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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与她谈这里,微微皱眉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她自个儿找个位置坐下,缓缓地说:“我们为什么会进京,你都不想知道点什么吗?”
我看着她,淡淡地说:“你想说就说,不愿意说可以不说。”
她哧一声笑道:“其实你内心翻腾着呢,表面上还装得没事人一样,这后宫中的女人啊,也真可怜。比如说你吧,那个皇帝表面上爱你,却让你置办我和王爷的婚礼,实际上是试探你还对他有没有余情。这点小把戏,真没意思。”
我心中一痛,静静地说:“浩不是忘了所有人了吗,怎么他会奉如进京?”
晏子苏冷笑道:“浩虽然失忆了,但他不傻,他总要问自己的根在哪里的。皇上命人将他的出生金册拿来验明了他是王爷的身份,又编写了他以前所做过的事情。浩不得不信。而且信中说国将危矣,恳切地请求他回来。浩是个正直而有责任的男人,他当然不会置国家于不顾,于是便进京来赴死了。”
原来如此!
“然则,你不是希望在世外逍遥一世吗,怎么会同意他来?”
“呵,想必皇贵妃也知道皇家的规矩,王爷选妃乃国之大事,怎能随便了事?虽然我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必须俗一回。而且,”她明眸流转,隐隐的得意之色隐现:“我已经怀了王爷的孩子,自然要让孩子认祖归宗。”
什么?她怀了浩的孩子?
我微微失神,极力掩饰脸上的不快,漫漫地笑道:“哦,是这样啊,那恭喜了!”
晏子苏脸色一正,道:“今日我来便是想告诉皇贵妃,我与浩大婚之后,你便要彻底断了对浩的念想。皇贵妃不知可做得到?”
我淡淡地看着她,冷冷地说:“本宫自然不会忘当年的誓言,怎么?你不放心还是你对他根本就没信心?”
“我没有!”晏子苏答得极快,缓了缓道:“只是浩王爷以后难免进宫,怕节外生枝而已!”
我转过身,不再看她:“本宫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孩子,不须晏姑娘提醒也知道自己的言行。”
“那便好。”她起身,不再多言,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巧笑嫣然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在给王爷编制身世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出现过,唯独你,没有出现在他过往的生活中。看来,皇上是想让他永远也想不起来你。”
无可否认,这句话刺痛了我的心。
纵然我已经放弃,但是,我却不希望我视若珍宝的男子永世忘记我。
指甲在手心掐出重重的痕迹,我淡淡地说:“小蝶,送客!”
待她离开,我才无力地坐在座椅上,伤痛如春草漫漫延伸出来,我极力让自己不去顾及,拿起梨花白的酒杯一气饮完。
“娘娘别伤了身子,何必为这种人伤心?”
我嗓音浓重地反问,“伤心?你觉得我有资格伤心吗?除了恭喜什么都不是我该说的。”
“娘娘……”小蝶扶着我,只能深深地叹息一声。
亲王纳妃礼仪极繁,何况这是纳正妃,因此礼办得极隆重,有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六礼。
我好似极繁忙,似乎不能不忙,但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过去的记忆便会呼啸而来,让我掩盖,让我呼吸都困难。
期间,我曾隔着雕花的屏风遥遥地看过浩一眼,依旧是风姿爽朗,依旧是玉树临风。
但是他的人生从此与我无关,而我的悲喜他也不会关心。
就这样吧,就这样与过去告别吧。
因为我还有我的孩子,我还要过我的生活。
大婚之日终于来到,一身喜欢素白的浩破例穿上了一身大红的衣衫,从前我只觉得他穿白衣出尘,没想到他穿红衣也是这般俊朗。
而晏子苏,更是光艳照人,一身锦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接下来便是在宫中大摆宴席,然后才送新娘入王府。
众人围上来纷纷致酒作贺,通明灯火辉煌地洒在浩的脸上,他的神情也柔和喜悦,他唇际难得有如此恬和的笑意,豪气与英姿尽在疏朗眉目间。
他真的很幸福啊,我真的替他高兴,于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我站在乾仪殿正门前,看着晏子苏被扶上六帷金玲桃红锦幄喜轿,脸上合宜的表情已经僵硬。
脚步晃了几晃,倒在澹台谨的怀中。
“妤是,你饮醉了。”他道。
我闭上眼轻轻地道:“我没醉,只是有点头晕罢了。”
“那朕抱你回宫,好不好?”他宠溺地道。
“呵,皇上,小心孩子。”
“没事,朕可以抱得动你们娘俩。”身子一轻被他抱了起来。
不知道何时入睡,不知道谁在身边,只知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三日后新妇来宫谢恩,我大腹便便,含笑接受二人的跪拜,还命人拿出五色珊瑚镶珠宝的屏风作为赏赐。
看着浩施礼谢恩,有一瞬间,有种隔世的感觉。
成亲之后第四日浩便出征,晏子苏要随夫出征,澹台谨却以身怀有孕不便奔波为由留下在府里养胎。
而我深知,这是为了要挟浩。
纵然亲如兄弟,也是不得不防吧。
这一年的骄夏格外炎热,甚至连林间蝉鸣声也似乎更加嘈杂。如此燥热的天气,再加上边关战事,一直让畏热的澹台谨一度十分烦躁。
六足青铜兽纹的鼎中,整块的龙涎香袅袅地升起,模糊了他的模样。
冰块已经融化泰半,浮在瓮中,偶尔相撞,发生叮一声脆响,虽然已经过午,暑气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这种情形一直延续到捷报传来,浩初上便告捷,给死气沉沉的皇城带来了一丝生气。
澹台谨十分高兴,着令重赏王府。
而我的孕期在七月流火的到期,而且似乎这一次比上次还大。
终于在炎热的中午,腹部开始阵痛。
澹台谨怕我太热受不住,将冰摆了一殿,又在外面焦心地转来转去。
也许是经过上次的生产,所以不太害怕,只需要全神备注地用力即可。
断断续续地听到澹台谨在发怒:“静候,你让朕怎么静候?”
努力地用力,一声响亮的哭声传来,产婆高兴地说:“娘娘,是个小公主!”
我面色虚弱地道:“快告诉皇上,让他别着急。”
“是娘娘!”兰芷连忙出去。
“皇上,娘娘诞一位公主。”
“是吗,那太好了,让朕瞧瞧去。”
“皇上,娘娘腹内还有胎儿,此刻应该还在生产。”
正在他焦灼的时候,产婆飞奔出去:“大喜,大喜!皇上大喜,皇贵妃娘娘又诞育下一名小公主。”
“妤是,真没想到,你给朕生了两个小公主,太好了,太好了……”他握着我汗湿的手不停地说。
我虚弱地看着他道:“皇上还请给两位公主赐个名字吧!”
他歪着头想了想道:“一个叫嬗,一个叫嫣好了。号嘛,嬗儿就赐号琳琅公主'。 ',嫣儿就了赐号嫣然好不好?”
我微微点头道:“很好。这两个孩子虽然是双胞胎,相貌却有区别呢。”
澹台谨上前仔细地看着两个粉嫩的小娃娃,半晌笑道:“是了,嬗儿像朕,嫣儿像你,不错不错。”
我只觉得乏极,不多久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随着宫内的喜事连连,宫外也连战告捷。
因为浩从前便在边关为将,有许多他的老部下,今日更是卖力,再加上浩领导有方,因此将连收了四个城池。
眼下国内情势一片大好,朝臣们的心思不免有些活动,因此今届选秀人数众多,规模也较三年前更为隆重。
留美殿内人头簇动,澹台谨端坐在正中听太监唱名,面上既看不出有特别的兴致,也没有半分困乏之色。龙座旁边是肖氏端坐,而左下首便是我,两人均是平静无波,内心却各自打量下面的秀女。
礼仪太监展着数折而叠的宣册,尖锐而细长的声音唱道:“京城九门提督朱训之女,朱子灵出列觐见!朱氏子灵,年十六,擅歌舞,能拟昔时古风之飞天霓裳曲。”
朱氏低眉垂首盈步上前,确有几分临水拂风之姿,一袭榴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