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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点头,疲倦地道:“这两种毒是怎么的药效?”
小蝶轻声道:“李贵嫔腹中的毒,是含了五种毒蛇和毒花制成,但服下后并不会毒发,隔一柱香才会毒发。而银杏的毒,则是断肠草剧毒。”
我凝神听着,将内心的仇恨渐化成一股力量,一字一句地道:“小蝶,我再不会任人摆布,她虽权势倾天,但只要我们人证物证俱在,便不惧她。”
小蝶眼中闪着泪光,突然跪下泣道:“奴婢盼这一日很久了!”
我愕然,原来我竟如此不堪吗?连小蝶都要怒我不争,恨我不狠!
“主子,这是一双银筷,李太医说谨防有人下毒灭口,要你万事小心。”
银箸在烛光下闪着寒光,冰冷刺骨却又保人性命。
我想着太后那一掐,皇后那一笑,终于将银箸掷于地上,豁地站起,拿起剪烛台的银剪,用力一划,划破手臂。
那血淋淋地滴了下来。
“主子,你要干吗?”小蝶惊呼。
我忍着痛,在雪白的绢帛上一笔一画地写:
圣上明察,妾本清白,奈何被人所陷,事情另有隐情,请圣上见妾一面,妾将告之详情。
“恐怕李太医一已之力不足以翻证,小蝶,你务将血书带给皇上,我们这一次不但要以物证清白,还须以情动人,以血警人,让他知道他虽是圣上,也会犯错。”
小蝶含泪点头:“主子保重,奴婢一定将血书送到皇上面前。”
小蝶离去后,我没有关窗,任冷风吹拂的脸,直到全身冻得僵硬。
因为我知道,在这后宫,唯有心冷,才可以活下去。
我绝不能再让自己的软弱害了自己,还有小蝶和李墨染。
第二夜,我满心期待,忐忑不安。
毕竟是第一次向澹台谨试探,试探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纵是粒棋子,也须分帅卒,也须分舍得与不舍吧。
更何况,我还掌握着张妃和肖淑妃的一些秘密。
戌时,夜静如墨,偶尔夹着北风怒吹,让人更是心生寒意,因淑华殿已是失势,故没燃地龙,只是随意地燃着一盆炭火,室内的温度极低,我不思睡眠。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我心中一喜,欲迎上去。
可惜,来者非所盼的皇上,而是所厌的皇后!
两人冷冷地对望,隔着寸步的距离,有冷冽如刀锋的冷焰闪烁。
不过须臾片刻,便冷寂于空气中,皇后稳步行来,直直地走向我。
我淡然如菊,清冷如霜,既不行礼,也不问安,只是转过身,拿起细檀香木梳,梳理那一头顺滑油亮的青丝。
明月刚要发作,却被皇后制止。
她嘴角露出一个奇怪的弧度,淡声道:“都下去吧,有些事,本宫想和醉妃,哦不,应该苏才人谈谈。”
侍女和宫人皆退下,唯余皇后与我二人。
炭盆里是哔剥的爆裂声音,室内静得能听到雪落的声音。
我不开口,静等她说话,我知道,她漏夜来访,必有话说。
“苏妤是,本宫是来告诉你,太医已经验了尸,证明李贵嫔和银杏中得毒正是你在糕点上下得毒,只怕你距死也不远了。”皇后嘴角弯起,眼中带着厌恶和得意,慢斯条理地说道。
我挑眉,不动声色地道:“李贵嫔和银杏是怎么死,皇后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皇后微惊,扬声道:“什么?”
我望着她漆黑如的眼珠,直望到她疑惑的内心里去,停了片刻才缓缓地道:“皇后记性最好,莫不是忘了今年春天游御花园时和明月说得一番话?(参见二五章)”
她眼中的一星亮点猝然崩出几点火花,脸色虽是波澜不惊,眸中却存了惊疑之色。
“本宫所说得话极多,倒不记得说过什么了?”她抑住心中的惊讶,平静地说道。
我轻笑:“皇后极健忘臣妾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不知道为何刘碧巧会那么巧滑倒失子了,这一招借刀杀人当真用得出神入画,神鬼不知!臣妾在冷宫时,常看到刘碧巧发疯似地尖叫要杀了让她失子的人,并咒她永失所爱,经历六道不得超生呢!”
皇后的瞳孔收缩如猫眼,脸色冰冷如霜,唇边的一缕笑意凝固在嘴角,冻成锋利的线条。
“本宫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但是本宫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皇后不再掩饰,冷冷地说。
“可惜呀,那么好吃的菜色,本宫以后都吃不到了!”皇后咂了咂嘴,重新汇起自信。
“什么吃不到了?深更半夜皇后与醉妃兴致甚好,相谈甚欢啊!”一把醇厚的男音传来,帘子被掀开,有冰冷的风透入,吹得烛火明明暗暗。
在光影交错中,皇后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定格成一脸担忧关切的表情。
真是,演得一场好戏!
两人跪下接驾,澹台谨审视着皇后,语气中有淡淡的嘲讽。
皇后波澜不惊,平静地道:“妤是妹妹虽然犯下大错,但臣妾感念其平时为人淳厚,且惜从此再也不能吃上妹妹做得好菜,故辗转难眠。特漏夜赶来与妹妹相见,问她是否还有事相托,臣妾也可帮忙照料一二,略尽绵厚之意。”
我甜甜一笑,淡淡地说:“皇后的照料,只怕妤是承受不起,反而会让皇后的凤体受损。”
澹台谨听了只是淡淡扬眉道:“朕还有事要问妤是,皇后若无事便早些回去安寝吧。毕竟这风寒雪重,走夜路要当心,不然可是会摔跤的。”
皇后迷惑地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瞟了我一眼,屈膝道:“臣妾遵旨。”
“起来吧!”澹台谨坐在铺着锦裘的靠椅上,皱眉道。
“皇上,毒不是臣妾下的!”我起身,急急地道。
“朕知道!”意外地,澹台谨干脆地答道。
“朕知道你的为人,平时行路连蝼蚁都不肯伤,怎么出此恶毒的手段来害人。只是当时证据于你不利,朕不得已才下了降位诏书。”他望着我,忽然一笑,“朕从没忘那日你在牢中对朕说得话。”
我心中一暧,含泪道:“臣妾只道皇上已经忘记……”
他替我拭泪道:“朕从你做得菜里吃出了温暖,能做出这么温暖的菜,必定不会坏心肠的人。”他停了一停道:“只是现下没有对你有利的证据,你说你另有内情,内情是何?”
我定了定神,理了理思路道:“臣妾说这件事之前,还请皇上先赦一个人无罪才敢说。”
他捏住我的下巴,玩味地瞧着,指腹在细腻的皮肤上来回磨擦,引起一阵阵战栗似的酥麻。
“朕的妤是,长大了!”他轻笑一声放开我,朗声道:“这人是谁?”
“太医李墨染。”
“朕,准了,现在该说内情了吧。”许是喝了,澹台谨端起桌上的一盏茶,一饮而尽。
我心中微微一暧,皇帝的饮食都须由贴身太监验毒后方可用,他竟如此放心!
而且,那杯子,我亦用过!
一缕红晕爬上了脸庞,我轻咳了一声道:“李墨染夜半验尸,方知李贵嫔和银杏中得是两种毒,此事定是有人嫁害臣妾。此人先让李贵嫔服了前一种一柱香后毒发的五毒粉,待臣妾赶到时,恰好李贵嫔毒发,便造成臣妾下毒的假相。
而守在内室的人趁臣妾出门请皇上之际,便将缺了一角的糕点藏了起来,又将剩余的糕点投下见血封喉的毒药,导致银杏暴毙,进一步证实了臣妾是凶手的嫌疑。让臣妾百口莫辩,只能认罪,实是一招极毒的连环计。”
澹台谨眉心突突地跳,怒火隐忍不发,半晌才阴郁地问,“那你认为谁是凶手?”
我微微一怔,心念转动,最终轻轻地说:“皇后漏夜来访,对臣妾道臣妾将是死罪,臣妾愚昧,自思与皇后并无过节,不知皇后为何竟然恨臣妾之此?”
澹台谨眉峰若聚,冷冷地道:“凡事要讲证据,醉妃是知道规矩的。但若真的是她,朕,必不放过。”
我忙跪下道:“守在李贵嫔面前的,只有合欢和相宜,她二人素来是李贵嫔信任的人。若加毒手,李贵嫔定然不防,明日皇上只需严审此二人,必会查出幕后真凶。”
澹台谨似乎头痛异常,必是触动了他的心肠,不再逗留,站起身道:“明日,希望能雪霁云消。夜深了,朕且回了。”
我目送他离开,一颗心方尘埃落地,回头看时,那灯花却是爆了一爆,是个好兆头。
自他走后,我便合眼而睡,竟一夜无梦,一直睡到天亮。
晨起的时候无人服侍,我也不着意打扮,只拿清水匀了面,一头青丝用一把新月形的玉梳挽住,穿了素青的哆落尼夹衣,水绿闪银心的外袍,由侍卫带着向乾仪殿行去。
进去的时候,看到皇后早已经到了,小蝶亦站在一边,旁边立着一个眉朗目清的年轻人,白袍如玉,眸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