谅自己了。难道她的绿头牌,永远都要悬着了么?
前景真的很不乐观,再过些时候,先帝的守丧期满,皇上必然大封六宫。或许钟粹宫只余下她一人住着,或许还有谁会越过她而为妃。要计算的,还真就不是少数……
“天气愈加不好了,转眼便要立冬了。纯嫔那么喜欢做被子,就多做几床御寒吧。”清冷的嗓音极富穿透力,兰昕很厌恶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不错,妃嫔们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之事,古往今来屡见不鲜,实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儿。
可为人,总得有良心有底线不是么?再不济,也不能拿稚子的性命来做赌注,来换自己的恩宠与前程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苏婉蓉离去的身影,兰昕忽然觉得好像是看见了冷宫里的仪嫔一般。这一类狠戾的女子,终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同的却是,这纯嫔可比仪嫔头脑灵活、心思阴险得多。且还不按常理出招,真真儿就是不好对付的。
幽怨的叹了一声,兰昕欲意吐出胸口淤积的浊秽之气。“索澜,你去带上几样点心,陪本宫去阿哥所看望永琏。记得备上双份儿,也给永璜带些。”想起永琏的时候,兰昕脸上的笑意才有了温度。
秋末的最后一日,紫禁城刮起了大风沙,那原本细微毫不起眼的沙粒平时算不得什么。可遇上了这样的骤风呼啸,竟然如同石砾,打在脸上生生的疼。仿佛幼嫩的肌肤,被锋利的飞沙划出了口子,疼得让人很是心慌,颇为难以承受。
这样的日子,本该躲在自己的厢房里绣绣花,品品茗,甚至稀里糊涂的睡过去。可无论是谁,竟然都没有半点睡意,宁可顶着风,捂着脸,齐齐的聚在了皇后的长春宫里。
“本是想遣人知会你们一声,今个儿就不必过来了。可不想你们有心,个个都来的这样早。”兰昕默默叹息,语声清肃:“本宫知道你们是心不宁静了,其实无碍的,这一日不过迟与早。作孽而已,躲是躲不掉过了。”
高凌曦点一点头,面露凄色:“臣妾闻听,这些日子以来,就未曾有过宁静。”刻意没提及仪嫔,是心里有些不忍。冷宫传来的消息,说她成日里蹲坐在角落,不是一把一把的扯自己的头发,就是抓的自己满身伤痕,一道子一道子血红的长条。折腾的自己早已经不成人样了。
才搁进嘴里一颗红枣,盼语忽然觉得有些噎得慌,忙以帕子遮住吐了出来,拭了拭唇瓣。“贵妃娘娘自是仁善之心,怕是最看不得听不得这些血肉模糊的。”
金沛姿挨着娴妃,却听进去了皇后的话:“那是她咎由自取的,秀贵人的龙胎已经成形了,该有多么可惜啊。用她的命抵偿,算是便宜了,根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若非皇上仁慈,真当……”
没往下说,是因为金沛姿忽然就不想说了。她并非不明白,何以处斩仪嫔,在场之人的心情都如此沉重。毕竟是从潜邸走过来的人,毕竟也同自己经历了许许多多的风雨。这样的下场,无疑是杀鸡儆猴。
皇上不立即将她处死,或许就是为了收这样震慑之效。波谲云诡的脂粉斗,谁也不敢保证下一回自己就能全身而退。算不上唇亡齿寒,可多少心有余悸,于是乎可能除了秀贵人,再没有人能觉得痛快。
果然秀贵人暗含了一口怨气,愤懑道:“仪嫔好歹也入了宫,成了皇上的宫嫔,纵是问斩了,也还是按嫔位下葬。可怜臣妾的女儿,连额娘都没看上一眼……臣妾永远忘不了她的样子,那么的小,那么的无辜。臣妾不敢入睡,总觉得一闭上眼睛,就是她痛苦挣扎,奋力求生的样子……”
越说越难受,秀贵人的泪水冲刷不尽她心里的痛苦。即便仪嫔死在当场,她亦不能原谅,不能释然。那是她的孩子啊,就算不是阿哥也是她身上的掉下来的肉。“皇后娘娘,臣妾求您。”秀贵人起了身,猛的跪了下去:“臣妾求您恩准,让臣妾前往观刑。臣妾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