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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人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饮食?嬗儿因我管教极严,不敢当面牢骚,只稍微吃了一点,便说自己差不多吃饱了。倒是嫣儿,虽然是妹妹,倒是老实得紧。虽然吃的不多,还是老老实实将碗里米饭吃掉,略喝了小半碗青菜汤,方才起身告安出去。
我见状微笑,并不开口戳穿。只是正色吩咐身边宫人,不论瓜果点心,当日之内都不许让孩子们进食,到了晚上又是一顿原样的素宴。嬗儿饿得受不了,也顾不上难吃与否,挑了还能下咽的豆腐,一气儿吃下去好几块。
我笑问:“味道如何?”
嬗儿嚼着豆腐想了会,答道:“仿佛,比中午的要好吃一些。”
结果这一句话,惹得小蝶等人笑了一整晚。大约是怕晚上挨饿,两人早早的就睡了。
第二天,素来喜欢多睡的两人,今日却起得出奇的早,嬗儿此刻正倚在我的怀里,撒娇央道:“就给儿臣一个雪梨吃,要不……,半个也行!”
“先别急,母妃有话问你们。”我吩咐宫人将点心放好,招手让嫣儿也近身坐下,微笑道:“吃了昨儿的素膳,都有什么想法?嬗儿饿得厉害,你先来说。”
嬗儿忙道:“儿臣吃了昨天的素膳,才知道百姓们吃的都不好,每天都吃青菜豆腐,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
“嫣儿,你怎么想呢?”
嫣儿站起身来,回道:“儿臣记得太傅说过,若是天下百姓都米饭吃,不缺衣短粮,就已经算是太平盛世了。由此可知,很多百姓连青菜豆腐也吃不上,经常都在忍饥挨饿,更不用说日日大鱼大肉。所以,儿臣们享天下百姓供奉,更应该惜福养身,往后再不可有奢靡浪费之举。”
我颔首笑道:“嫣儿说的更好,先吃一块儿芙蓉糕罢。”
“是,儿臣领过母妃教诲。”嫣儿笑嘻嘻地欠身接过芙蓉糕,看着低头抿嘴的嬗儿,遂将手中的软糕掰成两半,递了半块儿过去,“拿着,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多谢六妹妹。”嬗儿张嘴欲咬,又怯怯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知她担心,笑道:“吃罢,你六妹妹的一片心呢。”看着姐妹俩亲亲密密的样子,心下也甚高兴,嫣儿拭了拭嘴角碎屑,又道:“外面已经预备好早膳,都是你们平日喜欢的,一会慢着些吃,都小心点儿别噎着了。”
“是,儿臣知道了。”姐妹俩齐声答应,一起欢欢喜喜跑出了去。
过了一会小蝶撑不住笑着跑了进来:“娘娘,两位公主的吃相,真是笑死人了,脸上,鼻子上都沾得是饭!”
“呵,这才能让她们知道什么叫饥饱,我还想在宫中开辟一块地种些粮食之类的让那些皇子们公主们好知道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不然总以来这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娘娘,种米的事先不急,这晨省的时间可是到了,先把衣裳换好罢。”小蝶拿出一套正装来。
是一件真红色缂金丝云锦长袍,因天气寒冷,便多加了两层中衣,底下是九鸾飞天金丝暗绣百褶凤裙。未免正装显得太过直板,又配上两带七珍锦心流苏,柔软无物垂下,立时平添一份踏云而出的飘逸意味。
兰芷服侍我十余年,深知我的喜好,加上手上功夫着实巧致,不到片刻,便盘了一个流云盘桓髻。重新簪上攒心点蓝珠花,将松散发丝抿好,手上取了一支佛手纹镶珊瑚珠栀子钗,沿着发根稳稳的固定别好。
打扮停当,我坐上凤撵,向凤仪殿行去。
请安时辰到,我正坐殿内接受众妃之礼。虽说不过是走走过场,但是也要大致像个样儿。
虽然薇夫人盛宠,但也不敢不来。
我瞧着余妙人眼睛肿着便知她哭了一夜,看她余光略带愤怒地投向薇夫人,不由得为她担心。
温采薇岂是她一个小小的更衣惹得起的?
请完安后,妃子皆不敢急着离去,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闲话之间,不免说到江南的水疫上面。白才人历来是个胆子小的,在人声中插嘴道:“听说,如今水疫已经越过江南,不知怎的,连江北这边都有人染恙了。”
李贵人坐在他的旁边,接话笑道:“这也不算奇怪,南北两地的客商、旅人不少,整日人来人往的,难免会过染上一些晦气。”
“江北算的上什么?”薇夫人不屑一笑,“前几天父亲来请安,说是此次水疫势头不小,最近京城也有人染病,还让我平日多注意着些呢。”
她说这话多少有些得意,白才人忙笑夸道:“是啊是啊,薇夫人说得是,温大人真关心夫人啊。如此看来,后宫里也真该注意着些了。”
“好了。”我打断他们,淡声道:“大家自个儿注意就好,别四处去说,以免闹得宫中人心惶惶的,让皇上听见又是生气。”
薇夫人傲然道:“生气?若是宫中真感染上水疫了,到时候皇上知道了更生气。”
我微微皱眉道:“若是宫中无外人常来,怎么会感染水疫?”
温采薇大怒:“你……”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不耐烦与她计较,恰好此时有太医到:“皇上说怕各位娘娘染上水疫,特命臣拿来预防水疫的药来,请皇后娘娘分给众人。”
薇夫人忙道:“还是咱们的皇上英明啊!”
底下的妃子跟着附和声一片。
发到她时,我故意多发了两片,慢声道:“薇夫人还是多备一些好,免得真的感染上了。”
她拿着药片,柳眉倒竖,发作不得,冷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余妙人的父亲被斩首之日,下了倾盆大雨,似乎连老天也跟着一起悲号起来。
拓儿说起此事,便愤然说父皇年纪大了,糊涂了。
我忙命他闭嘴,须知这宫中无处没有耳目,倘若被人发现了,便是大逆不道的罪行。
不料当晚余妙人便出事了。
原来她在后花园中私自祭奠父亲,却被朱贵人看到,告诉了薇夫人,因第二日正是九皇子的寿辰。
薇夫人大怒,说她是要咒九皇子死,于是便罚她跪在雨中请罪。
不料余妙人已经有孕,又气又伤心,再加上连日寝食不安,竟晕倒见红了。
宫人来回的时候神情皇急,我立刻摆手道:“不用说了。现在余更衣的身子如何?腹中胎儿可否有事?”
余妙人的侍女玉荷忙道:“刚才已经传了太医,还不清楚。”
这时已经有小太监赶忙抬着凤纹肩舆过来,我坐上去,一阵急速快步飞奔,顷刻便就赶到淳宁宫门口。玉荷跟着我往里疾走,进到寝阁内,只见吕太医正在隔帘把着脉,额头上已是满头大汗。
我皱眉上前问道:“吕太医,胎儿保住没有?”
“胎、胎儿……”吕岐“扑嗵”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微臣无能,没能保住余更衣的胎儿……”他一面结结巴巴,一面不停的抹着额头汗水。
“混账!来人,将此人拉出去斩了!”我没来得及出声,已经听到一声怒吼,原来澹台谨也赶了过来。
“皇上……”吕岐满目惊恐不已,痛哭求饶道:“皇上,不关微臣的事……”
“大胆!敢在皇上面前放肆?!”小李子上前狠狠一个嘴巴,将吕岐扇到一旁,立时便有人上来塞嘴架人,不由分说拖了出去。
“你们都先退下。”澹台谨朝藕合色的纱帐走过去,伸手掠开无痕绡纱,余更衣正脸色苍白的仰在绣枕上,像是因为失去胎儿悲痛自已,两颊泪水缓缓流个不停。
她勉强挣扎着坐起来,低头啜泣时,泪水便滴滴打在皇帝的手背上,因她并未盛装,通身一件单薄的素纱粉绣中衣,再加上双眸泪水连连,更加显得纤弱可怜。
此刻虽然她是臣,但丧父失子的伤痛让她无法说出感谢的话,只是一味地低泣。
“别着急,你还年轻呢。”澹台谨终究是感觉内疚,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锁眉问道:“听玉荷说,是因为罚跪才没了?”
余更衣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薇夫人已经冒雨赶来,脸上妆容精致,气势迫人。
“采薇,你为何要罚余妙人?你难道不知道她怀有皇嗣吗?”这是他第一次对温采薇动怒。
温采薇紧抿着唇,不作言语。
澹台谨怒气更盛:“大胆,犯了罪还不承认,你想干什么?”
哇一声,温采薇哭了起来,她梨花带雨地道:“皇上怎么不问问臣妾为何要罚她?”
澹台谨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皇后,这是怎么会事?”
我看了看余更衣,只得道:“余更衣于宫中私祭,所以……但是皇上,念在她思父心切,又刚刚小产的份上,原谅她吧!“
“原谅?哼,皇后娘娘说得只怕不全吧?皇上还记得吗,明日便是咱们颖儿的生辰,她分明心存怨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