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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了吧,我今晚睡哪?不让去你家我自个去找个饭店。”郑江东看看快一点了,想赶紧洗个澡睡觉。
“这个点饭店哪还让住呀?你以为这是福建?我要先去洗个澡,你看我这身灰,起那破钉子直冒汗,我都臭了。你去不去?不去我自个去。走吧,洗完住我那儿去。”秦正义跟打机枪似的说着,看也不看郑江东就叫埋单,摆出立马就要走人的样子。他在郑江东面前很少这么独断坚决。
郑江东跟着秦正义的车向西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段挺僻的,郑江东没走过这条路。秦正义的车打着跳灯,像是生怕郑江东跟丢似的。郑江东在军校学过军事地形,在大山里找个小纸条(训练课目)跟玩似的,坡南坡北他扫一眼就门清。但到了城里严重路盲。虽然转业没多长时间郑江东就买了车,但跑得不多。秦正义说他上辈子是做山大王的,是毛老人家主要发展的对象。
郑江东习惯地瞄着路两边的建筑,这里已经没有路灯,估计自己的位置应该是在城墙以西偏南大约30公里,已经是远郊了。他拨通了秦正义的手机。
“喂,你是不是没钱坐飞机啊?这他妈都快到欧洲啦,你真要到芬兰去洗澡啊?我油灯红了,先找个地给我车喂饱了再跑,我跟你狗东西直接到德国算了!”
“前方左拐,就到了,大约三分钟。”秦正义没多贫就挂了。
郑江东总感觉这肥猴今天不大对劲,像中了邪似的。先挂电话是从来没有过的。郑江东跟着秦正义穿过两边都是水塘的路,又过了一片林子。眼前突然亮了起来,隐约的楼群中顶着四个醒目的红灯大字:寒江池府。
这地方是个别墅区,在门口有人接了钥匙帮你停车,钥匙也不还。郑江东有点不适应,看着秦正义把钥匙是丢给穿制服的,赶紧把办公室和家里的钥匙卸了,把车钥匙交给人家。郑江东向秦正义走过去。
“这什么地方,怎么不还我钥匙?”
“唉,丢不了,你那车谁要啊?他们不想让咱看到停车场的其他车,这里有头有脸的人不少,走吧。”秦正义拉着郑江东就往一个独栋房子走,看得出是常客。
郑江东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发现大楼的旁边还有许多别墅式的建筑。房子之间都是竹林、草地和灌木丛。远处有一大片水,这一块地方坐落在小山的中间,小径边上有半人高的路灯,好像有轻轻的音乐从灯里传出来。
秦正义引着路,穿过高大的门厅,直接进了旁边一间像是会客室的屋子。不一会进来了一个西装笔挺的小伙。跟个日本人似的来个大角度鞠躬:两位老板好!是不是马上就上楼?
秦正义掏出张什么卡丢在茶几上:“**瞎了眼,老板你个头!这位领导是来省里检查工作的。嗯,这位领导平易近人不拿架子,今天是私人活动,你们他妈一定给安排好!”
“是!是!是!领导有什么特别吩咐吗?”这位穿着像大堂经理模样的低着头说话,整个一西装太监。
“洗个澡就休息,人民币!外汇今天不用。”秦正义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好的,我马上安排,两位领导先用茶点稍候。”
等那“太监”一出门,秦正义小声对郑江东说:“嘿嘿,刚才吹大了,你的车子档次不说,牌号也不对。这帮人狗眼,你们公家人叫领导,军队的叫首长,就我们最次,叫老板。我今天沾你的光,享受一下领导待遇,嘿嘿!”
“洗个破澡这么多事,还要外汇?怎么今天不用啦?你搞什么?”郑江东感觉进入了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世界,恨不得把这肥猴倒提起来,让他一下子全讲明白。
“噢,这里有欧元、卢布、日币,就是美钞少,其实也能用,就是怕惹麻烦。等咱们强大了,也用美钞。不过听说不怎么样。”
如果郑江东不处在当时的环境,一定明白个大概了,可是当时是越听越发蒙。他还想问点什么,门开了。
这回进来个身材高挑的女的,进门就把一本册子递给秦正义,笑眯眯地跟郑江东打个招呼,扭身就坐在秦正义边上:“秦哥今天有朋友啊?一看就是大领导,我们小地方照顾不周,领导要多多包涵哦。秦哥要不要看一电视直播,选一下服务啊?”
秦正义没打开册子,一本正经地对那女的说:不看了,上楼吧。转身又十分恭敬地对郑江东说,那我们走吧?边把郑江东让出门边跟那女的叽叽咕咕。郑江东被整得云山雾海不明东西,一肚子不顺又不好发作,跟着上了楼。
临分手,秦正义跟郑江东悄悄地说:“哥你放心,好好休息,绝对没人打扰你。账不用担心,我有会员卡。”自已就钻进一个房间。
那女的引郑江东进了另一个房间,说了声领导好好休息,关了门就走了。
第九节:无名火
这是一个大套间,客厅连着卧室。宽敞,灯光偏暗,粉红中透着暧昧。欧式沙发和精工地毯说明投了不少本钱,墙上的裸女油画与画廊的作品感觉很不一样,眼中尽显诱惑。
浴室门半开着,看得出里面空间很大,水汽迷漫。郑江东点着烟在客厅坐下,这下他彻底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脑子里闪现着秦正义从那间房子出来后的表现,感觉有点好笑。不就是找女人嘛,至于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嘛。肥猴这家伙怎么跟自已玩起拉官员下水的把戏啦?回想起昨天在茶楼的情形,直觉告诉他,肥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这浑蛋,搞什么名堂!”。
三位妙龄粉黛静静地围坐在郑江东旁边,给他端来水,帮他轻轻的抚着背。香水的味道立即将他包围。三人进门就将浴袍脱掉,穿得很少,皮肤清一色雪白细嫩,胸部高高隆起,像六个活物要蹦出来,妆化得很重,眼影幽幽的衬着像猫眼一般温顺迷魂的眸子。其中一个抓着郑江东的手就放在了光滑弹性的大腿上。
“大哥,你好帅哦,激动死了。是不是韩国的名星啊,待会给我们签个名好吗?”郑江东被烟呛得咳着说不出话,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离开。
“帅哥是选一个呢,还是让我们都留下来?我们一定让您比皇上还舒服的。”说着就往郑江东身上靠。
手机响了,是郑江东老爸:“出差就出差,为什么搞得鬼鬼祟祟的?家里不是旅馆!以后出门跟你妈说清楚!”
“啪!”没等郑东东解释,老爷子就把电话挂了。
“大爷我今天没心情,你们走吧。钱照付给你们,别啰嗦了,走吧。”
三个人有些吃惊地取衣服低头走了出去。郑江东走进浴室一阵猛冲。
郑江东冲洗完出了浴室就是一愣,高挑女子带着十来个女的站在客厅里,有的轻纱有的短裙有的三点,其中几个竟然是金发老外。
“这位先生对不起,刚才那三位公主不懂事,您重新选吧!实在对不起,不满意我再带人来。”
“你的人都不错,我今天没心情,改天再来玩吧。不用告诉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说完头也不回逃似的下楼出了门。
郑江东猛踩油门冲出“寒江池府”,差点撞上走上来敬礼的保安。郑江东感觉下身反应很大,这些女人真是尤物。
车一直向寒江方向开,他只想马上坐到寒江边上,让自己静一静,理一理发胀的脑子。
郑江东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时喝了酒也跟一帮同事去歌厅点小姐,他不是逢场作戏,他是自愿的。他觉得这些女人身上有一种纯正的特质,她们会以各种方式表达性,表达她是最适合你的异性,这种感觉让他很自在舒服。虽然明知道她们要的是钱,是买来的温顺,他觉得买来的暂时温顺可以接受。他讨厌嘴里不干不净表现得非常低俗放荡的女人,他要的是合适,要的是感觉,装也必须装得像。
虽然他讨厌目光冰冷的女人,虽然他不欠那个叫邹敏的什么,虽然他不认为自己够资格称为诗人,虽然秦正义也许是怕自己拒绝而出此策。他不能接受,他不能用虚假的诗人身份去对付向往诗一般情感的人。这如同什么狗屁名星耍大牌,何况还是个假的,这比方不对。脱光了也得遮着点,这是想哪里去了?他不能接受号称是兄弟的人,用这种拉下水的方式一起去对付什么事。他理不清这乱七八糟的思绪,气喘吁吁,脑子混乱。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放下车窗,一口口深深地吸着烟。一拍方向盘喊了一声:这样不行!其实他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行。
电话响了,郑江东不太情愿地按下车上的免提。
“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怎么走啦?不满意可以换嘛。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秦正义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