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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浩还在痛苦,还在沉睡,这便是我最大的憾事!
在这深宫中,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我知,这个时候,我应该是笑的!
我轻声软笑,认真地道:“嗯,当真!皇上的话是金口玉言,臣妾的话虽不是玉言,但都写在皇上心上了呢!”
澹台谨满目都是璀璨光彩,笑盈盈看着我,爽声笑道:“既是如此,还请皇贵妃娘娘加个印吧。”说罢,把脸伸了过来。
我又窘又笑,起身道:“皇上尽是胡说,我如何加印?”
澹台谨强力搂住我不放,耍赖道:“朕可不管,你要是不亲一下,今儿就不放你走。”
二人浓情缠绵,寝阁内一片旖旎风光,与窗外的银妆素裹景象相比,简直是一冷一热的两个世界。
承景年十一月十二日,帝于四妃之上加设皇贵妃之位。淑华宫慕容氏淑惠明敏、温正恭良,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统领后宫妃嫔诸等事宜,遂册为皇贵妃。
颁十二页金册、亲赐玉宝,位仅次夫人之下,于肖夫人同摄六宫。
我上身一袭朱色蹙金飞云凤纹翟衣,下着桂色盘金彩绣留仙裙。小蝶特意挽了九鸾参云华髻,珠钗贵而不多,其中一支赤金镶玉鸾鸟双头步摇,灿色夺目、金珠铮铮,衬出皇贵妃的尊荣身份来。
虽然封妃那日下了轻微的细雪,但澹台谨命人搭了极长的蓬,所以前不觉得冷。
我刻意不去看肖夫人眼中的不满的轻视之意,只是含着端正的笑意听人念冗长的词调。
澹台谨不仅封了我,所有新进的嫔妃皆进了一阶,算是皆大欢喜的场面。
辛兰月朝我微微一笑:“恭喜皇贵妃娘娘!”
想起昔日我为奴她为夫人的光景,心中微微感慨,不知此时她心中又是何种滋味。
“皇贵妃娘娘最近真是春风得意,好事连连啊!”一把冷如冰碴的声音传来,我微微抬眸,对上肖夫人含笑的眼。
那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温和地道:“夫人才是人中之凤,区区皇贵妃又如何入得了夫人的眼?”
她绕着我转了一圈,悻悻地道:“皇贵妃和夫人不过一步之遥,就是以后要封后也是只日要待。妹妹的前程似锦,本夫人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我忙柔婉地答道:“夫人言重了。封为皇贵妃便是我的极致的,就是封后,我的身份也不合适。夫人何必多虑?”
她狐疑地看着:“当真?”
我点了点头缓声道:“我志不在此。”
她微微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我进到寝阁躺下,小蝶也跟着进来,招呼小宫女拿来一对美人捶,自己半坐在小杌子上捶腿,小声问道:“娘娘,肖夫人她到底什么心思?”
我轻轻合上眼帘,只觉小蝶一捶捶好似砸在心上,面前各色人影来回晃过,似乎都正在看着自己。无数道目光如网般铺过来,眷恋的、无奈的、嫉妒的、恼恨的,错综复杂的围绕着,似乎在等待时机将自己吞噬。
听见小蝶问话也不答,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想做皇后罢了。”
小蝶眉心一跳:“娘娘以后要防着她。”
想起颜炽对我的刺杀,我想,我的确要防着她啦。
但是,我可能没有时间防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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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色倾城 第175章 饮鸩酒
第175章饮鸩酒(4180字)
因为澹台谨要亲征,万一上了战场便吉凶难测,这是其一;土厥回鹘联手,再加上长孙氏作梗,这场仗要打赢很难,需要时间。
可是我最缺少的便是时间,如果他明年秋分不能回来,那么浩便必死无疑,因为解药的藏身之处唯有他一人知道。
“娘娘,准备香汤了,今晚皇上必定会翻红头签的。”兰芷笑语盈盈地道。
我懒懒地应了一声,无半分高兴的气息,只是望着光线晦暗的天空中,堆垒着一簇簇颜色乌沉的云朵,象是旧年被潮气沤得败色棉絮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窒闷感觉。
我要不要走最后那一步?
万一我死了,谁来救浩?
那也说不定,说不定澹台谨会拿出解药来呢?
这样神思恍惚地想着,神游一般沐浴,然后看着烛火一支一支的被燃亮。
无忧香轻渺地从锦帷后漫溢出一丝一缕的白烟,仿佛软纱迤逦,又袅娜如絮,弥漫在华殿之中。我困意渐起,怀抱剔丝珐琅手炉只望着那香气发怔。
也不知过了多久,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那一抹香似乎燃尽了。眼前红意一闪,原来是颜炽来了。
我瞧他近来越发眉清目秀,不由得道:“你做男子实在可惜了,若是女子定有不少男人为你颠倒神魂。”
颜炽不乐意地横了我一眼,淡淡地说:“我可不理别人怎样,只是心里有了人,别的人也就如粪土了!”
我不由得一笑道:“是吗?看中宫里哪个丫头了,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他微怒地看了我一眼,掀了帘子出去,恰好和步轻尘撞了满怀。
我心中一顿,不由得叹气,颜炽莫非对我……
“娘娘找奴才何事?”
我皱眉:“不是说过了吗,无人的时候不必自称奴才!”
轻尘笑道:“习惯了!”
我咬唇问道:“那药你寻到没有?”
轻尘左右看了看,方低声道:“嗯寻到了,但总也配不出解药来!”
我缓缓地伸手:“拿来!”
他大骇,失声道:“你要干什么?”
我嘴角露出一缕笑意:“我们苦苦找不到解药,定是被澹台谨藏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唯有以身试药才能逼他交出来……”
“不行,这太冒险了”步轻尘后退一步道,“我绝不允许你有危险。”
我冷了眉眼道:“你若不拿出来,我便死在你面前!”
他怔怔地瞧着我,眼中尽是忧伤:“你为了王爷,竟不惜生命吗?……”
我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想吗?放心,澹台谨必会救我的,快拿来,他马上要出征我,我们的时候不多了!”
步轻尘脸色如雪一样白,拗不过我的执着,哆嗦着掏出一个药瓶:“娘娘,你考虑清楚了,万一他不送解药……”
我笑面如花:“不会的!”
粉白的粉末快速地溶入酒中,再晃上一晃,便平静如初。
我静静地倒了两杯酒,等待澹台谨的到来。
时近冬月,美人榻上的锦垫早已弃之不用,取而代之是一块完整的火狐裘皮,红艳艳的好似宫殿内盛开着一簇炫目繁花。
榻上女子的脸颊也被染上一抹晕红,见到澹台谨来,我并不起身,只是惆然独卧。
澹台谨俯身坐在边上,手指上缠绕着一束乌黑水莹的青丝,“妤是,怎么今天总是闷闷的?莫不是册封大典不隆重?”
我摇头,满眸含情地凝视着他:“臣妾听闻在民间真正的夫妻女子被丈夫娶进门后,是要喝交杯酒的。臣妾只是妾,可惜不能与皇上喝交杯酒!”说完惆然叹息。
他听完哈哈大笑,捏捏我的鼻子道:“原来是存着这点小心思呀,这有何难,朕便与你喝交杯酒,换得美人一笑如何?”
我这才复又欢喜起来,拿了两杯酒,递给他,脸如红桃,眼如秋波,轻启朱唇,柔声道:“臣妾遵旨!”
我的胳膊绕过他强有力的手臂,宽大的衣袖掩盖了我颤抖的手,我一手按住他,另一手举起酒杯,缓缓地将毒酒饮入喉中……
寝阁内悬挂数帷玉色绡纱,纱幔后放着一尊金纹双耳梅花鼎,内中的沉香屑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愈发显得宁静似水。
我乌黑如墨的长发一丝丝散开,越发衬得肌肤莹白、眉目姣妍。
等我将毒药喝下喉时,这才嫣然一笑,请澹台谨喝。
他看着我,轻声道:“永结同心,与子携老。”
他的话没说完,我眉心一动,只觉得有一万根钢针同时刺向我的心房。
打磨得极为光滑的铜镜里,映出我鬼一样苍白的脸,映出我嘴角溢出鲜红的血……
我向他伸手:“谨……”
他打破了酒杯,那酒在地上冒出丝丝白烟。
澹台谨知道了酒中有毒,但他管不了太多,立刻弯腰抱住我,疯了一般大叫:“妤是,妤是……”
我看到他眼中有濒临绝望的黑暗,有着暗炽和焦急,眉心纠结着,几欲泣血的眼眸慢慢在我眼前模糊。
我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这个男人,这个让我爱上他,却又我把践踏到地上的男人;这个夺走我一切,现在却这般在意的男人!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