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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 疚,原来她干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吟儿一进门,先给珍妃请了跪安,然后请珍妃停下手中的活儿,说由她来干活。珍妃不 理她,继续干着手上的活。”
“主子,让奴婢干吧。”吟儿小心翼翼地伸手要取对方手上的苫布。不知为什么,自她 来北三所伺候珍主子,珍主子从没给她好颜色,平时看见她就像没看见,爱理不理的。会不 会因为她让小回回递信的事儿透了风,让她知道了,才这样对待她。想到这儿,她心里顿时 有些慌乱,正因为她有这个心病,才向老佛爷请求来这儿当差的。
“躲开!”珍妃没好气地说。
“珍主子,奴婢是来伺候主子的。”吟儿耐着性子说。她相信一条,心诚石头也会开 花,何况她来这儿就是为了赎罪,。
“怎么呐?”珍妃瞪一眼良吟儿,随手扔掉抹布,忍了半天终于还是爆发出来,“我还 躲不开你了是不是?你回去跟敬事房说,换个人来。”
“珍主子瞧不上奴婢了?”吟儿从地上抓起苫布,故意问道,她宁可珍主子骂她打她, 也比成天阴着脸不理睬她好得多。
“你说,是不是老佛爷打发你来的?”
“回主子话,是奴婢自个儿愿意来的。”
“不会吧?你是有功之臣,老佛爷的红人儿,怎么会打入冷宫来呀?”珍妃一旦开了 口,那脾气也由不得自己,一肚子火气冲着吟儿来了。
“奴婢是到这儿当差来的。”
“噢,我明白了。”珍妃冷冷一笑,挖苦地说,“是得你来!你来了好盯着我,看我还 想怎么个图谋不轨。”
“吟儿决不是那个意思!我敢对天起誓。”吟儿趴在地上连连磕头。
“你还有脸起誓?”珍妃突然狂笑不止。直笑得吟儿脸上发白,心儿狂跳,她才停下, 两眼紧紧盯着对方说,“你说是不是太可笑了!我在这间四面透风的破屋子里,还能干预朝 政?我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还怕我拐带皇上?哈构构……吟姑娘,这回你的差事可不好 当了!”
“珍主子!您别这么笑,我害怕……”吟儿见珍妃狂笑不止,脸颊上的肌肉因此而不停 地抽搐,担心她一时气急,落下了精神上的毛病。她一边向后退,一边小声恳求着对方。
“害怕你就滚呐!谁拦着你了!”
“主子,皇上要知道您这样儿,心里可就难受死了。”
“你还敢提皇上?皇上就是你卖的!对了,还有那个袁世凯。”一提到皇上,珍妃便神 经质地跳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指着吟儿尖叫,“哎,再让皇上赐婚,应该把你指给袁 世凯。你们一对儿,太般配了……不,不对。他可是汉人,你是满人,满汉不通婚呐,这可 怎么办?有了,咱们有老佛爷呀!老佛爷一句话,让袁世凯归了旗,那不就门当户对 了……”
珍妃一会儿放声大叫,一会儿喃喃低语,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笑,一会儿 哭,一会儿亢奋,一会儿又非常地沮丧。吓得吟儿不知对方是真疯了,还是装疯。她看一眼 身后紧锁的大门,想放开嗓门叫人来这儿开锁,好让她离开这儿,她跑到门边,刚张开嘴又 忍住,转身对珍妃跪下,一边哭一边磕头:“珍主子,求您别说了!吟儿有罪,奴婢有罪 啊!”
自从吟儿向珍妃磕头认罪以来,珍妃再也没赶她走,但仍然对她非常冷淡,吟儿为了赎 罪,为了报皇上厚爱荣庆的恩德,忍受着珍妃对她的种种冷漠,尽心尽力地伺候对方。
北京的秋天,晚上越来越凉,加上门窗年久失修,一到夜里冷风便无孔不入地钻进屋 里,凉气逼人。吟儿向敬事房讨了几大抱干草,趁着晚饭后太阳没下山前,替珍妃在铺炕上 铺了草。
珍妃站在透风的窗边,漠然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天,吟儿跪在地上,向她交待了让 小回回递信儿的经过,她怎么也平不下心口里的气。后来细心一想,觉得也就是这么回事 了。纵然没吟儿给那边递信儿,袁世凯也将皇上卖了,因此她递不递信已经无关紧要。眼 下,她关心的是成天与吟儿在一起,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下,仅仅防着对方不行,得 想个法儿利用她。
她想活下去,但慈禧一定不会让她顺顺当当活下去。她所以让她活着,不过像猫儿抓住 老鼠,在利爪下盘弄你折磨你,直到你受够了罪才让你慢慢死去。她深知慈禧的脾气,你越 想活,她越不让你活,你想死,她偏不让你死。因此她要想活下去,就得装出一副要死要活 的样子,慈禧反倒会因为怕你早早死去,而不得不让你活得好一些。想到这儿,珍妃心里冒 出一个念头,既然这样,何不利用一下吟儿?
吟儿铺好床,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然后在外间替珍妃烧了锅热水,舀到木盆里,端着 木盆走进里屋,像往常在景仁宫里那样伺候珍妃洗脚上床,珍妃犹豫了一会儿,走到炕沿边 落下身子。
吟儿跪在她面前,替珍妃脱鞋脱袜,帮她洗了脚,这才请她上炕睡觉。
吟儿见珍主子上了炕,把自己的铺盖卷铺在炕头边的地上,靠着墙根坐在那儿。吟儿坐 了一支香时间,见珍主子那儿没动静,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吹灭了炕头边的油灯。
月光透过窗棂上残缺不全的窗纸,照在这间小屋里。毫无睡意的珍妃悄悄睁开服,望着 昏黑的光线中,吟儿裹着毯子靠在墙上的人影,显然已经睡着了。
珍妃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靠在墙边坐起,摸起炕头边的火柴,抽 出一根划着了,点起油灯,然后咬着旱烟抽着烟。不知是灯光还是那股子烟味,吟儿很快惊 醒了。
“主子!您……睡不着?”
珍妃不理她,继续抽着旱烟。吟儿慌忙从地铺上站起,走到炕边,想劝对方又不敢劝。 珍妃瞪她一眼:“去,睡你的。”吟儿苦苦劝着珍妃,说夜里抽烟伤元气,对肺不好,这都 是她从秀子姑姑那儿听来的。
“我死我活,你管不着。”珍妃突然沉下脸,举起手中的烟杆,在炕头的木箱上敲得一 片脆响,“你别跟我耍眼前花!想干什么痛创快快,别学着你们老佛爷,玩钝刀子割肉的把 戏!你回去告诉她,从明儿起,我不活了,吃的喝的也别往我这儿送。”
吟儿愣在那儿,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不知哪儿又得罪了她。
荣庆翻上墙头,匆匆离什了吟儿家,一路躲着街上的巡逻军士,向城南走去。天渐渐黑 下来,他漫无目的地拐进一条胡同。这条胡同跟平常胡同的冷落形成鲜明的对照,人来人 往,非常热闹,家家门前挂着红灯笼,墙上悬着木牌,木牌上写着许多花花草草的名字。这 一带就是京城有名的“八大胡同”,是青楼妓院汇集之处。
一进胡同口,荣庆像到了另一个世界,空气里飘着一股香味儿,女人身上的粉脂味和酒 桌上的香味混在一处,远近传来阵阵丝弦鼓乐,不时冒出几声划拳猜令的吆喝声。乍一看, 这儿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一点没有城门边和其他街路上那种紧张气氛,但细心的荣庆仍然 能察觉到路边有一些闲人,悠悠地站在路边,打量着那些出入妓院的客人们。
荣庆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路低着头向前走去,突然看见远远走来一队巡逻士兵。为了不 惹麻烦,荣庆急忙转身,向来的方向退回去。由于转的急,他没注意身后一乘小轿抬来,一 头撞在轿夫身上。轿夫火了,张口就骂。荣庆不敢与对方争执,连声向对方道歉。轿上坐的 是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她本来就瞅着荣庆眼熟,一听他说话,当即叫轿夫停下。
荣庆刚想挪步离开,那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已经下了轿,一把拉住他。
“真是你呀?”姑娘惊喜地叫着,。
“你认错人了。”荣庆瞅着姑娘眼熟,一时想不起哪儿见过。由于时下的处境,多一事 自然不如少一事。
“哪能呢,我问你,你那吟儿找着了吗?”
“你是?……”
“瞧你,连老相好都忘了?”姑娘拉着他的手,笑容可掬地瞅着他。
“英姑娘!”借着路边的灯笼,荣庆突然认出她是承德抱月楼的英英。眼看巡逻队向他 这边走来,想跑来不及了,他索性与英英叙起旧来。
“傻小子!快亲我。”其实英英早已知道荣庆出事了,昨儿元六来这儿找她时告诉她 的。她一头扎到他怀里,趴在他耳边轻声说话的同时,一把将他脑袋按到自己脸上。巡逻队 从他们身后走过,士兵们嘻笑着,其中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