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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皱眉答道:“是一种可以使人致盲的紫角花液。”
哦,我轻笑,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静静地坐下,闭眼将前因后联系在一起,尖尖的护甲一下一下地叩着红木桌子,在秋阳下护甲上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
突然睁开眼自语:“难道真的不是?”
“娘娘,你说什么?”轻尘好奇地问道。
我挥手:“没事,你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自己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但是,什么事都有可能不是吗?
只要她不妨碍到我,都是苦命的女子,我是不会说了这个秘密的。
转眼便是重阳节登高望远之时,宫中的女子自然是无高可登的。
但宫中女子时间最是空闲,每逢节日都有名目繁多的游戏凑趣,闺阁女儿的游戏多半斯文细致,比如簸钱、藏钩、投壶,射鸭等等。
其中大家最爱玩的是投壶,一来考验眼力和手劲,二来澹台谨也喜欢这个游戏,定会参加,众妃都盼着与他一见,自然热闹地准备了起来。
投壶的场地设在菊园之中,遍地菊花盛开,菊香幽幽,倒是让人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一个白杨木做的箭壶摆在三米开外。
投壶所用的箭头都需涂了彩漆,这样便是不中,只要沾上壶便也会得到赏赐。
我素来不爱玩,但拓儿正在学步,又喜欢热闹,又架不住澹台谨的劝,也抱着他出来凑趣。
九尺长的特制沉木雕花长桌黑黝黝发亮,上面放着众人平素爱吃之物,帝后二人自然居于正首,我便陪在左侧下首,虽然纯嫔诞育了皇子,但是因皇子是天盲,并不召澹台谨待,所以最为风光得意地自然还是要数于昭仪。
她穿着一身洋红番石榴葡萄的连身宽松衣衫,带着一枝点翠五彩鸾凤钗,面带慵懒地坐在一边,澹台谨忙道:“佩兰你有身孕就自在些坐着,不必端端正正得直着腰板,免得劳累伤身。”
于昭仪娇怯怯答应下,众嫔妃都不免含了几丝酸意,面上笑容便不那么自然。
刘碧巧坐在澹台谨侧首,秋香色的寻常宫装只得七成新,妆容钗环也并不显眼,嘴角始终保持的微笑更显出娴静。辛兰月则是有子万事足,只是招呼武儿吃他爱吃的点心。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便宣布游戏开始。
从皇后开始一个一个地轮着掷。
肖婉菇是习武出身,自然不凡,第一个掷便中了,众人登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她掷完以后便轮到我,我抱着拓儿只说走不开,偏生于昭仪起哄道:“哎哟,皇贵妃便掷一个嘛,别皇上的兴了。”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只欲说话,却见澹台谨也鼓励地看着我:“拓儿先放在学步车里,妤是你就掷一个吧。”
我无奈,只得将拓儿放下,命小蝶好生照看,自己拿起箭,涂了彩漆,遥遥的掷向壶中。
哧一声,箭身偏斜,只是划过壶身而已,我不图争什么,只要意思到就行了。
谁知道这时候一个素白如电的小东西窜进人群,却中一只雪狸,不知道为何竟跑出笼子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没头没脑的四处冲撞,众嫔妃和宫人都连忙往后闪避不及。
那雪狸冲向纯嫔时,纯嫔慌忙起身,却不踩到自己裙子,身子一倾,竟撞向一边的学步车。
拓儿正在车里,突然被撞,惊吓之下大哭了起来,车子本来带着木轮,竟冲向一边的湖中。
这一瞬间说来话长,一切却只发生一瞬息之中,我来不及反应已经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冲到湖中。
“拓儿——”我失神地尖叫一声,要跳进湖里救孩子,却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澹台谨也面色剧变,怒声道:“救皇子,快救皇子!”
这时一道人影闪电一般跳进湖里,在那车子还没有沉入湖水之前,已经抱起拓儿,一个完美的挺身,嗖地回到地面上。
我也被小蝶和兰芷死死地拉住,看到拓儿脱险她们才放手。
“娘娘,皇子安然无事,请皇上和娘娘放心!”
颜炽一身素白的铠甲更衬得眉眼俊朗,此时本来哭泣的拓儿竟突然张开没牙的嘴呵呵地笑了起来,想来定然是觉得这个忽高忽低的游戏十分好玩。
我惊魂末定地抱着他:“拓儿,拓儿,吓死母妃了……”
澹台谨也抢步上来,紧拥着我和拓儿,黑着脸道:“这只雪狸是谁管的?怎么会让它跑出来?吩咐下去,雪狸立刻处死,负责喂养它的人,也一并处死了!”
我搂着拓儿,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无缘无故的,雪狸为何会发狂?
而纯嫔看似无意的自保,却差点害了我的孩子?
这一切,巧合得太危险!
母亲护子之心比世间任何利器都要锋利,谁若敢伤我的孩子,我便取他的性命!
“慢着,把养狸之人带来!”我的话锋中透着一抹冷凌,对其他宫妃的慰问听而不闻。
片刻之后有宫人过来回话:“回皇上,看守雪狸的太监因为畏罪已经死了!”
死了,下手可真快!
不过——
至晚膳时刻,澹台谨因我和拓儿受到惊吓,特此前来相陪,等他下去之后,颜炽和步轻尘才过来回禀我。
“不出娘娘所料,那彩漆果然被人做了手脚。”颜炽一脸愤色地说道。
轻尘也拧眉道:“这彩漆里头被人投了石菖蒲的粉。要说这东西原本也没什么要紧,只是那彩漆里头原配着细辛和龙齿等物,为的是让颜色更加鲜艳。不过石菖蒲和龙齿原就相克,混在一起便能生出蛸气来,若是嗅入便会比平时狂躁。雪狸嗅觉比人灵敏许多,体形又小,更受不起当时风送的效力,因此便发出狂性来。”
我握着冰凉的护甲,嘴边浮起一抹凉笑:“现在武儿因娘亲是罪臣之女,便不可能是太子,而纯嫔的儿子又是天盲,看来只有我的拓儿最阻别人的前程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了那天听到的一句话原来是要对我的拓儿下手!
咯一声,护甲被我折断,耀眼的宝石碎成极小的细粒,洒在地上。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娘娘,你的意思是于昭仪……”轻尘说道,“可是她怎么敢……”
“我去杀了这贱妇!”颜炽呛地拔出剑,怒发冲冠地说道。
“好了,这是宫中,你以为是江湖,想杀就杀!”我摆手制止颜炽的冲动。“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此事凭她一人办不成的。”
我抚额正坐在殿内想计,忽然报皇上有赏,小李子手里捧着八珍黑木的方托盘,内中铺着一层黄缎,黄缎之上躺着柔滑无痕的溶白锦衾,只用细密的纱线绣出异域的纹样。
走的近了,递到我跟前笑道:“皇贵妃娘娘,外头已经起风了。秋寒之风最易入骨伤身,皇上让奴才拿来这件蚕丝洋莲缎披来,乃是外邦进贡之物,整个大项国也只此一件呐。”
有清风悠然从门窗缝隙透进来,殿外树叶随风沙沙作响,不知不觉间秋意已经悄无声息的笼来,众人都不自觉地耸了耸身子。、
我触摸那缎披时只觉犹如一汪温水,几乎从手中滑落下去,好在上面的纹样是用挑织的方法刺成,俨然浮凸出来,握在手里仿佛能感受到绣女的一针一线。待到洋莲缎披加身,及腰的长发盈光微动有如山泉水在流淌,雪色蚕丝更衬出青丝如墨、眉眼如画,宝光流转的盛颜下,隐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迫人微冷光芒!
我穿上新赐的这件衣衫,一步一步地走向琉璃殿中。
天色微暗,稀薄幕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琉璃殿内独木通梁上,数条玉色宫纱重重累累,长长尾带拖曳至地,投射出一片一片的阴影。
殿内正燃灯,我一身宝光流转,出现在烛光之中。
纯嫔如见鬼一般后退一步,然后手微微哆嗦着,声音颤抖地问:“皇……皇贵娘驾临,嫔妾……”
我笑容可掬地坐下,拿出朱漆的八角玲珑双层盒子,里面摆着五色点心,点心精致小巧,各色搭配都看得出来是费过心思的。
“妹妹别怕,姐姐我是专程来给妹妹送点心的,来,尝尝看,好吃不好吃?”我拈了一块糯米糕递到她唇边。
纯嫔捌过脸,后退一步:“嫔妾……嫔妾刚用过晚膳,不饿……”
我放下糕点,拍了拍手道:“怎么,怕本宫下毒吗?”
“不,不敢!”
我重重地一拍桌,冷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勾结回鹘人,**后宫,生下孽种,混淆皇家血统,已经是诛九族之罪。这还不算,你竟联合于昭仪,设计陷害本宫的孩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扑通一声,纯嫔瘫软在地上,恐惧地道:“娘娘,娘娘,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