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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不遗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他反驳而显得不高兴,他只是试着去理解他的话。他的直觉告诉他,阿旭还有很多心事,他只有一步步地去试着了解他,才有机会真正改变他。
三人之中,阿旭承诺过保护叶子,他则在心里承诺过要一辈子守护他们两个。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也许即便他也在场,还是无法阻止阿旭被带走的命运,但至少,他做了努力。那样在十年之后,再遇见阿旭的时候,看到他变得冷漠无情时,他不会那么自责。
说到底,他是想能够力所能及地弥补什么。
“所以,我和叶子属于跟你有关系的人?”他问道。
“是的,”朝旭点了点头,“我只关心跟我有关的人,无关的人,是生是死,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冷冷地笑了。却没有进一步去解释为什么他一定要这样去界定他与别人的关系。
他爱他冷清的落夕榭和十二雪的沉默远远多过爱身处人群。人心复杂而浑浊,而不同的人在交往过程中纠结着的情感更是像乱码一样不遵循任何逻辑。
当你面对一个人,虚伪地微笑,聊着无关痛痒的家常时,笑脸面具背后是无边的寂寞。不是一个人站在旷野之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寂寞,而是身处喧嚣杂乱的人群之间却不知何去何从的寂寞。
于是,他选择前者。不是自傲自负不愿与人群为伍,而是害怕那种连真实的寂寥都不敢表现的感觉。
其实他从来不是太坚强,而是太脆弱。不是不想去拥有,而是害怕失去。
可是,乔不遗和阮叶是一个意外。一个存在于有关系和没有关系之外的意外。
他们的存在,是既定的,无法逆转的,也是他拼命想要维持的。
因为,他是阿旭。他们是阿布和叶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秘密囚牢
乔不遗找到的是不是割喉刀撒良满的破绽,还有待考证,但是,在目前案情胶着没有一点进展的情况下,倒也不失为一个追查方向。
赵石那边很快就开始着手调查,希望能从割喉刀原来犯案后,是否那周围有澡堂曾经在案发后不久,接待过一位外貌特征类似于撒良满的人。
而落夕榭之中的朝旭,却已经得到了十二雪更早一些的回禀。
她们已经逐一核实,所有曾经发生凶案附近的二十公里范围之内的澡堂,并没有哪个老板接收过这样的人。
不用担心这些老板之中,是不是有人说了谎。因为,酒色财气落夕榭都给得起,撒良满能收买得到的人,落夕榭同样可以收买。
“阿布,看来这次,你猜错了呢。”朝旭漫不经心地低语着。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摊开、握紧,握紧、再摊开……半晌,才意兴阑珊地对一干侍女挥了挥手,让她们如数散去,只留下妙雪一人侍奉于侧。
“妙雪。”
“在。”妙雪立刻上前一步,她的眼前不由划过那日,他拥着自己的一幕。也许是因为她关于她和他的记忆太少了,亦或那一幕来得太突然,消失地又太突兀,所以她才禁不住一再回想起来。
“密切注意撒良满下一次作案,随时来报。=是以拿那女人的性命相要挟。
真正地寂寞不是向来都是一个人,而是曾经有过相伴岁月后随即而来的独处,那简直一分一秒都叫人难以忍受。
莫莫离开了他,他是如此。
那十几年前,那个一向宁可他负别人,也决不允许别人负他的狂傲男子,更是如此。
即便是对待那个他尚在腹中就取好名字。要叫阿旭的儿子,也是这样。
朝旭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去回想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地下室。
那个阴暗的,永远散发着腐烂和潮湿气息的地下室,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囚牢,也是他心里地禁忌。
他的脊梁发凉。每次,只要一回想起那个地下室,他就会一身冷汗。
他的眼神有些慌张地扫过房间桌下的一块地砖。虽然,那块平整的地砖与别处无异,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推开那张桌子。在那快地砖上踏上三次,那地面就会好像一个沉睡的猛兽忽然行了过来一样。张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好像要将人完全吞噬一般。
而从那黑色地洞口进去,沿着窄而小的石阶拾级而下,会来到一条长长的过道。在那过道的最顶端,是一个囚笼。
朝旭感觉自己的记忆就好像被火舌烫到了一般,立刻缩了回来。
可是,他的眼前,却还是无法逃避地浮现出那囚笼。
在那囚笼之中,有着一具白骨。
那具白骨,还是一副少年身材,身上有不算名贵地普通衣料,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变成一块块发黑发绿的布片,松散凌乱地盖在嶙峋白骨上。那布料上绿色的地方,是因为地下室长年不得阳光照射,潮气过重引起的霉斑。而那黑色的地方,则是血迹。
因为,如果能够把那个尸骨平翻过来,就可以发现,在他地曾经地胸腔处,现在的肋骨上,插着一把小巧地匕首。
虽然历经多年,那匕首依然锃亮,散发着森森寒光。
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朝旭的喉咙不由发紧,他张开口,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而他精致的五官此时也扭曲起来。
“哥哥,你在吗?我进来了。”伴随着一个女子清丽的声音,朝旭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来人是紫罗。
朝旭就好像是一条离水太久的鱼,濒死之际却又忽然被放入水中重获自由,他不由满身冷汗,拼命呼吸。
紫罗被迎面见到的朝旭的样子吓了一跳:“哥哥,你怎么了?”
她第一次见到表情这样恐怖的他。
朝旭却不悦地问道:“妙雪呢?我说过,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紫罗被朝旭严厉的语气说得一愣:“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会注意的。”她低下了头,心里闪过的,是乔不遗温暖的微笑,为什么,哥哥就不能像乔大哥那样呢?
朝旭冷哼了一声:“冒冒失失进来,有什么事情?”
紫罗本来见惹得朝旭不高兴了,心里的话不知该不该说。
朝旭见她皱起秀眉,轻轻地咬着嘴唇,似乎真的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怎么了?”他出声问道。
“哥哥,你帮帮我!”紫罗心一横,上前一步。
朝旭不着痕迹地避开紫罗想要拉自己的手。
“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倒是很少会向自己求救,不知是怎样的事情。
“我……我喜欢乔大哥,可是他说只把我当妹妹。哥哥,你帮帮我。”紫罗目光灼灼地看着朝旭,仿佛他是她最后的救星,“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对上紫罗急切而信任的目光,朝旭沉吟了片刻:“你不要着急,我会帮你的,放心。”他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蛊惑力,瞬间就让焦躁委屈的紫罗,安下了心。
第一百六十九章 被害共性
再次听到割喉刀的消息,已经时隔半月之久。他果然如同朝旭所说,不断地在缩短犯案的时间,而且,也越来越明目张胆。
原来,他几乎都是在深夜或者是刚刚入夜才会去杀人,但是这次,他居然选在了白天。
十二雪的飞鸽传书十分及时,朝旭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就立刻起身往案发地点赶去。终于,他赶在六扇门的捕快之前,到了现场。
看守现场的是当地衙门两个年轻的捕快,似乎从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杀人现场。朝旭从围墙跳进来时,看到的是他们正站在外面,相互扶着对方的肩膀,不停地干呕。
一阵微风吹来,朝旭几乎能闻到他们呕吐出来的酸臭味。
他不由皱了眉,轻轻一跃,在围墙的内侧落地。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杀人现场的场景的话,那就是脏。
不要期望朝旭会对那一家死去的人存有怜悯之心,那满地的血,那些人死去时脸上惊恐凝固的表情,都引不起他任何的共鸣。他不是乔不遗,没有那人的慈悲为怀。
看着整个案发现场,他除了脏之外,想到的另一个词就是乱。
以撒良满的武功,这些平民百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刀解决一个不在话下,他何以会任由这些人四处逃窜呢?
朝旭看着满院之中,随便朝那个方向望去,都能看到尸体,以及满地红得耀眼的血液。^^**
他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出修长的食指,隔空。描摹着那六个字。他听见有的脚步向这里而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回到落夕榭花了他一天的时间。
紫罗自从那次听了他地话,便一直在落夕榭,见他忽然出去,却又忽然回来,本想问他做什么去了,终究没有问。
她只希望。乔大哥真的会喜欢上自己,其他的事情,她无暇顾及。
又隔了一天,乔不遗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