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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阿容一路在心里想着,有没有什么方子对疫症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有过非典有过HINI,现代中医绝对不会对疫症束手无策。于是有几帖清瘟汤之类的方子被阿容想了起来,但是现在没见过疫症的特况,她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对症。
到了总房商议房里,管事给安排了坐在一侧的座上,眼下有名药师正在那说着疫症的症状和用药的一些记录。这正是阿容现在想知道的,当即就认真听了起来……“染疫症后先是咳嗽,后至咳出血,后期有高热症状。至乏力昏迷不醒,有少部分患者可能出现幻觉。最重要的是反应一直在变化,开始的几十例只是咳出血,几丸清生丹就能治愈。但现在就是瓶清生丹下去,怕也不见好转。”
病毒变异了,阿容不由得皱眉,这是最可怕的状况。说完了症状,现在就开始指派各人负责的工作了,派到阿容头上时,连云山的大管事停了片刻后说:“你师父也不在山上,你就替你师父管着药山吧。”
“不,大管事,我和药师大人们一块去吧,师父最擅长的就是疫症,我虽不足师父之万一,但也一定可以帮得上忙。”阿容心里想的是,疫症都已经传到连云山外几十里处了,就算猫在连云山也未必安全。
这时候还不如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也好先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束手无策。而且她也自信自己对流行病学的了解,远在这个时代之上,毕竟她脑子里的东西,就是建立在对历史的总结上的。
但是大管事可不能由着她这么来,只说道:“令师不在山上,我不能让你这时候出什么问题,要不然你让我怎么跟黄药师交待。你就不用再说了,安心待在药山上等你师父回来,再说你年纪也小,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去疫症区做什么。药师们都去了,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安心待着吧。”
听了这话,阿容知道,从大管事这是不可能有什么突破口了。当即她也不再说什么,她决定去找谢长青,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有儿了解这个人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相十足十的圣人癖。这样的事谢青是绝对要插上一手的。
谢长青要插上一手,那她就顺道跟着要求也沾上一沾,这总也不算太为难的要求。而且谢长青身份总是比她尊贵得多的,谢长青都去了。大管事也没理由不让她去了。
但是阿容没有想到,当她找到谢长青时,谢长青竟然……“谢长青,你这是……”阿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好好的谢长青不是一直待在过去山吗,怎么会染上了疫症。她进书房时,谢长青正是在咳嗽,捂着嘴的帕子上溅出几点血花来了。
见是她来谢长青拢了手里的帕子,只笑着说:“不碍事,我自己的身体总是明白的,已经服过药了,大抵无得。”
阿容走近了谢长青,只见谢长青面前的纸上记录着一些关于病症时的感觉,已经病症作用于哪里,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每一个变化会出现什么症状及脉相:“为什么你会染上疫症?”
“前几日回京城,遇上一个从疫区回来的人,那是一位故人,我不能不伸手。”
这几句话阿容就明白了,敢情这位的圣人癖又犯了,这时候派谁去不是派,偏偏要亲自伸这手。这位怕是故意染上的。这圣人癖可真好:“您的圣人癖该收收了。”
其实是阿容不知道能被谢长青称为故人的,大多也不是普通人,这位所谓的故人正是宫里的,谢长青又能耐何。大公主还阻止不了宫里召他去呐,他完全把不了圣人癖。
至于染上病症,那倒不是故意的,谢长青已经足够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没能幸免:“我倒是想收,可是人不允我收啊!”
“那您就好好待着找药师大人来治呀,一个人在这做什么!”阿容不由得翻白眼。
“父亲现在在疫区,要是闻说我病了肯定得赶回来,还得惊动了母亲,母亲知道了肯定得怪皇上。阿容啊,我背不起不忠不孝不顾大局这八个字。”谢长青气息有些短促说完了这句话,明显得是有些疲倦了。至于话外没说尽的,谢长青也不愿多提,世家子这三个字听着风光,实际底里也是无奈多多的。
也是这时候阿容才看出来,原来这位可一点也不活得轻省,这染个病还可能闹出个大场面来:“那你就这样儿?”
谢长青没有回答她的话,却问出一句话来“阿容,我能相信你吗?”
这话问得阿容愣了愣神:“啊……什么?”
“拿着,不要声张,你尽力施为吧。”谢长青说话间,就把病症书递到了阿容手里,接着便又是一阵狠狠地咳嗽。
而阿容拿着病症书完全懵了,末了才反应过来谢长青这是要让施药……公子不易啊,要装神装仙要做完人,哪是这么容易的活计!
第76章小药女的压力与顿悟拿着疫症书的阿容倍感压力,施药制药的人最怕什么,怕在同行面前用药,尤其这位还是“药不过谢家”的谢大公子。
当时阿容就想拒绝,可一看谢长青眼下的样子,还是把拒绝的话咽回了嘴里。不管怎么样吧,不管是谁染了疫症她见着了人,都不能让人自生自灭,要是连这点心肠都没有了,那她还不如趁早出这行,别将来误了人命。
“那你得相信我,我用什么药你都不能置疑,甚至不要问我用的是什么药。”这样的病症,阿容没有把握不用到卫朝没有的方子,更不可能完全依靠这个时代现有的医药知识。
论起卫朝的药理知识来,她就完全是个书面的。经验实在不够看。
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实习,以及当初跟随爷爷和导师时的所受到的指导。
“好,我信你。”谢长青把“我信你”这三个字咬得很重,自打多年前他就不轻易地说出这三个字来了,轻易的托付信任,得来的却是些不堪回首的结局。但是今天,他又提起了这三个字,这不由得连他自己都叹一声:“不容易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谢长青这份信任的不易,阿容也慎重了起来,好在长青园里药材和炼药的用具都一应具全,甚至没有比长青园里更齐全的地方了。
徐少南被谢长青刻意打发出去办事了,又借口研究疫症不让旁人进园子里来,也是谢长青平时不怎么人伺候,要不然这一关不过不了。
处理好了外部的干扰,阿容又把病症书细细看了一遍。抬眼时见谢长青还在那儿端坐着,心说这位也不嫌累得慌,都什么时候了,还端坐得跟尊菩萨似的:“你先躺会儿吧,这时候最是要好好歇着了?”
“也好“…”谢长青本来想,这姑娘不得问自己点什么吗,但他不知道阿容现在正在脑子里想着方子。
阿容想的是各种流行病的对症组方,她总相信连非典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流行病是扛不过去的。对于已经染上病症的人该怎么施药行言,对于没染上又经常接触病患的人,应该用什么药来预防。
传统医药讲求的是一个内气正则外邪不侵,这在西医可以解释为抵抗力强免疫力高,那么有哪些中药材是可以强正气养元气的。
“唉,本末倒置了,得先看谢长青怎么样了。”阿容一拍额头,然后才起身来,走到谢长青旁边时,谢长青正半眯着眼和衣躺着。那青衣温容在阳光下安闲的模样,哪里像是个病弱的人,反倒是显出几分清贵舒缓之气来。
正在阿容喊谢长青的时候,谢长青却眉眼不动地喊了她一句:“阿容。”
这一声让打量着谢长青的阿容差点蹦了起来,稳了稳心种才应了一声:“嗯,公子。”
“我刚才忽然想了一件事,如果我一病不起了,这世上有几个人会真心实意地为我伤心。但这个念头,就跟你平时的那些念头一样的傻。如果去了,能真心实意伤心的人,但愿他半点不要伤心,那些虚情假意的又何必来伤心。”谢长青或真是病中虚弱了,竟然能想起这些话题来。
这话就听得阿容直撇嘴,心说:公子,您文青了,这种事儿想着有半点意思么。
“我只知道,如果您一病不起了,我肯定得真伤心的,您家那两位肯定得生吞了我,我这人最惜命了,所以您可千万好好活着。”阿容说着话坐下了,把病症书放到一边,示意谢长青把袖子挽起来。
谢长青一边挽袖子,一边看着垂目的阿容。那脸上有淡淡的光辉在流转,也许是他病中眼神也不好了,竟觉分外灿然动人。人一虚弱起来,果然是会出现幻觉的,这一刻谢长青便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
这会儿阿容仔细地切着脉,哪有工夫看一眼谢长青是什么个表情,其实这时候她只需要抬眼一看,就能从眉梢看到谢